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易守难攻,用来防守藏身有着天然的优势。
土匪从山坡上的草丛跳出来,腰间挎着刀,穿着布鞋衣袖挽到手臂之上,满身匪气。
领头的匪头目光落到沈长明肩头的豹皮上,眼底满是炽热和贪婪,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牙上还沾着一片青菜叶子。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嘶——啊!”
“你干什么!”匪头痛苦的捂住鼻子,鼻头上脆弱的神经让他顿时眼泪直飙。
“有钱吗?”沈长明放下手捏了捏手指,极其自然的开口,“借我一点,以后还给你。”
匪头下意识的就想吼回去,可看到对方那平淡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就怂了,连忙将腰间的钱袋双手奉上。
“就、就这样这么点了,虽然我们是土匪,但是这里来往的人少,我们也没钱。”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这里确实偏僻,跑来这里做土匪多半是脑子不太好使。
匪头撇撇嘴,没有接话。
接过匪头的钱袋子,沈长明带着自己的猎物直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等沈长明走远,匪头旁边的小土匪们才凑上来痛心疾首的说:“李哥你被抢劫了!”
“我知道!”那李哥将脸上的眼泪擦去,“哪又怎么样?没想到这个丑婆娘这么彪悍。”
“我们才是土匪啊!”小土匪恨铁不成钢,“而且我们的钱本来就不多了,现在还被抢了。”
“那……要不我们回去再找大当家要点?”李哥不确定的问。
寻常人是很难猎到豹子这样的野物的,所以这些东西几乎是有价无市,自然沈长明很轻易就用豹肉和豹皮换了五十两银票。
五十两差不多是寻常人三四年的开销。
沈长明严肃的将银票放进刚刚抢来的钱袋里,其实心里已经有些飘忽忽的了。
揣着钱袋,沈长明进了一家人不多的饭馆。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独自在街上晃荡,再加上脸上那一条巨大的疤本就足够惹人注目,更何况她还扛着豹皮和豹肉刚和肉铺的老板换了一个好价钱。
一般人看到也就羡慕一下,或者嫉妒的骂一句悍妇,可每天来镇上采买的秦阳村村民不少,平时欺负惯了沈清清,又加上沈清清手脚不干净,立马红着眼就围了过来。
对秦阳村这种穷苦百姓而言,东西只要到手了就是本事,你否管那手段好不好看,在这乱世自个儿过好了那就得了。
“呦,这不是沈清清吗?有钱来店里吃东西了,也不知道谁家猎坑里刨的东西给换了钱,若是让猎坑主人家知道非得打断你这条狗腿。”
女人尖锐的声音刻薄且尖酸,所幸这家饭馆没什么人,否则沈长明铁定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皱起眉看向秦阳村这些阴魂不散的人,说话那个沈长明认识,是秦阳村东头的张大娘,以前沈父还在女主还没有穿越过来她可没少在背后说宁家话坏,一张嘴碎的很。
现在女主穿越过来之后,看到宁家日子过好了又开始巴结女主,挤兑沈清清往沈家泼脏水她可是首当其冲。
“就是,手脚不敢的东西,平时偷点小东西就算了,连人家猎坑里这么金贵的豹子都敢偷。”
“要我说她这样的就该早点送到官府去,活在外面得祸害多少人?”
跟在张大娘身边两个妇女跟着附和,他们手中提着竹篮,篮子里都是鸡蛋和绣品,是拿到镇上来换钱的。
三个老女人见沈长明不说话胆子变得更大,伸手就要上来掐人:“沈清清快点把银子拿出来给大娘帮你还回去,偷东西是不对的。”
咔嚓——
沈长明抬手抓住那只想揪自己的手,轻轻往后一扳就是关节错位的声音,她用力推开张大娘。
那张大娘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挂在手臂上的竹篮子一晃,里面十几个鸡蛋全部掉地面打碎。
尖叫着的张大娘愣了一下,顾不上手腕传来的疼痛,心痛的看着地上碎裂的鸡蛋嚎啕大哭:“沈清清你个烂人!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赔我鸡蛋!你赔我!没有二十两你今儿哪里也别想去!”
很快饭馆门口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对着沈长明的后背指指点点。
十几个鸡蛋拿着换了钱就是普通人半个月吃喝,但十几个鸡蛋也就是几十文钱,地上的妇人一开口就要二十两实在是黑。
可先动手打人的是沈长明,有些人虽然同情沈长明,可打人就是不对,何况来得早的还听到那女孩是个小偷,钱是偷来的。
地上的和坐着的那都不是好人,看戏的看得乐呵。
“沈清清,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还要不要脸?还不快点把钱赔给张大娘,把偷来的东西换的银子都还回来?”
秦阳村的人在欺负沈家的时候就喜欢借助众人口舌的力量混淆视听颠倒黑白,这一招百试不爽。
那两个妇人在一旁帮话,认定了这一次沈清清会和往常一样妥协,乖乖交出身上的所有银子。
你说这样的人吧,你理她又显得你弱智,你不理她,人家又非得像只苍蝇似的围着你飞。
沈长明烦躁的转身看向三个老女人,她握在手中的筷子微微一用力插在木桌上,筷子刺穿桌子从下方露出一寸长。
“谁的钱让他自己来找我要,站不稳就不要瞎出来溜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敲诈的。”
可不就是来敲诈的吗?
周围的人看得有意思,也不管到底谁对谁错竟是鼓起掌来,大喊精彩。
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处,赔了夫人又折兵,只能咽下这口气,张大娘眼珠一转可怜巴巴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
“沈清清啊,我是瞎了眼啊,当初就不该帮你啊,你个恩将仇报的狗东西,你早晚不得好死!”
那两个妇人见张大娘离开也灰溜溜的跟着一起离开了饭馆,只是那数落声没停过。
周围的人没有热闹看,惋惜的摆摆手,各自散去。
但张大娘这闹,她自己和沈长明是小小在这镇上火了一把,但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争执结束,一边的小二颤巍巍的上前:“客官,你刚刚才破坏的桌子是三千五百两。”
“这么贵?!!”沈长明怀疑的盯着小二,她就是插了一个洞而已,还要赔钱?
“这……这是沉檀木。”小二抬手擦着额头的冷汗,“掌柜的已经给您打对折了。”
“哈?”她一共身上才五十几两银子而已,“你们掌柜有病吗?”把檀木放在这里做客桌!
“我一共就这么多。”沈长明肉痛的将腰间的钱袋取下,“要不先欠着,下次我再还给你?”
沈长明虽然觉得坑爹,但是这桌子的质感和那淡淡木香,这他妈确实是檀木啊!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冤种干得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