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情况分析,陈强东应该是被下了安眠药催眠后,又被送进211号房间,剥了衣服同沈晴放在一起的。在陈强东的胃里发现了大量安眠药。他如果想同沈晴苟合,不会服了安眠药再躺到她身边。实际他也没有同沈晴发生什么。他应该是被人陷害的,而且这个人或这几人是宾馆内部的人,否则做不出这种事。你知道宾馆里谁和陈强东有仇么?”田春达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田野问。
田野有些慌张,本来就白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他竭力地镇定自己,摇摇头说:“我不知道谁和陈强东有仇。”
“你看到沈晴进了211房间,怎么没看到陈强东被人抬进了房间?”田春达声音严厉起来。
田野又现出慌张神色,他有些结巴地说:“我,我真的没看见,也许那时我进了厕所了。”
田春达看到田野有些绷不住了,更严厉地说:“你心里对情况很清楚的。对警察说谎你要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真实情况我们很快就能查清楚。到了那时你的问题可就严重了!”
在田春达严厉地追问下,田野终于低头承认了部分事实:“平常我在工作上受了太多陈强东部长的气,所以一直想找机会报仇。你们一定认为在工作上挨上司的骂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不应该公报私仇。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即使我犯的错误很小,他也绝不宽容,甚至骂我是个蠢货,在公司里上班只是得过且过骗人家的薪水。我堂堂一个中专毕业生,怎么能够忍受别人骂我蠢货,骗人家薪水?世界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但陈强东却要求下属做到绝对的完美,一次我因为路上堵车迟到了十来分钟,他就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地训我。我辩解了两句。他就骂我,我还了一句嘴,他竟然打了我一个耳光!他仗着是宾馆董事长的小舅子,在宾馆里为所欲为!既然他这么坏,我就决定要想法让他出丑,给他好看。沈晴进到211号房间后,我到房间门口探听。听到沈晴焦急地给苏华南打电话,但却联系不上,沈晴发出气愤地责骂声。我想苏华南可能来不了了。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正可借机让沈晴和值班的陈强东都服下安眠药,把他们弄到同一张床上睡觉,再通知杜辉前来捉拿。于是我就乘机在他们晚饭中下了安眠药。可我没想到他会被杀死。我只是想让陈强东丢人现眼,绝没想要他的命。”
“你是怎么进入211号房的?我问过当晚的宾馆前台值班主任,你手里没有复制钥匙。”
“我以帮客人开房门的名义向柜台借到了复制钥匙。”
“帮客人开房门?”
“我们饭店的门是自动上锁式的,只要把门带上,外面的人就一定打不开,只有里面的人才开得开。经常有客人不小心把钥匙丢在房里,而被锁在门外进不去,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必须去借复制钥匙,替他们开门。”
“把钥匙借给你的服务生叫什么名字?”
“叫……白小川。”
看到田春达把白小川的名字记入笔记本中,田野慌张地说道:“她真的只是把钥匙交给我用一下而已。”
“为什么你要特别强调这句话呢?”田春达紧盯着田野问道。
“因为我不希望连累她。”田野说话变得有些结巴。
“连累?我本来根本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但是你这句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让我觉得白小川这个人可能和这案子有关。”田春达盯着田野说。
“我,我只是……”田野更加紧张起来,白脸都有些急红了。
“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一定要会会白小川这个人。”田春达坚决地说。
田春达命令郝东去叫白小川。
白小川来了,田春达看到她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有几分姿色,身材高挑,窈窕。
“10月8日晚上,田野向你要211号房间的钥匙了么?”田春达问白小川。
“是的。田野说客户把钥匙忘在房间里了,进不去屋,要从我这拿备用钥匙为客户开门,我就交给他了。”白小川细声细气地说。
“那晚田野还让你做什么了?或者说,那晚你还帮田野做什么了?”
“他没让我做什么,我也没帮他做别的事呀。”白小川闪着很天真的眼神说。
“你要说实话,情况我们会调查的。”田春达声音严厉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呀。”白小川还是很天真的样子。
与白小川的谈话没有问出什么新情况。
刑警又到宾馆餐厅调查。餐厅服务员于红说出了一个令刑警注意的情况。“10月8日晚上我去二楼送餐,当时我是送的两份晚餐。一份是211客户的。另一份是陈强东经理的。那晚他在209号房间值夜班。当我推着餐车走到二楼服务台时,白小川拦住了我。她让我看手机上的一件服装,问我买那服装合适不合适。我就帮她参谋了几分钟。”
田春达猜测,田野就是在这时候给两份晚餐下了催眠药。白小川是为田野打了掩护。
可再次询问白小川,她坚决不承认是为田野行动打掩护,一口咬定她只是让于红帮她参谋一下服装。
刑警又向宾馆其他人员了解白小川的各方面情况,结果又发现了一个更重要的情况,白小川竟和陈强东关系暧昧!重案一组将白小川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对她进行重点调查。可就在这时,又一个令人震惊的情况发生了,白小川死了,被人杀害了!
12
10月22日,市刑警支队接到报案,在郊区清江岸边的水草中,发现一具女尸。
田春达带领重案一组的刑警来到发现尸体的现场。
将尸体打捞上岸后,田春达和几名刑警都吃了一惊,这人竟是白小川。她赤着身体,身上没有任何明显殴打的痕迹。从尸体尚未浮肿得很厉害看来,入水后顶多过了一个晚上。
“这女人个子挺高呀。”旁边一名围观的群众说。
“长得还挺漂亮呢。”又一名群众说。
“她是因为被调查自杀的吗?”刑警孟晓春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这样说?”田春达反问。
“她的脸似乎很平静。身上也没有挣扎、扭打的痕迹。虽然她眉头轻皱,但却看不出有恐怖的样子。”
“女人决心跳河时,不会脱光衣服。”田春达说。
“也许在河里漂流时脱落了。”孟晓春说。
“夏天的话有可能,这秋季就不大可能,顶多脚上穿的会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