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来了?不是说最快今天晚上才能到吗。
就在夏清阳和安贵妃怔神时,殷皇后已经先一步起身,动作幅度大得甚至有些惊到了两人。
“是啊,得做些准备。”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表现失态,殷皇后掖了一下鬓角的碎发,不好意思地朝夏清阳两人笑笑,“要不,任务的事我们晚点再说吧。我早上起的匆忙了,也没怎么好好梳妆。”
“啊,好,没事的萱姐,你先去忙,不用管我们。”
夏清阳注视着殷皇后匆匆离开房间,稍稍叹下一口气,有点无奈。
看来殷皇后还是一颗心全扑在皇帝身上啊。倒不是说这样不行,只是副本结束后,她们还是要离开这里。如此钟情于皇帝的殷皇后,到那时恐怕会很伤心吧。
转眼,看见身旁的安贵妃依然淡定地稳坐在这里,甚至还不紧不慢地吃着蛋糕,夏清阳不由得有些惊讶:“话说淑玉姐,你不去化化妆,换身衣服吗。”
她记得安贵妃对皇帝也很倾心来着啊?
“啊,不了吧。”安贵妃懒懒地托着下巴,晃了晃叉子以示拒绝,“反正就算换了,他也不会看我一眼,不费那事了。”
“……”
“你干嘛这么看我。”
安贵妃从夏清阳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种努力压制着的好奇。
“想问就问。”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不想争宠了?”
夏清阳用力点点头。
安贵妃摊手:“因为没意思了啊。”
“没意思了?”
“嗯,其实我早就知道,皇帝并不喜欢我。这后宫女子,谁又不知道这一点呢。只不过以前我没得选。啊,还有一点很重要的,那就是我看雅婕妤那女人不顺眼,他想跟我抢的东西,我就一定要抢回来才行。”
夏清阳看着安贵妃恶狠狠攥着叉子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
所以现在安贵妃不想争宠了,其实是因为没有对手了吗。
“对了,我们两个很久没有单独行动了吧。”安贵妃突然放下叉子,“要不要像丧尸副本的时候那样,两个人一起去外面晃晃?不是我自夸,我现在对任务线索的嗅觉可灵敏了。”
“现在吗?啊,话说前头,我可不会什么轻功啊,翻墙的时候会弄出动静来的。”
“放心,用不着轻功。溜出宫这种事儿,早在还没进游戏的时候我就常干了。”
安贵妃冲夏清阳眨了眨眼睛,然后起身走到门边,连喊了几声思桃的名字。
夏清阳趁这个空挡,把蛋糕盘子收回空间里。
“怎么了娘娘,要回寝宫吗?”思桃早就等在院子里了。
“回什么寝宫。现在宫里忙作一团,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出去转转了。”
思桃张了张嘴:“去、去外面吗?”
“对啊。”安贵妃拉了拉衣襟,“菀常在也同本宫一起去。”
“可,皇上他今天就……”
“可什么,要本宫说几遍,你才肯动动你那尊贵的脚步?”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收拾!”
明珠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原来坊间传闻里说,安贵妃就算入宫为妃了,也经常翻墙跑出宫玩这事,不是传讹,而是真的啊。
没过多久,思桃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堆“作案工具”。加上头一次干这事的明珠一起,两人把两位娘娘从锦服华衫的美人,打扮成了风度翩翩的俏公子。
一切准备妥当后,只见安贵妃折扇一开,轻扇几下鼓起了垂在肩头的发丝:“夏兄,走着!”
夏清阳相当配合她:“安兄先请。”
“今儿个夏兄要点凭栏楼的哪位美人儿?”
“安兄说笑了,在下从来只倾心安兄一人,安兄又不是不知。”
“嘴甜。你要真是个男子,我早就将你娶了。”
眼瞧两位不正经的“公子”,先后踏出院门,明珠在两人身后摇摇头,喃喃:“疯了疯了,真是疯了。”
-
不出夏清阳的意料,安贵妃溜出宫的法子,就是通过钞能力,买通重重关卡和守卫。
夏清阳觉得,这件事吧,可能大淳皇帝多少是知道的,只是懒得管,或者说没法管,再或者说乐见其成——因为与其放着安贵妃在宫里作天作地,还不如让她偶尔溜出宫去释放多余的精力。
这么一想,大淳国皇帝也挺不容易的。
一踏出重重宫门,繁华的街景就如同铺开的画卷一般,呈现在了眼前。
“卖糖水喽,甜滋滋凉丝丝的糖水儿!”
“刚蒸好的包子,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街上人来人往,做生意的陈列在路边卖吆喝,还有耍猴和卖艺的被人群围住,热闹非凡。
夏清阳轻轻哇了一声,感觉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
“怎么样,厉害吧。”安贵妃用扇子遮着脸,凑在夏清阳耳边压低声音说,“宫里太冷清了,根本够不上大淳盛景的一根头发丝。要看啊,还是得看这种市井人情。”
“真的。”夏清阳深以为然地感慨,“虽说穿越到这边五年,但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出宫门。”
“哼哼,这回叫你也看看我家乡的景象。”
安贵妃很得意,下意识地想拉着夏清阳的手往前走。结果思桃在旁边用力咳嗽了两声,安贵妃这才意识到,两位公子打扮的人在路上牵着手走路,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
“话说为什么非要打扮成这样?”夏清阳的吐槽一语中的,“我不觉得换了发髻,别人就看不出咱们是女子了。”
“哎呀,怎么不懂呢,女扮男装是偷溜出门玩的基本准则!话本上都那么写。”
原来是这样。夏清阳哭笑不得。
“话说咱们第一站去看斗蛐蛐吧。我知道几家特别热闹的馆子,里面有很好吃的小点心,还能下注呢。”安贵妃一说起吃的和玩的,就两眼放光。
夏清阳就猜到,她家贵妃娘娘出门是为了耍的,而不是想调查什么任务线索。
但她还是笑着说:“好,都听你的。”
-
-
“臭小子,你那蛐蛐把我的蛐蛐弄死了,按馆里的规矩,就是要按价赔偿!你别想耍赖!”
蛐蛐馆里,一声剧烈的桌椅碰撞声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大家往那边一瞟,发现说话的人是成老三,也就见怪不怪了。
估计又是哪个斗蛐蛐的新手,被成老三给逮住忽悠了吧。
啧啧,看那小公子细皮嫩肉、眼圈泛红的样子,估计是说不过成老三了,到头来还是得拿钱了事。
“我的蛐蛐根本都还没碰到你的蛐蛐,岂能说你的蛐蛐是因此而死?!”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紧攥着袖口,分明说话时声音都在抖,眼圈都红了,但还是努力回瞪眼前的这个名为成老三的壮汉。
成老三嗤笑:“这斗局已开,我的蛐蛐在场上死了,那就是因为这场比赛而死的,你就该赔。再说了,你说没碰到就没碰到?我还说碰到了呢!”
少年压抑着愤怒道:“可五十两银子也太过分了——”
“我这蛐蛐是从西邓国进的,名贵得紧!五十两我都少要你的了!”
少年身后有一小厮忍不住了,大声喝道:“莫要放肆,我们少爷乃是大理寺左丞府中的公子!识趣点就别多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