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下午苏白正在酒店休息的时候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打开门一看,面前正是纪子谦。
一进门,纪子谦担心的目光就朝着她的膝盖方向看,只见苏白将裤腿给挽了起来,膝盖又红又肿,看上去有几分吓人。
“早知道就不把你带过来了,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你受伤了。”
纪子谦语气愧疚,苏白摇头:“没事,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怎么疼,等明后天消肿了后就没事了。”
“你……”
苏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连忙转了话题:“工厂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纪子谦眉头皱的很深,看向苏白的眼神里有几分欲言又止。
这眼神看的苏白感到奇怪,她笑了笑,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好像不太好对付。
“怎么了?”
纪子谦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即坐到她的对面将手机拿了出来,点进相册,将图片给放大。
苏白接过手机,眼神里茫然之后又几分惊愕。
“这是?”
“我今天过去本来是要找方厂长聊一下的,可没想到刚过去就看到了贺子耀在那给对方东西。”
纪子谦指着相册上的画面:“这东西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什么吧,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对方这么一大笔钱,是收买?还是?”
这就是人证物证俱在。
“而且你看两个人还相谈甚欢的样子,这方厂长明明早上的时候还对傅瑾言深恶痛觉,怎么突然就这么亲热?这中间,是不是?”
问题全部被抛出,两人对视,心中都有了差不多的答案。
这样表里不一的作派,说出去没有鬼都没人相信。
可是,傅瑾言真的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去处理这个事情吗?
苏白心中还是不太信傅瑾言会这样的。
“小白,你怎么看?”
苏白想了一会,将手机还过去的同时开口说话:“我没有偏袒谁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傅瑾言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或者,这是贺子耀自己做的决定呢……”
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人一声冷哼给打断:“贺子耀和傅瑾言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言外之意,傅瑾言一定是下了命令的。
“小白,你敢完全保证自己是看得透傅瑾言的吗?”
这个……
“如果你真的能看透傅瑾言,那你当初又为什么会被他伤的那么深?你可别忘记了自己和他在一块三年,却是最后落的个那样结局。”
这话,苏白听了全身都不舒坦。
纪子谦的话强行的让她打开了那段藏在心中深处的记忆,顿时那些好的不好的一股脑的全部涌了进来,令人心中堵的慌。
苏白自嘲:“我确实是看不懂他。”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纪子谦才又抱歉的深呼吸:“对不起小白,我刚刚有点急火攻心了,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刚刚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已经插在了苏白的胸口,时刻磨着她,提醒着她当初是怎样一步一步过来的。
那话更像是清醒剂,一针就让苏白刚刚在病房里和傅瑾言那些似有似无的气氛被戳破。
苏白摇头,又再次回归了正题:“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晚一点的时候亲自去找方厂长聊聊。”
现在也只有先将问题聊透彻了,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聊一聊。
如果方德生真的和傅瑾言那边有什么勾当,那……
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好,那晚上的时候我和你一块过去,待会我也给小默打个电话,问问她关于这方面的事。”
纪子谦温柔应下:“好,辛苦你了。”
“……”
彼时,医院。
傅瑾言做好最后的检查后出院,刚出院门口就看到贺子耀回来的身影。
“傅总!”
两人一同上车,贺子耀神情疲惫。
“傅总,方德生一口就咬死了是我们的人将工资克扣,并且还写了那莫须有的东西,今天我去拿文件递给他,让他看一下上面的字迹,可是他死活不接。”
“还说,如果真想聊,那就晚上的时候让你一块去和他面对面的聊,不然的话就免谈,他们的人还会继续闹事,不拿到赔偿绝对不罢休。”
“……”
这是一场有组织的,有预谋的。
也可以看出他们上面的人的确很聪明,试图利用舆论来将他们压得死死的,毕竟很少也能有人接受得了一个工厂几千人一块闹。
在这样的胁迫下,几乎是人都会选择投降,赔偿,如他们所愿后将事情收尾。
可是傅瑾言不会。
一是傅氏现在活动资金的确拿不出来那么庞大的一笔数目,二是他从来不受人威胁。
加之他一定要抓出这身后的这人是谁!
他能隐约觉得那人就在自己身边,可却始终没能抓住那人的尾巴。
“你去回复他,晚上的时候我会过去和他谈。”
“可是,他只说让你一个人过去,我担心去到那边会对你有什么不利。”
毕竟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场鸿门宴,
如果傅瑾言只一人到了对方的地盘,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傅瑾言想了想,笃定道:“到时候商量个对策安排好,我先一个人过去,你在外面做准备,如果有什么不测我会发信号。”
“傅总,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要不……让苏白陪你一块去吧?”
傅瑾言抬头看他。
贺子耀欲言又止后终于还是无所畏惧的开了口:“傅总,我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怀疑对象,只是还没能抓住他的小辫子,如果让苏白过去,他说不定会收敛一些,到时候就算真的不是他,那他的人也会来帮忙的。”
纪子谦。
一开始傅瑾言是没有怀疑过纪子谦的,毕竟他觉得纪子谦只是少爷脾性大了些,加之是真心的对苏白好。
可是从抢走合作案,纪子谦对苏白示弱,加上今天工厂时纪子谦浅露出的神情都太不对劲。
他那时的那一眼。
就像是吐着信的毒蛇,随时要将自己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