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你了。”
花衬衫恨恨地对着关,满脸愤怒,“要不是你,我们昨天晚上就已经把那个贱人抓住,这会儿我们早就回到新泽西了,老板也就不会因为今天下午我们再次让她跑掉而冲我们大发脾气了。
我们也就不必星期六晚上还要拉着你们俩围着这该死的圣弗朗西斯科瞎转悠了。”
提到新泽西,关山的心里愈加感到火急火燎。
他十分清楚,这个枪手不会向他们泄露任何具体细节,除非他打算杀死自己和埃瑞斯,尽管他说他不会这样做。
这个枪手把枪顶在埃瑞斯的额头上。
“也许你还没有认清形势,也许你还没有认识到,如果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话,我的老板会怎么处置我。”
“喂,”埃瑞斯说,“请听我说,我不知道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我是8月底被从费城派到圣弗朗西斯科,黛安娜是我在这一地区执行的第一项任务。
其他执法官早就参与此事,他们才是了解底细的,我根本就不能算做圈子里的人。”
关山马上想到,也许他能设法推延自己的死期。“我要比埃瑞斯更了解她。”
枪手调转枪口,对准了关山的脑门。
“我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谁让你插嘴说话了?”
关山点点头。
“如果ntm的这么了解她,那你还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还会不知道她到底去哪儿啦?
我们接到命令跟踪你。
你们这帮人离开你家去了联邦调查局代理站后,约翰逊就把追踪器安到了你朋友租来的凯迪拉克后保险杠底下了,就是你们今晚开着来圣弗朗西斯科的那一辆。
我们一直跟在你们后面。
很显然,你们在到处找她。”
关山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话啊!”花衬衫挥舞着手大叫着。
“如果我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许能记起她说过的话,她无意中说出的话也可能会暴露出她的去向。”关山回应一句。
“你真是好心肠,那你告诉我吧。”
“那你得让我活着出去才行。听着,事实上我和你一样恨透了她。”关山说。
“老兄,我可不信。”
汽车又往旁边猛地一拐。
“她对我撒谎。”
关山说,“黛安娜?她告诉我她叫萨拉,她丈夫一月份患癌症死了,她来卡梅尔是为了开始一种新生活。”
“噢,她丈夫确实死了,”花衬衫忿忿地说道,“但不是死于癌症,而是她把他的脑袋打开了花。”
关山惊得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
“她的枪法比我还好,这不奇怪,是塔昆教她的。”
塔昆?关山在心里思索着。
他很想问问塔昆是谁,但又不敢,他必须装得像是自己在向对方提供消息而不是打听消息。
“还有,她对你说过她为什么能买得起那幢房子吗?”花衬衫反问一句。
“她用的丈夫的人寿保险金。”
枪手愤怒地大笑一声。
“是的,塔昆是有一份人寿保险金,没错。全是100美元的票子,分装成几袋放在他家里的保险柜里,足足有200多万美元。她把他的脑袋打开了花,然后把钱全拿走了。”
汽车突然往边上一拐,车里所有的人都摇晃起来。
“嗨!”花衬衫怒气冲冲地转向司机。“如果你摆弄不了这玩意儿,就让丹尼开车。”
“我不是对你说了嘛,”坐在驾驶位的那个人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开车的。
全是这些大吨位的卡车,它们猛地插到我的车前面,就像玩游戏,想看看在撞不到我的情况下它们到底能靠得多近。这真让一号高速公路都变成了乡村车道。”
“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讨厌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而这活干得糟透了,实在是糟透了。”
花衬衫又转回身朝着关山时,关山觉得自己身旁有轻微的动静,但他一点都没流露出吃惊的表情。
动静是在他的右边,是道尔!
道尔借着汽车后部阴影的掩护,把一个手指在关山外脚踝处按了按,示意他自己并没有被打死。
关山想,道尔这样做的唯一目的是提醒关山,他也许打算干什么。
花衬衫把手枪再次对准了关山。
“那好吧,小宝贝,我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他的一个同伙窃笑起来。
“嗨,真的,”花衬衫一脸认真地看着关山,“尽管相信我。
我提议,也许你以为,这位执法官可以进一步证实你的怀疑。
我给你30秒钟,你要就她的下落向我提供最准确的猜测。
好好干,如果你过不了我这一关,你就玩完了。到那时也许这位执法官会认识到我干事是多么认真。”
关山脸上的汗流了下来。
“她告诉我,她星期日要回纽约。”
“当然。星期一她要出庭作证。还剩25秒。”
“那你就知道该到哪里去拦截她了…在她去作证的路上。”
“关山,她已经有两次差点送了命,联邦调查局那些家伙是不敢再冒险叫她露面的,他们会像保护总统那样保护她的。
关键是要趁他们仍然手忙脚乱、尚未安排好之际就找到她。
现在你还有20秒。”
关山心急如焚。他想,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就这样让他打死,我必须…
就在这时,枪手的风衣里传出急促的蜂鸣和震动声,是移动电话。
关山的反应神经绷得更紧。
枪手低声咕哝着,掏出一只小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哪位?”枪手听着。
“该死,哈里曼会大发雷霆的。
我们又没抓住她,当地的媒体报道说,她在房子爆炸之前已经跑掉了。
我们正在设法找她…
你?
她到你那儿去了?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好吧,我会的…这事快要办成了。
你给哈里曼打电话了吗?
他会满意吗?
不瞒你说,我真的很紧张…我们会赶头次航班回去。眼下我正跟你的一位老伙伴谈话,问他最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有什么话要转告吗?…好吧。”枪手龇牙笑着,把电话递给了关山。
关山稀里糊涂地接过电话。“喂?”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他有一年多没有听到过了,但他还是立刻听出了那种阴沉的语调。
“关山,我真希望我能去那里看看你的下场。”
“詹扬?”
“你毁了我的生活。”那个声音说。
“听我说。”
“你毁了我的前途。”
“不,这不是事实。你告诉这帮人把我带到你那里去,我们需要见面,我们需要谈谈这件事。”关山说。
“我父亲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詹扬,我需要知道萨拉的情况。”
“可是你偏要插手干预,偏要证明你是多么的聪明。”
“她在哪儿?”
“你想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你自己。”
“她为什么要跟你逃走?你把她怎么样啦?”
“这与我将要对她做的事情相比是微不足道的。还有,那些人将要把你怎么样…我希望他们慢慢干那件事。”
“詹扬!”
“现在谁tm的更聪明?”
关山还想说话,听筒传来嘟嘟声,电话挂断了。他绝望地慢慢放下电话。
花衬衫则龇牙笑着。
“我把电话递给你之前,你的老伙伴要我告诉你一声‘再见了,伦敦。’”
他大笑起来,举起了手枪。
“我数到几啦?
15秒?
10秒?
哦,让它见鬼去吧。”
但是,就在花衬衫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道尔使足力气猛地跳了起来。
虽然他受了伤,但他飞起一脚,把枪口踢偏了。
手枪发出沉闷的声响,一颗子弹穿透汽车的顶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