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百花争艳。
一年时间,云生和名珠都已经打通了名秀所传《初云诀》的四条经脉。
这一日傍晚,云生练了一趟梨花雨枪,正坐在石桌上喝茶,肃泰和茗蕙二人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云生感觉茗蕙怪怪地,见了自己躲着走,也不爱说话,爱理不理地。
肃泰道:“二哥,明天三月初五,青云古刹庙会。咱们去看庙会可好?”
云生喜道:“好啊!”
云生自从打通四条经脉后,心情很好。听说去看庙会,也正合他的心意,出去散散心。
云生见茗蕙闷闷不乐,遂问道:“小妹,怎么呢?”
茗蕙转过身去,轻声道:“没事。”双眼却含着泪花。
云生纳闷,看向肃泰。
肃泰努了努嘴,又摇了摇头。
次日,云生、肃泰和茗蕙三人来到院中,却不见名珠。
云生去找名珠,名珠道:“你们先走吧,母亲找我有事,我一会儿便到。”
三人没法,只好不等名珠,前往青云古刹。
这一日,阳光明媚,春风和煦,三人朝青云古刹一路走去。
青云古刹坐落在青云山半山腰,乃是一座千年古刹,香火极盛。尤其是在大德王朝南迁之后,香火旺极一时。
一路上游人如织,熙熙攘攘。
三人来到青云古刹脚下,抬头一看,只见山门气势恢宏,飞檐流阁,垣墙朱粉,青柏掩映。
两侧一副门联,左写:古寺无灯明月照;右书:山门不锁白云封。上悬“青云古刹”四个大字。
三人走进山门,只见寺内正前方高低错落着七座殿堂,左右四大天王怒目相视,两侧松柏参天,流水潺潺,殿落亭廊相互呼应。
三人买了些香火,逐一伏拜。
经过天王殿、菩萨殿,前方便是大雄宝殿。
三人来到大殿前,只见殿前门口摆放有两个蒲团,有一女子跪在右侧蒲团之上,正烧香祈祷。
那女子身穿翠绿长裙,身着芙蓉绣衣,长发披肩及腰,细腰盈盈可握。
三人见只空了一个蒲团,肃泰道:“二哥,你先去拜。”
云生拿着香火,跪于蒲团之上。只闻得右侧那女子身体发出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云生烧完纸钱,拜了三拜。抬头时只见那女子好似斜视自己,云生不仅转首一望。
这一望,简直惊呆了云生。
只见那女子眉若柳叶,眼如秋水,口似樱桃,面若桃花。一颦一笑,春山烂漫,蝴蝶飞舞;回眸之间,百花失色,荡人心神。
云生看得有些醉了,一张俊俏的脸蛋渐渐浮印在脑海之中,慢慢地与这女子重合。
云生正欲开口,却见那女子怒目相视,轻声骂道:“色胚!”而后愤愤而去。
云生大急,正欲追上前去。
肃泰一把拉住云生,问道:“二哥,你去哪儿?”
云生此时犹如梦中惊醒,摇了摇头,四处张望,已不见那女子踪影。
“二哥,你怎么呢?”茗蕙问道,云生这才反应过来。正欲开口问那女子,但又张不开嘴,只好说道:“没事。”
茗蕙努了努嘴,一脸愁容。
而肃泰则在一旁偷笑,满脸的幸灾乐祸之色。
三人又在青云古刹闲逛了一会儿,云生魂不守神,险些被台阶绊倒。
肃泰乐道:“二哥,你今天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云生面露窘色,感觉好没面子,于是只好淡淡地说道:“这寺院台阶有些高啊!”
肃泰笑道:“是啊!是啊!这寺院台阶确实有些高。”
茗蕙却阴着脸道:“确实有些高,魂都摔丢了。”
云生见二人阴阳怪气地,一时也不好圆场,只好淡淡地道:“快中午了,我们回去吧!”
肃泰连忙道:“菩萨还没拜完了,这就走了?”一幅看人笑话的样子。
云生转头看向肃泰,怒目相视,“你今天心情不错啊?你留着继续拜菩萨吧,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
肃泰看向茗蕙,只见茗蕙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转身便跟着云生走了。
肃泰连忙追上,小声地嘟囔道:“真没意思。”
三人走出青云古刹,下得青云山,便朝名府走来。
一路上,云生的脚步很快,也不管肃泰和茗蕙二人能不能跟上。
三人来到府上,云生赶忙去找名珠。
此时名珠正在亭中喝茶,见云生慌慌张张,双眼盯着自己不放,便道:“怎么呢?跟傻子似的。”
云生欲言又止,拿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名珠偷偷地笑道:“这么口渴?”
云生喝完茶,定了定神,靠近名珠道:“名珠,我今天看见了一位女子,貌若天仙,好像看到了我的意中人。”
名珠瞪了云生一眼,道:“真的吗?你不是说你的意中人武艺超群,英姿飒爽,你要与她一道并肩天涯,笑傲江湖吗?”
云生看着名珠,笑道:“这好像并不矛盾吧。有一绝代佳人,红颜知己相伴,并剑天涯,岂不美哉?”
名珠道:“但若那女子是一大家闺秀,只会写棋琴书画,赋文作诗,怎办?”
云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便与她隐居山林,逍遥一生。”
名珠又道:“若是那女子喜爱热闹,爱慕虚荣,只愿夫君高中状元,声名显赫,又怎办?”
云生苦着脸说道:“怎这般为难,你若是那女子,岂不是万般顺心?”
名珠瞪了云生一眼道:“我看你变成那女子,我也万般顺心。”
云生急道:“我可是男儿身!”
名珠大怒,喝道:“难道我不是男儿身吗?”
云生无语。
一夜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一张俊俏而又熟悉的面孔,总是浮现在他的眼前,与那寺中所遇女子一重一合,一合一分,七分相似,三分不同。
迷迷糊糊之间,云生睡着了,他梦见名珠正身持折扇,笑意盈盈的朝自己走来。
而后,名珠折扇一打,转过身去。
当再次转过身来时,却变成了一名女子,上穿芙蓉绣衣,下着翠绿长裙,正是今日在寺庙所遇女子。
云生连忙跑上前去,大声喊道:“名珠!名珠!”
但是,那女子犹如天上仙子,缓缓而去,渐行渐远。
“名珠!名珠!”云生惊醒,只见自己正躺在房中,眼前一片漆黑。
云生睡意全无,遂起身披衣,来到院中。
院中倒不黑暗,灯笼中的烛火来回摇晃,灯光摇曳,好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
云生没有半点睡意,遂走进房间,拿出一壶酒来,走到凉厅之下,一个人独自喝起闷酒来。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