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的看着黄大仙，我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因为我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黄大仙肯定知道了些什么，甚至很有可能知道所有的布局，不然他不会放任赵无极离开，只是想要看看赵无极想耍的什么花样儿。
黄大仙被我直勾勾的看着，也不敢继续正视我，把自己的视线撇到了一边，旋即轻声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我看着黄大仙，开口说道，“你肯定知道，只是不想告诉我，为什么？”
黄大仙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直接和我说就是了，难道还能发生什么事情不成？”我看着黄大仙，开口说道，“何必隐藏起来，大家都光明正大的做人不挺好的吗？”
“你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做出最不利的事情，所以我不会让你知道的。”黄大仙开口说道，“更何况，我已经答应红灵了，在你觉醒之前，绝对不能透露半句。”
红灵？又是红灵！
我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我保证，我不会做出过激的事情。”
“你保证没用，我还不了解你吗？”黄大仙白了我一眼，“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不会隐瞒的，只是现在时候还没到，就差一点了，就只差一点了，你忍忍可以吗？”
我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真正的消息了，也就放弃了，算了，老子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让他们闹去吧，我已经认命了，既然被牵扯进来这个漩涡里面了，我也知道自己根本就出不去了。
只是赵无极……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之前黄大仙说的，之前的赵无极，是萧澈封印自己记忆后所产生的另外一个人格，那现在萧澈复苏了，赵无极呢？
萧澈和我的关系，我暂时不清楚，但我和赵无极的关系，我却很清楚，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让他死。
虽然他只是萧澈的另外一个人格，但我也同样不想他泯灭。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芋头呢？”
“芋头？你觉得这么好的弟子，萧澈会任由他在这冒险，或者丢给龙虎山去糟蹋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芋头应该是被他带走了，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武当山弟子了，想起来之前芋头似乎最早就是拜在武当山门下，因为受不了爬金顶的苦，所以才出家，后来辗转到龙虎山的，该不会芋头早就和萧澈预算好了，算计龙虎山的吧。”黄大仙有些涣然大悟道。
被黄大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明了过来，是啊，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我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芋头显然也不会出事了。
其实仔细想想，心里也没有被背叛的感觉，毕竟芋头和赵无极，也就是萧澈，算计的是龙虎山，又不是我，虽然我可能是龙虎山一位祖师爷的转世，但我现在还是我。
而且自从知道萧澈苏醒后，赵无极的人格就被顶替了，我这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隐隐约约有些抵抗自己觉醒了。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作为那祖师爷的转世觉醒了，那么到时候是那个祖师爷掌控着我的肉身，还是我掌控着那祖师爷的力量？
到时候我的思想和人格能不能保存的下来？
想着想着，我内心对苏醒这事情更加的抵抗了，黄大仙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心态变化，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唏嘘。
我终于明白过来黄大仙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了，与其知道真相，自己去努力苟活着，然后被人夺舍而死，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心心的死掉。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有些可悲起来。
原来我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不管是谁，都想要上来切一切，反正我就是一枚棋子，一枚可悲的棋子。
所有人都是一个样！
我咬着牙，感觉自己特别的孤独，似乎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怀着这种奇怪的心情，这天晚上，我和黄大仙在这石室里面休整了一下，也就是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盘坐在一个蒲团上面，而在我对面，也坐了一个身着紫金道袍的道人，那道人长得和我一样，看着他，我就仿佛是在照镜子一样。
道人对着我笑了笑，“你是在抗拒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那道人，开口说道，“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能有什么选择吗？”
“你相信我。”道人站了起来，看着我，开口说道，“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相信那些帮助过你的人。这世界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恶。”
“呵。”我轻声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我现在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了。”
说完我直接站了起来，走到那道人面前，“你也别给我装什么好人了，我说为什么我的性格转换的这么奇怪，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多不属于我的思想和妇人之仁，这是你在同化我的灵魂吧，你影响了我的思想，试图占有我的身体，我又凭什么去相信你？”
道人怔了怔，看着我，“你着魔了。”
“倘若为自己活着便是着魔了，那么，我入魔又如何！”说完我直接睁开了眼睛，看着散发着荧光的石室，轻声笑了起来。
黄大仙也被我的笑声吵醒了，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开口说道，“笑什么呢？”
“没事儿，我只是笑我自己。”我抿了抿嘴巴，看着黄大仙，开口说道，“大仙，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黄大仙开口说道。
“你是比较喜欢我呢，还是比较喜欢觉醒后的我。”我目光烁烁的看着黄大仙，开口说道。
黄大仙的目光有些闪烁，一下子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我知道了。”我没有让黄大仙说出他肚子里面的答案，直接站了起来，开口说道，“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走吧，作为朋友，我帮你最后一个忙，找到那聚魂棺。我知道那聚魂棺肯定是需要我在旁边才有用的。”
黄大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着我的样子，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跟着我一起站了起来。
我们两个人顺着之前白奇走过的那个甬道走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自己有了些许变化，似乎变成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难道真如昨天那梦里的道士所说的，我已经入魔了吗？
我笑了笑，我并没有入魔，人为自己而活着，不是很正常吗？
连自己都不能保证，那又凭什么去为别人而活着？
跟着黄大仙钻进甬道后，我的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在鼠王墓的时候，小哥最后对我说的那句对不起。
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了。
所以他才会一直躲着我啊。
我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自己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孤独，至少，至少还有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不忍心对我下手，宁愿自己远离这场纷争。
走了一会儿，黄大仙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我，一脸认真的开口说道，“王盼，你相信我吗？”
我愣了一下，看着黄大仙，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傻乎乎的你一些，与其跟着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大能混日子，不如帮助一个交心的朋友。”黄大仙顿了顿，眼睛中似乎带着光芒，“所以我会帮你找到不损失你自己意识，却又能觉醒力量的办法，你相信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