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们身上的伤势,苏云念皱起了眉头。她低声说道:“我先替你们把一下脉。”
几个孩子都怯懦的看了看苏云念,又看了看一旁的应丝儿,应丝儿安慰道:“不要怕,这位娘子是姐姐特意请过来为你们医治的。”
听见应丝儿的话,几个孩子这才乖巧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让苏云念诊脉。
苏云念诊断了片刻之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些孩子的病症比较杂乱,有的甚至是先天的疾病,而且有些还有慢性病,甚至是痨病。
这些孩子的病情虽然不算是特别严重,可若是继续耽误下去,只怕是会越来越严重。
苏云念先是为几个严重的孩子拿了些药稳住病情,然后开始给他们写药方。
她写完药方之后,就交给了应丝儿:“照着这药方抓齐药材之后熬制成汤剂,按照每个孩子三碗水煎一次。等他们服药之后,我会过来为他们施针。”
但苏云念一打眼看到这屋子里,还有不少的人都没有医治,而他们有的人身上散发着恶臭,身上又脏又臭,即便是有血迹也早就和在衣服上变成了黑色。
她皱了皱眉,转头对应丝儿说道:“这里的条件实在是不行,不仅简陋,而且还潮湿阴暗。而且他们很多人身上都有伤口,若是不尽快清洗换药的话,恐怕会引起炎症。”
听了苏云念的话,应丝儿顿时瞪大了双眸,问道:“那该怎么办?”
苏云念想了想然后说道:“应该先想办法带他们离开这里,小勒的娘亲,还有刚才那受了风寒的年轻人,还有躺在那的爷爷,骨裂的妇人,还有这些个小孩子……他们都需要好好休养。”
应丝儿有些犹豫:“可是……我现在没有没有能够安置他们的地方。我仅能做的也就是请苏娘子你过来为他们医治了……”
她手头里的银钱也是自己攒了很久,没换过衣服,也没参加过宴席攒出来的。
苏云念今天救治了这么多人,应丝儿还在忐忑自己攒的钱够不够。
听到应丝儿这么说,苏云念也有些犯了难。
她倒不是不愿意帮这些难民,只不过她自己的地方有限,医馆的内室她就算都腾出来,也只有几间屋子而已。
这些难民总共有二十多人,若是全都安置到医馆里面来,那她的医馆肯定装不下。
苏云念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不然我们去县衙,问问县令大人可有什么闲置没人住着的屋子。”
应丝儿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是有闲置的屋子,县令大人也不可能让他们住进去。更何况,置办一处地产要很多的钱……”
苏云念说道:“我们可以跟县令好好商量一下,这些流民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只要治好了,他们都有手有脚的,可以外出做活去赚钱。”
听到这话,应丝儿眼睛一亮。
苏娘子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县令真的能够同意,那确实可以解决掉眼前的困境。
想到这里,应丝儿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咱们这就过去找县令大人吧!“
说着就拉起了苏云念的胳膊要往外走。
苏云念看了一眼那些孩子,说道:“我先给他们开一些药吧,等他们喝了之后再去找县令。”
应丝儿点头应了下来:“好。”
等到苏云念给这些流民开好了药方之后,应丝儿便带着苏云念去县衙找县令了。
一路上应丝儿颇有些担忧的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是谁当值,若是郝县令就好了,要是万县丞……”
苏云念问道:“难道万县丞和郝县令之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应丝儿先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确定没什么人偷听后,她凑近了苏云念然后说道:“苏娘子,你不知道,这万县丞平日里最讨厌那些流民了,若是他看见那些流民,别说是给他们找空闲的宅子了,恐怕连那破庙都不会给他们住,直接赶出县去了。”
“而郝县令却不一样,他向来公正廉明。也十分关心老百姓的生活,这些年来,清淮县有不少的流民得到安置,都是郝县令做的。”
听了这话,苏云念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么说来,那郝县令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官。”
虽然这些事情苏云念都不太了解,但是从她之前和万县丞的接触,这万县丞确实不像一个公正廉洁的好官。
应丝儿接着说道:“而且因着我爹爹跟郝县令时常改善镇上的环境,帮助百姓们安居乐业。导致妨碍了这县里的一些权贵,所以他们勾结起来,暗中扶持着万县丞。他们不敢在郝县令面前做的太过分,便明里暗里经常做一些事情,找我爹的麻烦。”
说道这个,应丝儿脸上露出了愤恨之色。
苏云念微微皱了一下眉,之前应典吏上门的时候,也说了一些关于这县衙的一些事情。
但是她只当是这县衙之中官官压制,却没想到原来这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一层关系。
不过既然这事关朝堂之上,苏云念并不打算插手这些事情,现在最主要的是先解决这些流民。
应丝儿和苏云念说话的功夫,便到了县衙。
因着县衙的人认出了应丝儿是应典吏家的小姐,也没什么人拦着。
等到了县衙的后院,应丝儿领着苏云念来到了其中一间屋子。她敲了敲门,然后说道:“爹,你在吗?”
原来这应丝儿先来后院找应典吏帮忙。
这应典吏将门打开,看到苏云念跟在应丝儿的身后,因着应雨柔,他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听应丝儿说明了情况之后,应典吏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之色:“竟然还有这么多流民没有安身之所吗?”
应丝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爹,刚刚苏娘子同我商量,想着能不能让郝县令出面,让镇上有闲置宅院的人家为这些流民腾出一处,然后让这些流民做工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