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单论建造个毒气机关,那自然并非难事,只是什么样的毒气能使人发疯?小弟对此倒是闻所未闻。”
“四娘呢?”
何四娘摇了摇头:“妾身只会使些迷香罢了,那致人疯癫的毒药,就是在今乐府中也不曾听过。”
“难道不是中毒了?”鬼脸道士沉吟道:“齐老太她们特意虏了红玉姑娘才来下斗,莫不是斗里真有脏东西在作祟?”
“对了!”孟青遥忽然插口道:“小弟想起方才赵三水来求援时,脸上分明戴的遮面。”
“哦?看来赵三水是意识到了什么,那咱们也快给遮面戴上,以免过去后同样中了招。”
鬼脸道士说完就将遮面紧到了脸上,经孟青遥这一提醒,众人似乎已经断定是某种毒气机关在作祟,一时倒将其他想法抛到了脑后,而鬼脸道士更是在急切赶路中,彻底忘了在洞穴的另一端,还有双阴冷的眸子在盯着自己。
赶回三岔口,三人又继续往前进洞穴内急奔,等前行了约有五六十步,洞穴瞬间变得豁然开朗,紧接着,洞穴正中一座阴森的建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孟青遥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而鬼脸道士与何四娘饶是经多见广,也不禁纷纷咋舌称奇。
只见那是座纯粹由石头建造的楼阁,高约两丈,宽有三丈,正横在洞穴当中,下方由数根巨石立柱托底,使整座楼阁悬空于洞穴上方,而楼基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青石台阶连接地面,远远看去,给人一种跨步城关般要塞的感觉。
三人根本想不到,走着走着会出现这样一座建筑,其他的且不说,光看这座楼阁,只怕整个陵寝的规模又会不小。
鬼脸道士心里惦记着救人,此时也没时间细细琢磨楼阁的外观构造了,转头对何四娘二人说道:“走,上去瞧瞧。”说罢便率先迈步走上了石阶。
鬼脸道士边走边扫了眼旁边石壁上的水线,推测汛期来临时,整座楼阁依旧高于水位之上,那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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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楼阁内的环境是相对干燥的,于是对何四娘二人说道:“把家伙都抄起来,小心楼里有暗青子。”
走上石阶,三人发现楼阁的正门是半开着,门后沉寂阴暗,不像是有赵家兄弟活动的迹象。
鬼脸道士手握萤石来到门前,先是小心侧首向内望了望,口中“诶?”了一声,接着迈步就进了石门内。
楼阁内空气很流畅,鬼脸道士担忧的毒气机关基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举着萤石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对门口的二人说道:“进来吧,应该没危险。”
楼阁内的空间不小,但被布置的很压抑,堂内各处都立着一人多高的石碑…说是石碑,倒不如说是石屏来的更为贴切,因为其宽度大都超过了一丈。
石屏密密麻麻,角度参差的立了满堂子都是,萤石光亮到处,上头居然还会有彩影流转,看来石屏上面都被漆上了某种图案。
鬼脸道士带着疑惑走近一块石屏,想不到入眼居然是一幅血腥的腰斩图。
石屏上的图案不知是用的何种颜料,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鲜艳非常,鬼脸道士只一瞥就将图中内容看了个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一群人在大堂之上杀人取乐的画面,图中有两人给鬼脸道士的感觉非常深刻,一个是头戴冠冕、坐在堂上正开怀大笑的;另一个是身着道袍,在一侧神情阴戾,好似方士模样的人。
“那人应该就是王莽。”孟青遥在侧后方说道。
鬼脸道士也有此怀疑,不过见孟青遥说的笃定,于是便开口问道:“何以见得?”
“这幅图画的乃是新朝时一件有名的祸乱,史书中称为‘平口断金躯’,被腰斩的是一位汉朝的归降王爷,他因在朝堂上得罪了王莽最宠信的方士卢又生,于是被其用谶语所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腰斩在了朝堂之上。”
“哦~原来如此。”
“不仅这一幅,小弟看其他石屏上,似乎也都画着新朝时期发生的诸般荒戾事,那么道长你说这里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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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座新朝时期的陵墓?”
“贫道也觉得八九不离十,这石屏上的彩绘怨念满满,说不准正是哪个被害贵族,带着满腔恨意建造的。”
“嗯,道长分析的有理。”
“不过贫道瞧着这里除了一些石屏外,再无其他物件,难不成建造这么座石楼,就是给墓主人发泄怨气的?”鬼脸道士说着侧首喊了声何四娘,见其已经走到石屏林内搜索了,于是便高声道:“有什么发现没?可有赵家兄弟的身影?”
“没有!但是后头好像有路。”
“哦?”鬼脸道士朝孟青遥摆了摆头:“走孟兄,过去瞧瞧。”
二人很快赶上了何四娘,何四娘见到二人,不禁皱眉说道:“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净是些残尸断首般的恶心图画!墓主人是和阎王爷家有亲戚么?”
“谁知道了,我与道长走来这一道,左右入目皆是那些血腥的画面,看的我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那咱们就快走吧,妾身到现在还是一身鸡皮疙瘩。”何四娘说着指了指后侧堂门:“那边的门是开着的,妾身好像看到后面连着座桥。”
“好,救人要紧,这鬼地方贫道也是片刻都不想呆了。”
三人快步穿过石屏林,等走出后门,果然看到外头有座石桥通着前方。
石桥宽度能容两人并身而过,下方依旧是石柱托底,整体趋势随着洞穴方向笔直向前。
三人确定没有其他岔路,于是依次走上石桥。
随着在桥上不断前进,周围的洞穴开始逐渐收缩,等走了七八十步,整座桥身已经离地面很近了,而此时前方不远处,黑暗之中似乎隐隐出现了道洞口。
鬼脸道士回望了下来路,推测整座洞穴的形状好似个横放的水滴,而整座桥梁与石楼就这么横置其中,因为洞穴上头的空间足够大,所以哪怕汛期来临时,石楼与大部分石桥依旧可以高悬水面,不至于让大水冲进石楼内,从而毁了众多的石屏彩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