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荀浮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手中的铁棍不断落下,一旁看傻了的几个男人,看着面目表情的举着铁棍打人的荀浮,哆哆嗦嗦的不敢靠近,因为他们再混平时也就看别人不顺眼打两拳踢两脚,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场面。
那一声声骨断裂的声音,不断刺激着男人们的神经,终于有人崩溃了,惊恐的喊着跑了,有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陆续的离开了。
而荀浮看着被自己打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男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撇着着手中的铁棍,上面的血迹让她有些格外的嫌弃,皱着眉头随手一扔直接砸在了男人身上,荀浮拍拍手走到刚刚被人围着打的反派面前,蹲下伸出手想要拍一下反派身上的灰尘,但伸出去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而脑海中的零三九还一脸震惊,宿主不是说不关她事嘛,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了,它是错过了什么嘛,还有这宿主为什么这么暴力,它突然为自己的未来感到了无限迷茫,这宿主应该不拆系统叭。
眼前的反派少年将自己缩卷成成一团,脑袋埋在自己的膝间,周身环绕着拒绝的气息,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荀浮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白皙的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两三点血迹,细碎的流光在眼眸中闪动,最后缓缓将手收了回来,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的开口:“他们都走了。”
将沾着血迹的手藏进袖子里,荀浮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可才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沙哑干涩的声音。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脚下轻点了一下地面,扭头,少年微微仰着脸看着她,两人的目光霎时碰撞在一起,荀浮张张嘴还未出声。
还害怕他乱说话的零三九就连忙跳出来说道:“宿主我们先接收一个记忆怎么样”
虽然说着是询问,但实际上记忆传输的速度快的,连荀浮都来不及拒绝。
一大堆记忆顿时充斥在荀浮的脑海中,引起他的一阵不适。
铺天盖地的谩骂,责备,污蔑席卷而来,幸好荀浮承受能力够强要是换一个人来估计早就精神崩溃了。
原主是个管家的孩子,性子沉默寡言,整天阴沉这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她一样。
但原主最开始其实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自从她父亲将她送进那所富家子弟云集的学校后,原主在同学的排挤和嫌弃下,开始变得格外的敏感,开始厌恶去学校的日子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僵持。
而原主的悲剧是在这个世界的男主季安白绑架了反派言西辞后开始的。
因为言西辞被绑走的时候,原主正好回老宅给父亲送点东西,所以也被打晕带走了,那个时候原主醒来的时候,言西辞已经被人断了一条腿,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但是原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人求救,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辛亏赶来的言家人将言西辞及时送到了医院,这才保住了一条命,因为原主的冷眼旁观,言家将父女两人赶了出去。
父女两再度大吵了一架,原主负气之下离去,却在半路被季安白的人绑走凌辱致死,原主的死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没有人在意这个少女的尸体在一座废弃的烂尾楼里腐臭糜烂。
接收完记忆的荀浮,抓了一把头发,眸光挪开落在满是浊尘的地面,转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去。
身后望着她的言西辞,瞬间眸光便暗淡了下来,整张脸上写满了落寞。
下一秒清冷的嗓音响在这空荡荡的废弃厂房之中,“不是要走吗,还愣着干什么,我身残体弱可背不动你这大少爷。”
细碎流光霎时划过眼眸,言西辞浅抬眼眸望着那回首的少女,扶着一旁的墙壁起身,这时他怀中护着的东西也暴露了出来,是一个破旧的小玩偶。
只见言西辞轻轻拂去玩偶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尘土,眸光轻柔仿佛在对待稀世之宝一般。
如此模样,让荀浮微微有些愣神,目光落在玩偶上,但很快又挪开了。
言西辞小心翼翼将玩偶揣进包里后,才迈开步子追上前方早已没影的荀浮。
而此刻楼外,言家赶来救援的人也抵达了,正欲上楼,只见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慢吞吞从楼里走出来。
在车边等待的言母先是一愣,下一面激动之情渲染脸上,几步便冲到言西辞面前,一把将人抱在怀中,嗓音带着几分更咽,“阿辞,你吓死妈妈了。”
面对言母的激动,言西辞表现的格外平静,甚至是冷漠,好像眼前这个关心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深知言西辞性子的言母缓和了一下情绪,眼眶红彤彤落在那苍白面容上一抹红肿的痕迹上,抬手想要轻抚一下,却又害怕将人弄疼了,只能担忧的询问着:
“阿辞,妈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话音刚落几名私人医生已经在附近整装待发了,就等着言西辞点头,就能开始检查了。
退居人后的荀浮,没心情继续看这一场母子情深,扭头便打算离开,可还没走出几步,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回首只见言西辞苍白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荀浮眉眼轻挑,眸光中带着几分不解,“有事?”
言西辞垂眸看着少女依稀可见血管的皓腕,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断掉,温软的感觉,触动了心尖,薄唇微动,“你要去那”
言西辞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开口震惊了在场不少人,只是言母的表情却突然有些怪异,晦暗的光划过眼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此刻的荀浮,目光落在言西辞沾上了不少灰的手背上,眉头微紧,眉神情似乎有些嫌弃,纤手揣在兜里,指尖研磨着布料,“大少爷你貌似管的有些宽了。”
冷然的话语霎时便击溃了那双眼眸中闪烁的光影,睫羽垂下映着一片剪影,低迷的气息笼罩四周,可拽着荀浮的那只手却越发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