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都是纸人的叫喊声，还有幽蓝色火焰在空气中燃烧发出来的声音。
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样子被宋时宜践踏毁灭，堂主都不知道心中该作何感想，这是他研究了许久的东西，如今却是轻易就被摧毁。
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如今看来已经是完全白费。
“宋时宜，你简直是丧尽天良，口口声声说会容纳这些邪物，可现在就是你在摧毁他们！”
堂主瘫坐在地上，那些幽蓝色的火焰只是在纸人身上燃烧，并不会波及到他，可他情愿现在受伤的就是他自己，都不愿意这些陪伴自己身边多年的纸人受到一点委屈。
尤其是面对如此代价。
“这些事情一直都再于你，你既然是加入了神算观，就已经是和玄门正道为敌，我要是想对你动手，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宋时宜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说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她相信堂主会明白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自然身上有没有罪孽，宋时宜在清楚不过。
堂主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他明白宋时宜在想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些纸人对他很重要，可神算观在他这里也很重要。
毕竟是在迷途时愿意给他一条路的人，也算是知遇之恩，他要是为了自己的纸人就背叛神算观，也不算是什么正人君子。
要是宋时宜此时能够听到堂主的心声，肯定会直接开口讽刺，一个加入神算观，为了神算观将一切事情都做了的人，不知道是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这种人已经算不上是什么正人君子了。
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一切。
无非是自己把自己想的太过于重要，这才会有现在的一切。
“你到底是想要守住神算观秘密，还是要守住自己的这些纸人？”
宋时宜时下手都是挑着一些已经有了杀孽的纸人动手，其他的纸人虽然也是被烈火焚烧，却没有要消失的迹象，她现在就要纸人做出一个决定，到底是选什么。
堂主脸色更加难看，尤其是看着那些纸人都被尽数毁灭之后，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宋时宜就是一个疯子，她来真的！
明明这些纸人大多数什么都没做，都是她自己最近才弄出来的，可是宋时意在动手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顾及，他那么多纸人，现在已经是所剩无几。
可是当两边都无法舍弃时，做一个决定就显得尤其困难。
“其实你也不想在神算观继续下去不是吗，毕竟你知道神算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和你当初的理念完全是背道相驰。”
宋时宜的声音就如同魔音一般，一直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堂主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宋时宜说的没错。
当初，即使是没有道观愿意时接受他还有他的纸人，他也没有想法要带着纸人投奔神算观，毕竟那时候对神算观的唯一了解，就是一个邪教，一个不应该存在的道观。
可是神算观对他们真的很好，给了他们很对丰厚的条件。
若是加入神算观，他可以得到重用，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是再加入神算观之后，他真的有认真在帮着神算观做事吗，在知道神算观的所作所为之后，他还是会心有不忍。
这次巡风镇的事情，神算观为了能够弄死更多玄门的人，是宁可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
即使是误入巡风镇的人，也会被关在里面，被纸人分食。
是他和自己的纸人说，要是遇到玄门的人，就送进来，要是普通人就送着离开。
他不想害人，对那些玄门人心狠，还能给自己找一个理由，说当初就是因为他们不待见自己，才会让自己走到现在这一步。
可要是那些普通人，那些他曾经想要保护的普通人。
堂主就再也没有理由。
他们都是一些普通人，和他从来都没有交集，甚至很多时候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他不能对这些人动手。
堂主似乎是在忏悔，时不时有抽泣声发出，那些还在地上翻滚想要扑灭身上火焰的纸人却在这个时候朝着堂主涌过去，趴在堂主的身上，似乎是在安慰。
“你看看这些纸人，他们虽然神智不全，却知道维护你，也知道安慰你，你真的忍心看着这些纸人就葬身在我手中？”
宋时宜挑眉，这些纸人倒是神助攻，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劲全部跑了出来。
怎么可爱的纸人，还能帮着自己做事。
要是就这样子没了，岂不是很可惜。
“宋时宜，其实主人对我们很好的，我好像记起来很多事情……”
阿白在玉钗里，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之前在巡风镇就已经看到了自己同伴的身亡，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一点反应，可为什么在这里就有了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阿白一直都在回想自己在巡风镇所遇到的一切，回想自己的过往，倒是想起了不少事情。
是堂主创造了他们，堂主有自己的独门方法，可以创造出不少纸人，所有纸人都叫他主人，主人会给每一个人纸人起名字。
虽然纸人的长相都差不多，可随着自己意识觉醒，每个纸人都是不一样的，主人对待的方法就会有所不同。
主人对他们很好，在看到主人受到委屈时，纸人也会在感同身受。
就算是阿白已经跟在宋时宜身边，愿意离开神算观，可是在察觉到这些事情时，还是会为堂主感到悲伤。
要不是她在宋时宜的玉钗里，估计会和其他纸人一样，已经走到堂主的身边开始安慰堂主。
“这些纸人对你感情倒是深厚，却不清楚你会不会辜负这一份感情，想必是不会的……”
看着这一幕，宋时宜说不出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能是对着堂主摇了摇头，“若是你戴罪立功，说不定还会有别的路，这些纸人也不会在遭受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