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采矿是一件十分专业的事,稍有不慎整个山都有可能塌了,那时候造成的死伤可不仅仅是区区几人,更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
但有湘西派这些铜人,死伤的问题便不复存在了,就算埋在碎石之中,又能如何,反正这些铜人本就是死人,埋了又能如何?
听得‘轰隆隆’晴空炸响仿若霹雳雷霆,地动山摇之后,巨石滚落,伴着漫山的尘土,几个山头被瞬间削平。
传令兵被骇的不轻,他哪里见到过这等场面,腹部一痛差点喷了出来。
黄才饶有兴致的欣赏这一切,似乎在看一件瑰丽的艺术品。
他天生就喜欢这些东西,更对这些有所研究,如此看着倒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待得稳定,黄才又唤出许多铜人,手拿各种工具制作雄黄。
黄才道:“你去找人将这些雄黄搬走吧,大概半个时辰就好了,不过这些雄黄不纯,十层的雄黄大抵要铺三十层的矿石粉。所以得多叫一些人手。”
说话间,那些铜人已经拿起工具将这些石头砸碎磨粉,动作飞快,尘烟又在山间弥漫。
那人虽是个传令兵,但对这些事情还有个大概的判断,看着眼前铜人动作飞快,料想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将这些矿石磨完,当即像黄才行了一礼,召集人手,将这些雄黄粉末送往边界十里之外。
他一面跑着一面欣喜,黄才此人生的极不起眼,仍在人堆里看都看不到,但他的脑袋却是分外的灵活,有这样的能耐,乃是湘西派的福分。
同时他又对楚德彪更加钦佩。
身为湘西派的掌门,身为掌管湘西一脉的军民领袖,身份地位自是极高。
像黄才这样出身卑微又不起眼的人竟也会被他注意到,甚至委以重任,这样的魄力与眼光亦是少有,也是湘西派的福分。
有这样的首领,就算九黎族和洪族联手,他们湘西派又怕得了什么?!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保家为民,他虽是个小小的传令兵,但一腔热血并不比旁人少上半分。
为保妻儿家人,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所怕的就是遇不到明主,自己白白送了性命不说,最后还落得个国破家亡的惨剧。
有这样深得信任的掌门,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大大的幸事。
说回楚德彪,他同向天然站在群山之中的最高处,将手下所有人叫了过来。
远处蛊虫已经近在咫尺,几乎遮挡了天日,天空好似盖了一个棉被,压的众人喘不过气。
但他并没有丁点的慌张,反而分外的坦然,纵使那传令兵没有回命,他依旧相信这些蛊虫踏入不了湘西地界半步。
楚德彪正在思索应敌对策,照现在情形来看,洪族应是用蛊虫做先锋,进行消耗,再用派大军压境同自己形成对垒之势。
他相信自己凭借自己湘西派的地利优势,就算是两军对垒也不会落入下风。
洪族距离湘西派有很长一段距离,且山路崎岖难走,粮草运输不利,故而对垒之势不会太过长久,很大可能洪族此次攻伐要做速战速决。
从这里看,朝廷那些人便派上了用场,王岳、吴大力、少林武当各派高手、冥宫的尊使,都会在剑拔弩张的对垒之时入侵过来,施展那‘擒贼先擒王’的把戏。
所以,此番战争要想获得胜利,楚德彪只有一个‘拖’字。
但同时,他要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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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性命,万不能遭到毒手,否则群龙无首之下,湘西派定会全军覆没。
他这般想是没错,可湘西派确实没什么高手,又如何应对那些武林之中成名的角色?
更何况,朝廷的细作已经打入到内部,到时候里应外合
想到这里,楚德彪已经不敢想了。
湘西派是有许多铜人可做战力,但同时他也需要这些铜人站在前线去抵挡洪族的高手,怎可能将这些铜人放在自己身边只保护自己一人。
古语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楚德彪不是湘西派的皇帝,他也从没有这个念头,问鼎天下坐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在湘西派的地界,他确实是一个皇帝,需要为手下的百姓谋求幸福,自不能全然只顾自己安危。
但他自己却又处于如此重要的地位,断然不能有事,如此思索,倒是又让他眉头略微皱了起来。
他手下能人不少,更有人会揣测心思。
一人道:“掌门,我看您身边也没多少铜人当护卫,还是把前方那些铜人撤出来吧。”
经他这般一说众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颇有一呼百应的势头,纷纷跪了下来,向楚德彪进谏。
但他们同那些溜须拍马的人不同,全凭公心而说,并没有其它想法。
若是有人胆敢杀害楚德彪,他们第一个会冲上去挡在前面,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想旁人伤楚德彪丁点毫毛。
面对如潮水般的建言楚德彪略感头疼,他大手一挥止住建言之声,同时言道:“各位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有自己的打算。”
众人一听果不再说话,对于他们湘西派而言,上下一心几如一人般。
为今之计,若是李孤行能从‘通天塔’中将‘赶尸引’带回,这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李孤行武功高绝,慕容渊也是武林之中少有的高手。
听闻他们两个素跟中原武林不睦,常遭受中原武林和朝廷鹰犬的追杀。
面对湘西派的危难,李孤行等人不会坐视不管,毕竟湘西派和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只是他实在不知,李孤行能不能将那‘赶尸引’从‘通天塔’中带出来。
“哎”
叹息间,但听耳边“嗡嗡”之声大作,那些蛊虫竟将他们合围了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惊恐,他身边的人甚至径直贴了上来,将楚德彪团团护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蛊虫遮天蔽日,盘旋在群山之巅,“嗡嗡”声响震耳欲聋,似乎占领这大地山峦一般。
向天然不禁骂道:“那黄才究竟备没备好硫磺,让这些牲畜进来可怎么办?!”
楚德彪也略有紧张,但他推开了众人,喝道:“怕什么?!”
众人被他推开,惊恐不已。
“掌门,这蛊虫万分厉害,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片瓦不存,您身体”
他本想说“您身体重要”,却被楚德彪生生喝断。
“混账!我身体重要你们就不重要?若我死了,你们千万要活下去,‘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但有一人能继承我的意志,必有一天,咱们湘西派会卷土重来!”
他缓了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手底下的人,带着许多感激。
“诸位不顾生死保护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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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楚德彪分外感激。可咱们都是爹生娘养的,你们也是血肉之躯,我哪里能用你们的性命换我一命?!再者,我信他,信黄才!他一定会护佑咱们湘西派平安无事!”
这些人都是楚德彪一手提拔起来的,对楚德彪分外的信任,然而他们此刻心中却又十分的不好受,就像是一个个在恋爱中受了伤的小女人,暗中吃着飞醋。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一人能瞧得起黄才,更没有一人觉得黄才可堪大用,他们甚至一度认为是楚德彪识人不明,这才被黄才这个夸夸其谈的小伙子给骗了。
可知,他们偏偏又抓不住黄才什么把柄,毕竟在那深山之中采矿的活计,但凡脑袋正常一些都不会去做那个活计。
他们越是瞧不起黄才,越觉得黄才没用,越是觉得他没有,越为楚德彪信任他而感到气愤,如此往复,几人便成了现在这般的状态。
虽然上下一心,但黄才除外,面上各有神色。
事情打脸的很快,没过片刻,那些遮天蔽日的蛊虫便在他们头顶上让出了一个圆圈。
圆圈虽然不规则,却漏出了大半边天。
黑暗压抑了许久,看到这样一片天空,众人无不欣喜。
楚德彪面上漏出欣慰的神情,对着众人不吝赞美之词。
“我就说黄才这小子能行,怎样,短短一个时辰,能铺上十层雄黄,不得不说他有这般大能耐。”
众人看着坠落的蛊虫,心中虽不服气,但多少也感佩了起来。
便在此刻,传令兵赶了回来,接口道:“掌门,不是十层,是五十层!”
“五十层?!”
楚德彪一惊,拍手大赞。
“那咱们可高枕无忧了!”
其中一人轻笑一声,漏出轻蔑。
“说什么大话?五十层,怎么可能?”
传令兵替黄才鸣不平,明明是这般大才,却让这些人瞧不起,也不知这些人有什么能耐,竟连黄才这样的人都看不上。
“我亲自传令,让盛大人铺设雄黄,哪里还能有错?”
“就算是盛风,我也不信。只怕百密一疏!”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声咒骂自远处而来,把他骂的脸面全无。
这声音很是软糯,有种女人的感觉,但来者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膀大腰圆、身材健硕。
只不过他长了个五短的身材,加之这幅粗狂的体格,远远看去倒像一个土豆。
那人不服气,跳将盛风身前,低眼瞪了上去,“给你脸了?!”
盛风道:“韩业,你瞧不上黄才,那你除了在掌门身边溜须拍马之外又有何建树?!那黄才又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这般瞧不上他?!”
这话都是那传令兵心中所想,只是他地位低下,不敢言语,虽然心有不满也不敢说的太多。
盛风说出了他的心声,让这传令兵很是感激。
盛风迎着韩业的目光瞪了回去,从气势上压了他一头,旋即转头面向楚德彪,郑重一跪。
“启禀掌门,属下亲眼所见,黄才操控铜人与我一同围着咱们湘西一脉的边界铺了五十层硫磺。虽是矿砂,但属下依据以往经验断定,那些蛊虫断不可能飞进来。”
楚德彪点了点头,甚是满意,洪族大军先行受挫,倒是很涨自己士气。
只是他未想到,在天空之中群蛊之上有一人俯瞰着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