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亚医院。
医生、护士给慕容亭缝完针,包扎好伤口,退出了诊疗室。
慕容浅沉浸在心疼又内疚的情绪里,全然不察,她指尖隔着纱布,在慕容亭的手臂上来来回回划过,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亭抓住她的手,再次道,“真的一点都不疼。”
原是宽慰的话,慕容浅努力压制的情绪却再压制不住,眼泪宛如珍珠般簌簌往下落,“都是我的错,他就是个疯子,我不该招惹他的。”
慕容浅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义女,自小便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因为她认为她所拥有的一切,本不属于她,因此在遭遇各种刁难时,她不觉得委屈,更不会哭。
自她懂事起,她的眼泪全为慕容亭而流,这次看着慕容亭为她受伤,也不例外。
也只有这时,慕容亭在慕容浅身上才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眼前人,还是那个只要他受伤,便会伤心难过的小哭包。
慕容亭宠溺地捧起慕容浅的脸,拇指指腹在她光嫩的脸颊滑过,抹去了其上的泪痕。
他带着玩笑的轻松语气道,“看来我们浅浅是真被吓坏了,都变成小哭包了。”
慕容浅伤心是伤心,但被说成小哭包并不服气,带着哭腔反驳道,“谁是小哭包啊!”
慕容亭又一笑,笑容宛如破冰的春风,直吹到人心里,“不是小哭包,我们浅浅是小仙女。”
慕容浅羞恼,起身欲走,却被慕容亭一把拽了回来。
她被拉坐在了他腿上,她想起身却被抱住。
慕容亭将头埋在她肩头,“不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你,他也会找别的由头,所以不要内疚,更不要自责,好吗?”
不是吗?
慕容浅想到顾云澜当时请求她留下时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对待陌生人的眼神,里面蕴含的期望与绝望,不是恨。
可不是恨,又是什么呢?
“亭之啊!亭之。”门外响起女人担心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声。
慕容浅听到白璎他们的动静,就像一只误入他人领地的猫,倏地从慕容亭腿上乍起。
………
大帅府。
主楼客厅偌大,却迷漫着烟雾,雪茄在顾珍的指尖忽明忽暗。
顾珍仰头吹吐着烟雾,等吐完,他后脑勺也靠到了沙发。
他道,“我不关心谁杀了刘老大,我只关心…钱。”
客厅内除了站在沙发几步远外的福禄,顾珍脚边还埋首跪着个浑身发抖的中年男人。
他结巴道,“我已经再找了,只要找到那批烟土,我保证…立马把钱给补上。”
顾珍扬扬手,福禄便把那个中年男人提起来,往外拖着丢了出去。
中年男人被如此对待,却还是拱手点头哈腰的朝福禄道谢。
福禄睥睨着他,无甚好脸色,“三天,再三天解决不了,你就给自己收尸吧!”
中年男人唯唯诺诺,连连应是。
等出了顾公馆的大门,守门的人看不到了,他等在外面的手下围了上来,问他大帅怎么说。
他弹了弹衣服,朝后淬了口口水,道,“吃软饭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