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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陵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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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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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天问带着鬼脸道士与罗老七回到山阳王府,等给他二人安排好住处后,自己又被刘休佑遣人来给唤走了,临走时嘱咐二人尽量莫要在府中肆意走动,若要出府上街,直接找管家便可。

    鬼脸道士二人连连应允,等李天问走后,两人想起这一日还滴米未进,就打算上街找个地方吃些饭食。

    山阳王府位于金陵城东北方向的东安巷,这里与皇宫仅有一墙之隔,安置的也多是皇亲高官的府邸。出了巷子沿着高阳路一直向南,就能到达城内两大市廛之一的东市,此地店铺酒楼林立,客商行人络绎不绝,是整个金陵城最繁华的地段。

    鬼脸道士与罗老七两个乡巴佬进城,在街上逛的眼花缭乱,最后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才来到一座名叫“望乡阁”的酒楼准备吃饭。进了门后鬼脸道士见堂中食客却也不多,可能因为还不到饭点,所以只有三两桌客人,鬼脸道士与罗老七找了个偏僻处坐定,与店小二点完酒菜,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鬼脸道士从在兵部衙门就有个疑惑,那就是批命判官李天问认可自己的理由太牵强了,且不说自己误打误撞粘上的满身灰尘,光是那一通盗魁星下凡的言论就让自己觉得莫名其妙,一番言语下来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他在敷衍刘休佑,偏偏刘休佑还十分信任他,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能做到的,因为想得到一个王爷的信任,特别是还能做到佑宅方士,手底下没点真章绝难做到,最起码他卜卦知运的本事不会有假,如此说来此事就有些蹊跷了,李天问这么一个王爷身边的红人,吃穿不愁,犯险给自己弄进绝字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鬼脸道士忍不住与罗老七说出了心中所想,谁知道这呆子注意力皆放在酒上,闻言心不在焉回道:“道长都想不通的事情,那洒家就更闹不明白了,难不成道长真是那什么屌星下凡,被这妖人瞧上眼了?”

    “你他娘的才是屌星下凡,这些个江湖套话刘休佑能相信,贫道可决然不信,我猜此人一定还有其他计较,这其中的猫腻恐怕刘休佑都被蒙在鼓里,总之今后我二人还是对此人留个心眼,京城险恶不似江湖逍遥,切勿忘记我来时嘱咐的话语,你个憨子且将酒杯放下,听到我说的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罗老七放下酒杯,不耐烦道:“道长不是说要夹着屁股做人么?洒家早记下了。”

    “夹着尾巴做人。”鬼脸道士摇了摇头,叹气道:“奶奶的总共六个字你能听错俩,去去去你喝吧!早晚喝死你个呆子。”

    吃完饭后二人又在城中逛了一圈,等到日头西斜才返回王府,这一下午两人也再没见到刘休佑与李天问,一直到了傍晚吃过晚饭,刘休佑才让下人带话来给二人,说他明日一早便会进宫,让其二人就在王府待命,莫要外出走动,说不准皇上会宣召二人。鬼脸道士虽然吃惊,但不忘点头领命,晚间与罗老七叮嘱了一通,两人就早早睡了过去。

    果然第二日巳时,府中下人来告知二人收拾衣装准备进宫面圣,鬼脸道士听到消息后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他何曾想过自己这种落魄江湖人也有朝一日能见到皇帝,直将破旧道袍里里外外整理了数遍才随人往皇宫进发。

    等到了朝中,太极殿内倒没出现鬼脸道士想象中百官分列的场景,这个时辰朝会早就散了,皇帝刘子业是出于好奇发丘天官的门人,才破例在早朝后宣召觐见,此时也仅在殿中留下了刘休佑还有林公公二人。

    鬼脸道士与罗老七进殿后纷纷跪地行礼,刘子业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然后问道:“你二人谁是天官门人?”

    鬼脸道士急忙应道:“正是贫道。”

    “哦?朕自小便时常听闻发丘天官的稀奇往事,据说在江湖上风光无限,怎么你倒做起了道士?”

    “贫道是听闻龙虎山道观中藏有无数风水著作,数年前决定进山潜心研习,所以才穿了这身道袍。”

    “原来如此。”刘子业看了看刘休佑,说道:“也就是说这人不仅身怀发丘天官的手艺,还懂得道家的风水秘术,那倒着实是个称心的人选。”

    刘休佑闻言满脸堆笑,急忙应承了几句,刘子业转头继续对鬼脸道士问道:“你既然入过发丘门,那可曾有发丘印?”

    鬼脸道士没想到这个小皇帝出言句句犀利,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发丘门中铜印仅有三枚,俱是夏侯家族人持有,贫道是个外姓门人,还拿不得发丘印。”

    “还有这等说道?”刘子业皱了皱眉,沉声道:“朕组建绝字营可不是儿戏,堂堂皇家招牌,领队的还是个发丘门人,却连个发丘印都没有?哎?等等!你说发丘印仅有三枚,还都在夏侯家的手里?”

    鬼脸道士不明就里,开口应道:“正是。”

    “那为何朕却知道其中一枚的下落,而且还不是在夏侯家手中?”刘子业疑惑道。

    鬼脸道士心里咯噔一声,这下算是撞枪口上了,怎么发丘印这么稀奇的物件,他一个黄口白牙的崽子能知道下落,面上强定神色,回道:“那许是夏侯家中人遗落的,恰巧被陛下知道了踪迹。”

    刘子业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托腮望着殿门思索片刻,然后转头对刘休佑说道:“朕方才倒真想起了一枚发丘印的下落,正巧还是在一座墓里,不如就让这个道士前去摸出来,既能试一试他的手段,还能得了发丘印,王叔你看如何?”

    刘休佑急忙回道:“陛下所言甚是,只是不知这发丘印在何处陵墓中?”

    “景宁陵。”

    刘子业此言一出,场中数人俱是讶然失色,那景宁陵葬的不是别人,正是刘休佑的兄长、刘子业的父亲孝武皇帝刘骏,刘子业的话中意思,莫不是要鬼脸道士去盗开自己亲生父亲的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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