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不许，他就骂人。骂的很难听。”
“于是，师尊就废去他的修为？”
燕云烟颤声道。
“还不止于此。”
独孤清雅叹了口气道：“大师姐，你是不是将师门不传之秘【合道阴阳诀】，传授给姜小白啦？”
燕云烟一愣，低下头半晌，点点头：“是。”
独孤清雅苦口婆心道：“大师姐，我娘的规矩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合道阴阳诀乃是我师门独有秘籍，是我九天玄女派一个女子门派，能领先群雄、英才辈出的不传之秘。依靠这个，我们才成批培养出大批元婴、大乘境高手。你怎么能泄露给外人？这下可好，我娘与姜小白争吵生气，无意中发现他还有【合道阴阳诀】在身，那叫一个怒气冲天！”
燕云烟已然知道事情原委，痛苦捂脸道：“原来，是我坏了事，是我害了姜小白！”
独孤清雅也不忍心看燕云烟自责，急忙劝道：“也不怪大师姐你啦，主要是那小贼不是抬举。要是他不吵着带你回去，乖乖马上下山，我娘也未必能发现他的秘密。”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啦。”
独孤清雅一摊手道：“我娘很生气，已经命人将他拖下去，废掉他的丹田灵根、一身修为。这小子是咎由自取！”
“啊？”
燕云烟泪眼朦胧，不顾一切冲向图破壁崖的出口：“放我出去，我要面见师尊，我要向她老人家求情！”
“大师姐！”
独孤清雅拦住燕云烟，语重心长道：“此事极其严重。娘亲她连你也怪罪上了。你现在去，只是火上浇油，没有好处。我娘让我转告你，要你死了下山那条心吧。不突破大乘境，不许你离开图破壁崖！”
她转身放下一个精美的食盒子：“这里面，是我偷偷积攒的一些灵丹妙药，希望对你突破有所帮助。师姐，姜小白那小子修为已经被废，你胡思乱想也是无用。好在娘亲看你面子上，留他一命，你只有尽快突破，才能出来。”
她转身，飘然而去。燕云烟脚下一软，突然瘫软在地上。她面对即将崩塌的界狱塔，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不变色。
但！听到姜小白丹田被废，修为尽丧的消息，她却忍不住瘫软。
姜小白。没有人比燕云烟更清楚，姜小白是多么渴/望变强、多么渴/望保护自己在内的九个姐姐！
擎天学院受到的欺凌太深了。
但姜小白的命运，为何如此苦难？
他好不容易才走上修仙之路，走上正轨，却被师尊废去了。
这几乎断绝了他的修仙梦想！
燕云烟不敢想象，姜小白如今是何等心灰意冷。
“师尊，你虽然不杀姜小白，但比杀了姜小白，还让他绝望！你的心，为何如此冷酷！”
燕云烟强忍泪水，狠狠捶打旁边一棵松树。
姜小白就在松树上，静静听着，看着师傅为自己流泪。他的内心，却暖的像熔岩流淌，滚烫赤诚一片。
并非姜小白愿意看到大姐流泪，但这世界上，大姐对他如此之好，100%、200%甚至百分之一万的好！
姜小白眼中不知不觉，也湿润了。
泪花，几乎要滚落下来。
一切，都值得！
为大姐、姐姐们，为擎天学院付出的一切，都值得！都在这一刻，取得了无比丰厚的回报！
姜小白突然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他猝不及防，被大姐这一捶打落了下来。
眼看燕云烟擦干眼泪，眼神清冽，站起来就要去找九天玄女算账，姜小白知道不出场不行了。
他嗡嗡嗡飞到燕云烟耳边：“大姐，大姐！”
燕云烟猛然一抬头，随即苦笑道：“我一定是忧思过虑，居然好像听到了姜小白的声音。”
姜小白正要变回原形，好好疼爱安抚一番师傅，突然前面一道刺眼光明闪过。
姜小白急忙躲在燕云烟的袖口里。
九天玄女！
来人赫然是九天玄女。
这位严厉的师尊，出现在虚空之中，面无表情俯瞰着燕云烟。
燕云烟也不下跪，怒视师尊。
姜小白在一旁，看地触目惊心。
九天玄女与燕云烟有一点很像，那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
只可惜，燕云烟是对姜小白真心的好，掏心掏肺的好，这种倔脾气让姜小白无尽温暖，如夏日阳光大姐姐般无微不至照顾姜小白。
九天玄女却截然相反，对姜小白充满了偏见与嫌弃，对姜小白便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九天玄女冷冷道：“为
了区区一个知婴小子，品性不端的渣男，你便对我如此冷冰冰？为师，可都是为了你好！”
燕云烟咬紧牙关道：“请恕弟子愚钝。弟子实在看不出，师尊如此残酷对待姜小白，对我有何好处？”
九天玄女叹了口气，降落在地面，轻轻拍了拍燕云烟的肩膀：“师尊有没有说过，你与我很像？我五百前游历四方，之所以收你为首徒，也是看重这一点。”
燕云烟沉默不语。
九天玄女语重心长，慈爱摸着燕云烟的秀发，淡淡道：“你虽然修为突飞猛进，已然达到化神巅峰大圆满，但毕竟才修道五百年，毕竟年轻，道心还不够坚定。等你到了我这一步，修道万年，阅尽人事变迁、沧海桑田，便能领悟人间正道是沧桑的真正含义，更清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冷酷无情。”
燕云烟娇躯一颤，失声道：“师尊，修道真的要无情无欲，方可大成吗？”
“也不尽然。”
九天玄女莞尔一笑，此时方有一丝与她平素冷若冰霜截然不同的俏皮女人味流露。
她只有在燕云烟和女儿独孤清雅面前，才有片刻此等放松表情。
九天玄女拉着燕云烟，坐在一处大石头上，语重心长道：“玉帝与那西王母，便携手得道成仙，位居大乘中品，堪称人人艳羡神仙道侣。”
燕云烟趁机道：“是啊，师尊，你看这道侣也并不妨碍修行。”
“但！”
九天玄女话锋一转，
讥诮道：“好的男人，万中无一。那种遇到好道侣，共同得道成仙的机缘，不亚于你跌落上古，误入上古仙人洞府，得道成仙！”
她看着燕云烟一脸不以为然表情，微微一笑道：“你想听师尊亲身经历吗？”
燕云烟娇躯一颤：“师尊？”
她早已猜到，师尊是所以如此愤世嫉俗，仇恨男人，肯定是为情所伤，被男人伤过，只不过九天玄女平素讳莫如深，谁敢在她面前深究此事？
故而，连燕云烟都一鳞半爪，不知其中内情。
九天玄女今日来寻被关禁闭的燕云烟，仿佛换了个人，格外健谈，目光清冽道：“此事，你不可再与第二人说起，包括独孤清雅！”
“是！”
“那是9000年前。”
九天玄女陷入了过往回忆之中，美眸凄迷，凝望云端：“我刚刚修道千年，突破化神巅峰，正在寻求大乘之路，便如同如今的你。只是你的资质比我还好，五百年便达到为师千年修为境界。”
“不敢当！”
燕云烟娇靥一红道。
“为师这人不会恭维，说你好，便是好。”
九天玄女冷着脸道。
“是，是！”
燕云烟点头。
袖子中，偷偷听的姜小白哭笑不得。
这九天玄女，真是仙界灭绝师太啊。
她的话，让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为师天天苦苦求索大乘突破方法不得，便钻了牛角尖，天天在这图破壁崖上，面壁苦思，茶饭不思。”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
“我的师尊，乃是二十八星宿中的一位星官，名讳我不可告诉你。所谓徒不言师。他老人家不许我说。”
“哦。原来您的师尊是一位星官啊？”
燕云烟长大美眸。
在袖子中的姜小白，也吃了一惊：“我勒个去！感情星官这么牛逼？那我邂逅的那位昴星官，原来来头好大！连九天玄女见了，都要叫师叔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