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皱起眉,也没随意乱动。
这有点像给一条虎鲸做外科手术,手中触感既像人类有肌肉纹理,又带着别样的丝滑感,那层覆盖在表面的薄膜实在太过滑腻,塞拉好几次都拔不出针头。
她细致做着并不熟练的手工活,没有注意到人鱼渐渐低下来的脑袋。
等他将嘴唇印在她的脖颈,一条长而滑腻的东西舔过她的后颈,塞拉整个人如同弹簧般弹射而起,蹦出一米远。
“你做什么!”
她捂着后颈,背靠货箱惊恐望着满眼无辜的人鱼。
他舔了舔嘴唇,盯着她不语。
“咕噜。”
他的肚子发出一声叫。
迅猛的深海野兽怎么可以在饿着肚子的时候接近,这是纯纯的找死。
汗毛都快竖起的塞拉反应过来,立即将自己带来的糕点拆开,从里拿出一块鸡蛋糕异常小心的递到他嘴边,“尝尝这个?我现在没法给你去捕鱼。”
好在他还算顺从,张开嘴叼走了她手里的糕点。
见他边吃还边盯着她看,一副把她当下酒菜的模样让塞拉心有余悸。
喂完所有糕点确认他暂时吃饱了,她才得以继续缝合,动作比刚才还要小心警惕。
好在人鱼也没在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只是直勾勾的观察她。
等塞拉活完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身体上的高热和疲惫让她头晕眼花。
看出她的难受与异样,洛西德趴在木桶边磕巴的叫她,“塞拉。”
“嗯?我要休息一会。”她昏沉沉的靠着木桶坐下。
“塞拉。”
低沉的、充满诱惑的声音准确喊出她的名字。
“塞拉。”
“塞拉。”
带着别样仿佛歌唱的语调,塞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她扶着木桶摇晃站起身,目光空洞望向水中央的魅惑海妖。
他从水里而起露出强壮身躯,饱满的嘴唇沾着水汽张开,吻上双目空洞的少女。
“扑通。”
巨型鱼尾将她卷入水底,有什么东西从齿间渡来,塞拉无意识的吞咽,说不上来的清凉液体从喉间一路滑入胃里,传遍灼热的四肢,全身细胞都在这一刻舒服的绽放。
失去自我意识的塞拉蜷缩在那漆黑的鱼尾之上,面颊紧贴着人鱼的胸口浮在水面,嘴里微微喘息。
“该死的!放开塞拉小姐!”
“我要杀了你这只人鱼!快放开她!”
她最后是被两个船员的吼声给叫回神的。
此时的塞拉裙摆在水中荡漾,手指攀附在人鱼的肩膀,全身是说不出来的舒畅。
“我没事。”她出声制止那两个要上前来救人的船员,“人鱼的手被绑着没法伤害我,你们出去,我很快出来。”
“别被他蛊惑了。”船员提醒:“离他远点。”
“出去吧,我不会有事。”塞拉冷静说。
见她神态清醒,两个船员神色微妙,慢慢退出。
塞拉从水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侧身看着靠着木桶一派悠闲自在的人鱼,质问道:“洛西德,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变化,前一刻还高烧不止,下一秒失去意识,醒来后所有的不适感全部消退。
这不正常。
人鱼冲着她张开嘴,又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坐在鱼尾上观赏这么情一色诱惑的一幕,塞拉记忆中断的大脑瞬间走马观花般播放起自己被蛊惑时他都干了什么。
她一下捂住唇,面色绯红的望他,“你的唾液还有这功能”
“塞拉,治疗。”他倾斜身体过来,保持着微张的嘴唇望着她。
治疗,他学会了她对他说的词汇。
所以那个吻也没有包含任何特别的意思,他只是用唾液治好了她,而她现在需要帮助他进一步治疗腹部伤口。
这事明明可以在两小时前做,但他放到了现在,是在思考她是否值得信任么
塞拉掌心虚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另一只手摩挲上他的唇,“要我帮你上药,这是你吻我的目的?”
她的指尖探入他的口中,一排尖锐的牙齿摩擦着她的指腹,随时都有啃咬断指的风险。
塞拉到也不慌张,身下的鱼尾托着她,连同那受伤的腹部一同露出水面。
得不到什么回答,她收回手,低下头落寞道:“以后别这么干。”
洛西德轻轻眨了眨眼。
她用沾着特殊‘药水’的手指点点涂抹上人鱼刚缝合好的伤口。
肉眼可见的,那条刚缝合好的狰狞的伤疤在加速愈合。
相信不用过一天,那里就会完好如初。
看着这奇妙的一幕,塞拉抿了抿指尖,“难怪我冻感冒了也能好的这么快,你很厉害。”
感受到她语气里的赞扬,人鱼笑的摄人心魂。
从水里爬出来,她指了指那本美人鱼,嗓音变得平淡,“我明天再来给你讲故事,我们得想办法交流。”
“塞拉。”
洛西德在后面叫她的名字。
塞拉摆摆手。
从货舱里出来,她抿着的唇角才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她怎么会忘记人鱼的唾液拥有超强的愈合能力,本只是想在他面前将形象塑造的更善良单纯一点,没想到他竟然选择在她面前暴露治愈能力。
塞拉轻抚上自己的嘴唇,这个值得回味的吻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信任已经初步建立,但还远远不够。
回去换衣服的路上,塞拉再次碰到了罗斯希尔身边的仆人,他在她的房间门口等候多时。
“塞拉小姐。”
一张镶嵌金边的舞会邀请卡递到浑身湿透的她面前。
“一等舱乘客的私人舞会邀请函。”
每个等级的客舱都有严格限制出行的区域,一等舱乘客可以自由向下兼容,而二等舱和三等舱的客人,只能呆在自己所允许的娱乐场所。
这样一份邀请函,是挤进顶流社会的好东西。
塞拉眼睛一眯,手抚额头虚弱道:“我生病了,重感冒。”
“你在货舱呆了一下午,那里有什么?”仆人平静的反问,他倨傲的状态看上去完全没将她的身份放在眼里。
塞拉站直身体,目光警惕,“公爵的仆人用来跟踪我?”
“你参加舞会吗?”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平淡语气流出几分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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