直到晚膳过后,艾小牙这才问了江南亦白天发生了什么。
“什么?陛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小妹才多大?她还是个孩子啊?”
艾小牙万万没有想到,这言希竟然想让小妹入后宫?她一个十三岁未满的小姑娘,怎么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待啊,再说了这言希跟江南亦都那么熟了,撇开帝王这一层身份,那都是叔叔辈了,这他怎么下得去手。
“所以你答应下来了?”
艾小牙真的很害怕江南亦会因为言希是帝王里忍痛把女儿送进宫去。
“没有!不过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今天陛下只是先来问过我,我已经拒绝了两回,如果他日的是圣旨,那一切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江南亦想到这里,这才苦恼不已,而且听言希这话,充盈后宫,这妃位都已经内定了,由不得他不答应。
“一定非得把小妹送进宫吗?江老大那可是你女儿啊,你这辈子就那么一个女儿,那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归宿,嫁入寻常家,或许能安享晚年,可要是进宫了,那一不定哪天就香消玉殒了。”
如今的艾小牙是真的把小妹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且不说她接受不了小妹的另一半跟她爹差不多大的年纪,就是在长的风流倜傥,可言希妃嫔无数,一时兴起可能会宠幸几年,可要是没了兴趣,那就是孤独终老的命,更别说这宫中勾心斗角不少,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妹一看就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她哪里是那些女人的对手。
“我当然也舍不得,不送小妹那就得送杏儿进宫,左右我们将军府占了一个名额,可我能那么做吗?杏儿也是我的义女,且不说她以往发生过什么,就是看在三憨的面上,我都不会让她去趟这趟浑水。”
他江家不需要靠女人来维持圣恩,他以往最痛恨的就是那种卖女求荣之人,他也是判断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除此之外呢?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你也说了,将军府占了一个名额,除了小妹跟杏儿之外,我们能不能送一个女人进去?以你义女的名义?”
艾小牙这下是听明白了,陛下需要的哪里是他们送一个女人进宫,需要的是他们将军府的态度。
“陛下可说了,不是什么人都能送进宫的,至少家世得清白,我估摸着至少都得七品以上的官员女子,这才能算的上是家世清白人家。”
要认义女他分分钟都能认一堆,而且要找七品以上的官员女子,他也能找来,毕竟到时候是以他们将军府的名义送进宫的,最不济也是个妃位,相信只要他放话出去,那将军府的门槛都被踏破。
可他担心的是,人心难测,他把人送进宫之后,那人会不会利用将军府做靠山后,做出对将军府不利的事情来,若是自己蠢也就罢了,最不济是一具白骨,可如果连累到整个将军府的话,那将军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命枉死的话,那他今后有何脸面在地府面对他们。
“人不难找,我担心的是会不会连累到将军府,毕竟皇宫诱惑太多,一旦我们送进宫的女人将来生下孩子,那么会激发她内心的贪念,如果生的是个公主,那也就安分了,可如果生的是一个皇子,你觉得她能安分守己不成?”
自古以来那个帝王不是踩着兄弟的尸骨上位的,那把龙椅看似是最高权利的象征,可又有几人看到龙椅上的鲜血淋漓。
至高无上的权利会让人迷失本心,所以他才不敢赌,怕自己赌错了,那就是血的代价。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前方的路可能浓雾不止,可雾气终究有散去的那一天,终究是有一丝希望的,畏手畏脚的可一点都不像你江南亦的风格,当初都可以抛弃生死博一个前程,现在怎么那么胆小怕事了?”
艾小牙知道他的顾虑,也知道他是不想她跟孩子们出事,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他们做父母的,就得给孩子撑起一片天。
“这次我陪你赌,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其实江南亦所担心的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攻克的法子,不过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过于残忍。
正所谓有得就有失,舍得舍得,不先舍弃一些东西,又怎么会得到只想要的呢?
人这辈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做选择题,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江南亦看着紧紧握住他双手的艾小牙,他将人抱在怀里,他想他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这年纪也是越发的小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赌一把吧,有人选了吗?”
都说这夫妻做久了,不是有夫妻相就是心意相通,哪怕艾小牙还没有说出口,江南亦就猜到她走的是哪条路。
“目前还没有,不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可以设宴,专门宴请一些四品以下,七品以上的家眷,在慢慢相看吧,对了如今朝中都知道要选秀这事了吗?”
“目前陛下还没有公布,不过估摸着朝中有些人会知情,这事除了子钦跟陛下外,估计没人知道将军府已经占了一个进宫名额。”
毕竟这选秀是符合条件的人选都能参加,可能不能入选,那就要看运气了,内定就不同了,选秀那天只不过是去走一个过程的。
“那就好,既然陛下对你跟子钦都这般看中,那么想来子钦那里也占了一个名额,我们这边的人选就不能在选跟子钦有关连的人,这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都忌讳拉帮结派,若是被陛下知道我们送去的人选跟子钦有关联,时间久了只怕会生嫌隙。”
所以子钦八代以内的亲戚都要剔除掉。
“那你想过没有,人送进宫之后,后面的事情考虑过没有?”
“想好了,如果宫里的娘娘无所出,那么就不会陷入权利的斗争,将军府自然就置身事外的,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太过于残忍了一点?”
剥夺了一个女人作为母亲的权利。
“我们又没有逼迫人家,要是她们看不开,我们可以找别人嘛,在我看来你这只不过是自保的手段,算不算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