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很忙
“胖子,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到底得手了没有?”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冰钓帐篷里,姚远就忍不住刨根问底。
鲁胖子今天的表现不对劲,肯定也是有点啥事,以他的性格,一般的事不会挂在心上,这出差一回来就不对劲,自己一个人跑到冰面上凿窟窿,那就跑不了跟这次出差有关系,那么大的的一坨胖子心其实也很大,现在能让他挂在心里当成事儿的,恐怕就只有赵杰了。
“别提了,本来玩的挺好的,后来我带她出海钓了次鱼,结果我爸、我妈也非得跟着去,结果钓鱼回来下了船以后,人家就对我爱答不理的了。”鲁胖子有点郁闷。
姚远转着眼珠想,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关鹏的好奇心上来了:“这么快就见父母?你没事吧?”
鲁胖子摇摇头:“哪儿啊,我们一直就是当普通朋友处的,出海钓鱼的时候我老爸、老妈非得跟着一起上船,我还介绍说赵杰是同事呢,结果我妈的职业病犯了,就一直揪着赵杰问东问西的,估计是把她给问烦了。”
“你们老太太恐怕不是职业病,是当妈的敏感性,拿赵杰当未来儿媳妇了吧?”关鹏热心的帮忙推断。
姚远却好像发现了问题出在哪儿:“赵杰知不知道你父母是干嘛的?”
“我没跟她聊过,但是见面时介绍,我说我爸是个企业高官,我妈是搞纪检工作的。对呀,好像也是哎,当时我妈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就有点像是审犯人,估计就是这个原因,赵杰下了船以后情绪就不对,我还跟她专门道歉了,可是也没啥用。”鲁胖子估计当时被撅的够呛,情绪挺低落。
关鹏还在那里猜测:“不至于,估计是你丫光顾着钓鱼了,没照顾好人家才对。”
鲁胖子摇摇头:“不可能,那么大的游艇,再说还有服务人员,就不可能有照顾不周的情况!”
姚远叹口气,这是怎么了?这一个个的,就愁人。
就挺感激自己家的媳妇,昨晚自己一个整宿夜不归宿,人家都没说什么,更没有发什么脾气,咱们平城大妞,就是大气!
这夫妻两个人中间,就讲究个相互信任,两个人过日子,但凡有一方天天疑神疑鬼的,那这样这日子就过得难受,还不如别往一起凑合。
关鹏碰到的问题就是这样,他肯定有不对的地方,既然离婚了,还跟宋佳不清不楚的,就难怪人家孙雅欣怒了,可是你怒了归怒了,总得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一段感情,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鲁胖子这边也挺好理解,人家赵杰本来就是西南山沟里出来的小家碧玉,到了平城这个大城市工作,那个小自尊心就比旁人更强一些,这一点从平时她工作的要强上就能明显的看出来。
鲁胖子的父亲还好,人家那才是社会上顶尖的精英,待人接物肯定能收放自如,不会给这个小丫头带来什么压力。可是胖子的母亲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她是干了一辈子纪检工作,身上那股子对人审视气质根本就掩藏不住,再加上从当妈的角度再去看赵杰,赵杰能觉得舒服才怪呢。
别看平常胖子的父母好像对他的管教并不太严,但是从鲁胖子宁可掏点钱,在自己这里入个闲股去堵家里人的嘴,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来自家庭的压力也不是一点也没有。
以胖子老爹的身家,他们家应该算是不折不扣
的豪门,能出来鲁胖子这么一个大大咧咧,从不把自己的家世当回事的人,也算是奇葩了,可是就不信他妈也会这么想。
经常看到那些烂俗段子,各种各样的女生,削尖了脑袋想嫁入豪门。人家豪门里面对自己儿子交往的女生做个审核也是理所当然的,能出现在自己儿子身边的最起码得身世清白,人家也都防着那种随处可见的心机婊。
巨大的身世落差,再加上身边的一点点不友好,以赵杰的小脾气,身上的那层自我保护估计会立马支起,可能会比防弹衣还厚。
所以鲁胖子碰到的这个情况,别人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胖子,送你一句话,追女人就得不要脸,那个赵杰如果你真的看上了,就撒开了去追,但是家里的情况也别瞒着掖着,甚至你丫坐牢的黑历史也痛痛快快的跟人家交代了,赵杰这个姑娘不错,就是有点自尊心过强,你只要把她的心结给打开了,还是有机会的。”姚远当起了知心大姐姐。
这时候鲁胖子的竿稍轻轻点了点头,帐篷里六只眼睛都盯着竿稍,停了几秒,突然就是一个大弯弓,绕线轮上紧接着传来嘶嘶的响声,这是中鱼了,而且这条鱼还小不了,鱼在水下吃勾以后,正拉着鱼线向远处逃窜。
鲁胖子单手扬杆,左手捂着绕线轮,轻轻紧了紧卸力,渔轮出线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停顿的意思。
“我去!这个卸力我都快紧到头了,再紧怕这个鱼线会禁不住,这又是一个大家伙!”鲁胖子兴奋起来,杆尖已经插入水里,就靠着调解绕线轮的出线速度来控鱼。
终归冬天的鱼活性稍微差一点,而且鲁胖子在一个小小的阀杆上,居然用了一个大号的绕线轮,上面足足缠了两三百米的鱼线,这条鱼也是够倒霉,一发力跑出去一百多米,但是等力气耗掉一些,就被渔轮又牵了回来。
再跑,再被牵回来,如此往复若干个回合,过了得有二十分钟以后,一条金灿灿的鲤鱼在冰洞底下露了头。
鲁胖子用控鱼器钳住鲤鱼厚厚的嘴唇,单膀较力,把鱼拉出水面,鱼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服服帖帖的被鲁胖子抱在怀里。
“赶紧的,给我拍一张。”
不用鲁胖子要求,关鹏和姚远都拿出来了手机,咔嚓、咔嚓,给人和鱼来了一张合影。
鲁胖子爱惜的看着这条得有二十斤往上、体型修长、通体金黄的大鲤鱼,嘴里赞叹:“就没见过像咱们水库里,皮毛这么好的鱼。”
说完温柔的把鱼放在冰洞旁边,用手轻轻的一推,把鱼又送回了水中。
关鹏一句:“别啊!”没等他话说完,鲤鱼在水里打了个旋,就消失不见。
鲁胖子没搭理关鹏,只对着姚远说:“这个水库里的鱼太漂亮、太可人疼了,你说的冰捕是不是别开了,咱们也不指着那点卖鱼钱,再糟蹋了这一水库鱼。”
姚远也觉得对:“干脆咱们把这个水库再封上他个一二十年,等等看,到了那个时候,这里的鱼会不会成精吧,那时候玩起来肯定会更有意思。”
对呀,也不是指着这点鱼过活,何苦去糟蹋这一水库的生命呢,再说了,这里面的鱼,以后只有来咱们餐厅吃饭才能有机会吃到,这是咱们以后要开业的餐厅的特色,何苦去把它卖的满世界都是呢?
这个水库,咱就好好养着
,绝对不开发,里面以后都是宝贝呢!
……
资深的钓鱼人都是爱鱼的,这种爱是纯粹对鱼生命的珍惜。
这句话说来可能好多人不信。
渔、猎这两件事,可能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埋在骨子里的一种天性,很少有人刚一接触钓鱼,会不喜欢、不痴迷的。
一般刚刚一接触钓鱼,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渔获,我要钓到多少条,我要钓到多大的。
尤其是当一帮厨子钓鱼的时候,刚刚一开始,几乎都是流着口水在钓鱼,鱼还没上钩,脑子里已经都幻想出了好多菜式:焖酥鱼、水煮鱼、炸白条、焖马口卷烙饼。
这种情况就会把渔获看的很重,大大小小的鱼都不肯放过,总要过了钓鱼的手瘾,还得要过了嘴瘾。
渐渐地就会变了,时间长了以后,渔获就不再是那么重要,享受的多半是钓鱼的那个过程。
尤其是野钓,从谋划出钓开始,会仔细了解各地的天气和水文,在各地的水库和钓场中做比较,哪里的天气比较适合,近期有没有温度大的波动,气压情况怎么样。水库或者钓场的水文变化也会影响到渔获,比如近期是涨水还是落水。
到达钓场后钓位的选择也会更加重要,要根据山形判断出各个钓点的水深和水下的地势,再选择水下鱼儿洄游最可能的鱼道,里面有非常繁复的讲究。
甚至还有民谚:春钓滩、夏钓谭、秋钓荫、冬钓阳。一个看似简单的钓鱼,里面的学问用博大精深形容都丝毫不算过份。
通过以上这些就能看出,钓鱼不仅仅是一项与鱼类互动的运动,也是跟大自然最直接的一种对话,尤其是野钓。
当你沉醉其中时,钓鱼的乐趣渐渐的便会从对鱼的关注,慢慢转化成一个全身心投入大自然怀抱的一个过程。
鱼儿只不过是这个过程中的一个媒介而已,并且,鱼也是自然的一部分。
于是,留大放小、钓获放流便成了资深钓鱼人的自觉选择。
再说了,能成为资深钓鱼人,那自己钓的鱼肯定也都吃腻了,甚至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对他三天两头带回来的渔获不再感兴趣。甚至钓上来的鱼,回家要给净膛、去鳞收拾干净以后,才好意思给人家送去,人家也才会勉强肯收下。
有病啊!
这样就不如把钓上来的鱼再放回水中,咱拿它没用,也就别再祸害了这条生命,尤其是碰到皮毛越漂亮的鱼,就越会珍惜。
现如今的钓鱼人想过过瘾,就越来越难。
平城大大小小的水库截留,成百上千,但是大部分都承包,或者是被划做水源保护地,都已经禁止钓鱼,留给钓鱼人能玩的水面已经不多了,如今自己家有个如此原生态的水库,当然得更加爱惜。
所以当鲁胖子提出别再安排冬捕的时候,就与姚远的想法不谋而合。
虽然咱现在很缺钱,但是不差那几个卖鱼的钱,留一方净水,给自己解闷,挺好!
鲁强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俩晚上别安排事了,我从海南带回来那位大刘,刘经理,白天去养老院现场看了看,我答应晚上请他吃饭,给他接风呢。”
姚远答应的挺痛快:“那行吧,你把赵杰也叫上,她可不能不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