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来到此处，可知晓我的名字？”看着落座的沈凌云和小佳，虚无微笑着开口问道。
“小佳和我说过，您是暗虚无前辈。”点了点头，沈凌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虽说面前的暗虚无只是一道不知陨落了多少年的残存灵体，但是在沈凌云的感知中，他依然是那么强大。
那种强大的感觉，远远不是冰傀儡能带给他的。很明显，作为一名曾经的天灵境，即便身死了那么多年，虚无依然拥有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我猜，你也是为了虚无之刃来到此处的吧？”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虚无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温和，柔和的不带有半点逼问之意。
“是”望着暗虚无的模样，沈凌云老实的回答道。他发现，在那对犹如黑洞的双眸下，他的一切似乎都无所遁形。
“也是，估计很少有人会想到我藏在大陆极北的冰谷中。”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当初，虚无摇了摇头，有些自顾自的道。
“前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您又为何会陨落在此地？”迟疑了片刻，沈凌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些事情，小佳和他说过一些。但是太古时代的记忆过于久远，小佳已经无法全部记起。她能从漫长的记忆中翻到暗虚无这一篇，已是殊为不易。
“当初暗噬族和灵剑族爆发大战，更多的是为了争夺一处宝地。那时候的大陆玄气极为充裕，不少小型大陆都可以算是灵地，对修行者的修炼大有益处。”
“最后在一些事情的弄巧成拙下，暗噬族和灵剑族爆发了大战。那一战，族中的强者几乎出动了一半，死伤无数。”
“那时的我就已经隐居在了大陆极北，而知晓了暗噬族的大战，我还是决定回去帮吾族一把。”
叹息了一声，虚无接着道：“那毕竟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他们带给我的更多是不幸，但那里依然是我的家族。”
“那一战天崩地裂，我以一己之力抗衡了灵剑族的三位天灵境，最终还是因为玄气消耗过大，被斩灭了肉身。”
“之后因为伤势过重，我拼着全力回到冰谷却再也无法坚持。能从太古时代保留这道灵体至今，已是殊为不易。”
瞧出了沈凌云有些感叹的面色，虚无不禁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自从他讲完后，沈凌云就一直处于发呆之中。
“以一敌三，想必前辈当初的实力，必然是站在大陆最为顶尖的层次吧？”他听小佳说过，但是如今听面前的虚无亲口说出来，感觉是不一样的。
他清晰的感觉到虚无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间透出的丝丝霸气。眉宇之间，自有一份霸气散发，让他显得更为英俊。
“说是站在大陆之巅还差一点，那时候的我也才刚刚进入上品天灵。”很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虚无的样子却让沈凌云更为吃惊。
在天圣宫的时候，金圣傀王就是上品天灵境。但是因为各种原因，金圣傀王留下的传承中早已没有他的意识存在。而此时的虚无，却还有灵体存留，并且在自己面前和他还有小佳说话。
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真正和上品天灵境对坐说话，这样的感觉，让沈凌云很是激动和兴奋。面前之人，可是当年的大陆至强的修行者啊。
“小家伙，你倒是很不错。这个年纪的灵境圆满，连我当年都是望尘莫及。”眼睛一扫，就将沈凌云看了个通透，虚无随即笑道。
“前辈谬奖了，我只是运气好罢了。”许久没有说过的话又被沈凌云老调重弹了一遍，沈凌云低了低头，轻声说道。
“你体内的玄气极为凝实，那种似乎可以迅速集中一点的感觉”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虚无接着道：“想必你是夜影的人吧？”
眼神波动了一下，沈凌云没想到虚无的实力如此强大，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将他来自何处都猜了出来。上品天灵境，果然恐怖。
“前辈真是目光如炬。”苦笑一声，沈凌云轻声答应着。虚无会知道夜影并不奇怪，夜影的存在，同样可以追溯到太古时代。这个遍布大陆的杀手组织，存在了超过万年的时间。
“当初我和夜影三神初见的时候，似乎也就你这般年纪。”想起了自己当年，虚无的语气多了一丝回忆。
静静聆听着虚无所说，沈凌云和小佳都没有打断的想法。夜影三神，说的自然是初创夜影的三大至强，初代死神落笑，自然女神风吟和天王翎苏谚。
他们是夜影的神话，更是玄元大陆的传奇，夜影三神，都拥有上品天灵境的实力，这也在当时让夜影成为了全大陆最顶尖势力之一。
“丫头。”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小佳，虚无的表情更显柔和。不仅仅是因为那绝色的容颜，更是因为她的身份。
“前辈。”见到虚无看向自己，小佳连忙点头表示行礼。只是她这一声前辈，却让虚无愣神了片刻。
“听到你的这声前辈还真不太习惯。”打趣的笑了笑，虚无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颤抖的询问：“在你离开前，暗噬族还好吧？”
表情不禁一动，拥有情绪玄技，沈凌云更能感觉到虚无在问出这句话时候的内心感情。虽然当年暗噬族对他冷酷无情，但是他却依然对这个生他的古族怀抱着最大的关怀。
这一刻，沈凌云心中不禁涌上些许敬意。这位前辈对暗噬族的感情，甚至比他对沈家还要炽热。
“暗噬族一切都好，现在的暗噬族，依然是玄元大陆上最强的势力，三大神族之首。”微微笑着，小佳回答了虚无。自从那次大战后，暗噬族就逐渐登顶，成为了三大神族之首的存在。
“你挣脱束缚离开暗月神珠，想必暗噬族在四处寻你吧？”眸光略微暗沉了些，不知为何，虚无说出的这句话，沈凌云听来却觉得有些苦涩。
“我有哥哥给的法阵和法器遮掩气息，如若不是地灵境圆满的暗噬族人，应当也是寻不出。”美目转了转，小佳随即回答道。虽然连她都不知道，此时的虚无内心是何想法。
“我知道那种感觉。当初我借助暗月神珠炼制虚无之刃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其内存在的孤寂与黑暗。作为器灵待在其中，想必很是痛苦。”
出乎沈凌云意料的是虚无说出的话，看起来，虚无根本没有要对小佳不利的意思。他说的话，似乎还有些共情？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暗噬族一定会派出强者进行搜寻。这个强者的层次，甚至可能是天灵境。”
话语是提醒小佳的，虚无的眼神却看向了沈凌云。瞧见其中的嘱咐意味，沈凌云轻轻的点了点头。
“前辈，晚辈有一事不解。”见到虚无点头的模样，沈凌云看了一眼小佳才继续道：“您为何不反对我和小佳待在一起，反而以此来提醒我？”
这是最让沈凌云想不明白的一点，按照虚无对暗噬族的感情，知晓了小佳的事情后，他必然会对小佳不利，甚至于通知暗魂他们。
沈凌云可不觉得虚无不知道他们在长生殿的事情，这样的一位大能，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同在冰谷深处的长生殿内发生的事。
“因为这是注定的。我能感觉到你们双方之间的情感，当这丫头离开暗噬族的那一刻，其实一切就注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虽然我没法看到以后，但若是强行变动，反而更会招灾引祸。”回答了沈凌云，虚无脸上的表情略带郑重。
“晚辈记下了。”轻轻点头，沈凌云答应道。只是当他抬起头，望见的却是虚无似笑非笑的面色。
“小家伙，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对小佳不利，甚至通知在长生殿的暗噬族小家伙们？”看着沈凌云，虚无的话让沈凌云唯有苦笑。
虚无果然知道长生殿内发生的事情，他就猜到了，以虚无当年上品天灵境的强大，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那几个小家伙也很不错，不过他们未曾来到此处，自然只能与我之传承失之交臂。而且，你比他们多了一个优势。”
望着沈凌云露出询问神色的面庞，虚无继续道：“你和小佳长久的待在一起，受到暗月神珠的气息浸染。如此，和虚无之刃的契合度也会更高。”
“在传承过程中，无论如何都要保持本心清朗。吞噬之力极为霸道，一定不要沉醉其中。小佳身为暗月神珠的器灵不会受到影响，但是你，凌云，如果没有小佳的守护，很有可能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那有了小佳的守护呢？”动了动喉结，沈凌云挤出了一句下意识的话。三成把握都没有，这概率实在太低了些。
“那应该有五成左右。这也是你需要小佳在旁的原因，若是没有五成左右的把握，我可不希望轻易被人断了传承。”平淡的话语中，却蕴满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