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以下,女性,失踪时间不到3天。”郝东边记录边念叨。
“1个不到20岁的小女孩儿失踪,除非是没人管、没人问,否则不会长时间没有人报案,郝东,通知孟晓春,让她按照这个条件在全市搜索失踪人口报案。”
“明白!”
5
焦急地等待到天亮,总算有好消息传来,鱼贩兄弟在老家的柴火房被抓获。根据两人交代,他们每次作案之前会提前1个星期踩点,以自然村为单位,白天把所有的鱼塘全部标注出来,然后经风险评估选择作案目标,人口聚集区的鱼塘首先会被他们排除在外,剩下的那些村外野塘才是他们的最终选择,因为野塘的地理位置偏僻,基本不会有人看守,所以兄弟2人频频得手,且没有多少人发现。
两人在西关镇作案的时间是9月25日的凌晨1点左右,当晚他们把自制的打鱼电瓶深入水塘底部,接连按动3次开关后,便开始用网兜捞鱼,整个作案时间不超过1个小时,随后两人便驾驶自己的小型农用车离开了池塘。
临近中秋,鱼贩兄弟最近1直没闲着,经常穿梭在各大菜市场贩鱼,城管监控刚好证明了他们不具备杀人的作案时间,所以这起碎尸案刑警们暂时没有把工作重心放在他们兄弟俩身上。
根据鱼贩的指认,刑警们在大柳村1片偏僻的芦苇地中找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鱼塘。鱼塘主身在上海,为了不打草惊蛇,刑警队在第1时间派人前往。接下来的所有工作都要围绕鱼塘展开。
鱼塘并不是电视里经常播放的那种正规的养殖塘,根据测量,鱼塘长约20米,宽不足5米,4周长满了1人多高的草苇,而且从鱼塘到乡村的主干道只有1条斜插过来的土路,路面坑洼不平不说,从土路到达鱼塘还要穿过1片颇为茂密的玉米地。
“嫌疑人要不是知根知底,怎么会发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鱼塘?”安义费力地拨开面前的玉米秆,抱怨道。
“你就别嚷嚷了,还好鱼塘不容易被人发现,否则你还准备找个啥物证?”郝东在1旁安慰。
“嘿,照你这么说还真是。”
为了方便现场勘查,刑警队征得老乡的同意后在玉米地中开辟了1条临时通道,1切准备就绪,田春达制订了详细的勘查计划。
田春达顺着安全梯爬上车顶,鸟瞰了1眼4周,然后说道:“附近就这1处水塘,嫌疑人分散抛尸的可能性很小,尸块中除指骨和趾骨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骨成分,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死者的骸骨可能被沉入了鱼塘底部;鱼肚中发现的尸块重量远远低于成年人的体重,为了弄清楚受害人是否只有1人,鱼塘中剩下的活鱼也要全部宰杀。”
“孟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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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池塘中的水需要抽干,尽快让本地派出所联系1下。”
“明白。”
“另外,让技术鉴定室再抽调几名技术员过来,1会儿解剖鱼群还需要他们搭把手。”
“好的,我这就去办。”
趁着田春达和孟晓春对话的空隙,郝东也攀上安全梯观察鱼塘周围的情况。
鱼塘东西长、南北窄,边缘有将近半米宽的泥土塘岸可供人行走,可能是修建鱼塘之时,鱼塘的主人就已经规划好了它的用途,所以整个塘岸打理得还算平整。靠近鱼塘东西两头各有1个砖石斜坡深入塘中,这个设计估计是为了方便投饵、抓鱼之用。
外围现场观察完毕,按照勘验计划,由郝东和安义率先进入现场。
因为白天的光线强烈,加上是软土地面,所以观察地面鞋印并不是很费劲。郝东和安义沿着塘岸细致地观察1圈后,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郝东你看,这个泥土鞋印中有被踩碎的鱼饲料。”安义透过相机镜头仔细观察之后,对郝东说道。
郝东拿出手机,确定这枚鞋印不是鱼贩兄弟所留之后回道:“塘岸上目前只有这1种鞋印无法排除,看来它是嫌疑鞋印的可能性非常大。”
安义使劲儿按动着相机的上翻按钮,随着“嘀嘀嘀”的声响结束,他开口说道:“从鱼塘的全貌照片来看,这种鞋印我1共拍了2十几张,分布在鱼塘的4周,而且有不少鞋印中混有鱼饲料,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儿?”
郝东点了点头:“那就错不了了。”说着,他抽出足迹尺,开始测量数据。
几十分钟后,田春达走上前:“郝东,有了什么发现?”
“找到了嫌疑人的鞋印。”
鱼塘很空旷,起不到隔音的作用,而且安义又是个大嗓门儿,所以郝东和安义刚才的交谈并没有逃过田春达的耳朵,为了节省时间,田春达直接问出了重点:“从鞋印上能不能分析出什么?”
郝东眉头紧锁地摇摇头:“鞋印很奇怪,鞋子的号码1直在变,所以我无法得到精确的数值用于计算。”
田春达显然是第1次遇到这种问题,不禁有些纳闷儿:“号码1直在变?”
“对,左右脚都是,鞋印的长度是1会儿变大,1会儿缩小。”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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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田春达不喜欢在1个问题上纠缠太多时间,所以他又问道。
“鞋印无鞋底花纹,我只能从鞋印的压痕深浅大致推断嫌疑人是男性、青壮年,模糊身高在1米75上下。另外我还通过鞋印轨迹找到了嫌疑人进出现场的路线:按照鞋尖的朝向,他是从鱼塘西边的玉米地进入,随后沿着鱼塘步行1圈,最后原路返回,离开了现场。”
“嫌疑人的心理素质真不是1般的好,还有心思绕鱼塘溜达1圈?”安义对嫌疑人怪异的举动表示难以理解。
“如果凶手是鱼塘主也就不难理解了,他或许是借着这个机会查看1下自己家的鱼塘也说不定。”郝东提出了1个假设。
“所有推测都要建立在客观物证的基础上。”张法医拉了拉自己的乳胶手套,紧接着进入了现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如果手里没有确凿的物证,他是不会轻易给出任何1个假设性的结论的,这种对物证几近偏执的态度,也让他从警多年来,从未做出过1份有误的鉴定。
张法医的勘查刚进行到1半儿,派出所的人便找来了十几位村民做好了抽水前的准备。
比起鱼塘岸边的微量证据,水底的尸骨才是最直观的物证,孰轻孰重,张法医心里有杆秤,于是他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十几分钟后,他捏着3个物证袋走出了警戒圈。
见张法医撩开警戒绳索,田春达迎了上去:“有没有什么发现?”
张法医“嗯”了1声:“我在鱼塘周围提取到了3种物证:第1种是血迹,经过试剂检测,为人血。第2种是鱼饲料,碾碎后和我们在鱼肠中取出的成分相近。第3种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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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把1个透明的物证袋举到大家的视线范围内。
“这是什么?”郝东望着物证袋中有些像碎瓷片的物体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珐琅碎片。”
“珐琅?什么鬼?”
“珐琅,又名搪瓷,是将石英、长石、硝石和碳酸钠等通过熔融凝于基体金属上,并与金属牢固结合在1起的1种复合材料。我们小时候用的瓷盆表面镀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