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诺略显犹疑的点了点头,晶莹的水眸扑闪扑闪的眨着,嘴唇翕动了半晌,一时竟是有些语塞。
她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她根本不认识他啊。
“我”段以城的喉结微动,正欲启唇,空旷静谧的房间里却是兀地出现一道声音。
沉闷而又清晰。
咕噜噜。
简一诺拽过枕头一把捂住肚子,黑眸陡然窜过一抹慌乱,两颊蓦然涌上红晕,贝齿咬唇,底气不足的低着头,“刚才什么声音也没有。”
心下暗自懊恼的捶了捶脑袋,她怎么就没有克制住呢,这下段以城估计要以为自己是个吃货了。
段以城了然的扫了一眼她的小腹,成功的让她几乎连眉梢都染上了绯红。
“是我疏忽了。”失笑的摇了摇头,墨澈双眼里温柔的意味愈发浓重,勾唇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去给你做饭。”
“谢、谢谢。”简一诺条件反射似的在他手心里蹭了蹭,睫毛颤动,支吾着点了点头。
段以城身子一僵,心跳鬼使神差的加速起来,感受着手心毛茸茸略带些杂乱的触感,瞬时竟是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我先走了。”
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留下简一诺茫然的摸着鼻子,不知他又是怎么了。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难道说自己长得太吓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简一诺百无聊赖的倚在床上,好不容易数完了天花板上有几根纹路,段以城却还是没有出现。
“做个饭而已,难不成他现去买食材了?”简一诺低声狐疑的念叨了一声,只能自娱自乐的撑着墙壁下了地。
她总要先熟悉一下地形,也好为逃跑做个准备嘛。
她可不认为这个男人真的是为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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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自己一人比较靠谱。
费力的靠在桌角,简一诺强自抬着酸疼的双腿,一步步的往床边挪着。
等等。
瞳孔紧缩,心里陡然一惊,眼神霎时被桌角的几张勾画好的照片引住了方向。
这是自己?
照片上的地方是审判庭么?
自己好像正在说着什么?
照片上女子凛冽清冷的架势是简一诺从未见过的,那眼神中藏着的泠泠寒意,还有周身萦绕的雷厉风行的气质,一切都显得和现在的自己格格不入。
她之前,就是这样子的么?
“看什么呢,吃饭了。”
不知什么时候,段以城悄然出现在她身后,端着托盘的手指猛地攥紧。
眸底凝重,语气未变,转身间却是不动声色的将照片收到衣袖中,面上仍旧浅笑,“上床吧,林易说你现在最好继续休息。”
“照片”
“这些应该都是你爱吃的。”段以城好似并未听到她的询问,兀自带着几分强制的将她半抱着放到了床上,体贴的将小米粥推到她手边。
现在,还不能让她受到刺激。
“哦,好。”简一诺敏锐的察觉到了段以城的不对劲,虽说他现在仍旧是笑眯眯的贴心模样,但是她却是从他深邃的眸子里感受到了些许冷意,当即见好就收,乖巧的点了点头,十分听话的吃起饭来。
寄人篱下,她还是聪明点的好。
午后的天中浓云密布,夹着迷蒙的雨色,似是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银灰色的大网,兜头笼下,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废物!”
谷玉秋紧攥着报告表,丹红的指甲衬在白底的纸上尤为醒目,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反之前的沉稳,妖艳的眸子氤氲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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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的寒光,讽刺道,“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有什么用处?”
区区一个简一诺,就真真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我怎么知道她会消失,警方那边咬我咬得要死,我都自顾不暇了!”段风骁本就烦闷,如此便将笔往桌上一砸,迅即站了起来,发泄般的将茶盏挥落在地,抿唇死死的瞪着她。
警方已经顺着段以城的尸体查到了他,再这样下去,暴露是迟早的事。
“怎么,脾气这么大?”谷玉秋危险的眯起眸子,斜斜的睨了他一眼,眼底染上一抹阴鹜,一直勾着笑意慢慢的凝结在唇角,“你忘记当初是怎么坐上这个位子的了?”
脚尖处片片濡湿,茶渍浸透。
“我”段风骁无来由的脊梁恶寒,表情骤然僵住,胳膊微微颤动着,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握成了拳,敢怒不敢言的低着头。
真是该死。
早知道如今处处受制于人,他当初就不该鬼迷了心窍的对他父亲下手来趁机上位,这才被她抓住了把柄一直要挟至今。
“我已经给你定好了国外的机票,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谷玉秋似是十分满意他的憋屈,再次恢复了之前高深莫测的样子,声音听不出情绪,“简一诺必须要死,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小聪明,我会亲自派人去查。”
在悬崖下只找到了阿刀的尸体,另外两具根据尸检确定不是简一诺,简家得了消息以后已经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这个节骨眼上段风骁再被查出段以城的车祸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
段风骁垂眸闷声回了一句,逼迫着自己不去看谷玉秋嘴角的那丝讥诮,按捺这心头的躁动,故作顺从。
只是他心头却是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喜悦和放松,仿若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一诺,没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