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叶夏打电话给老爸,是示威的,不过老爸好像挺高兴叶夏有这种想法。
从某些方面来说,叶夏这家伙够聪明,但是也因为够聪明,过早地吃透了一些东西,他有些超然物外,没什么激情了。
当叶夏第一次表现出来一些逆反的时候,就是拒绝联姻,叶荣生一方面觉得他不懂事耍性子,另一方面又觉得,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叶夏,终于懂得把自己从舒适的圈子里拽出来了。
叶荣生想磨一磨叶夏的性子不假,可是他更想看到的,是叶夏找到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奋斗。
他反抗联姻的时候,还只是纯粹不想自己被安排,他还没有那股为一个目标奋斗的动力,毕竟二十万的盈收,对他来说,那算什么目标。
但是在白鹤乡呆了一个月,他竟然生出动力了,属实难得。
叶荣生可太欣慰了,挂断电话,他就拨通了沈南的电话。
沈南看到董事长来电的时候,刚好从银行出来,办理完业务。
他心里迅速地过了一遍最近的事情,叶夏的项目启动在稳步进行,好像没什么差池,他在想董事长会因为什么事情特意找他。
“叶董。”沈南接通电话,语气平稳地开口。
“叶夏谈恋爱了吗?”叶荣生上来就是这一句。
沈南心里一个咯噔,眼珠转得飞快,叶夏感情的事情,按理说董事长不会知道的,他结巴了一下,没想好怎么说,只能搪塞:“三少爷的私事我不是很清楚。”
“行了,是叶夏自己和我说的,他今天暴躁得很,和我放了豪言壮语,刺激到他的女孩,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好奇,你把她的资料整理给我看一下。”叶荣生笑呵呵地说。
沈南一阵冷汗就下来了,叶夏也太勇了,竟然直接和董事长摊牌了。
“叶董,其实三少爷,并没有和那个女孩谈恋爱,因为少爷有婚约,那个女孩拒绝少爷了,他们之间现在只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少爷他……”沈南语塞,叶夏和习霜真的没谈恋爱,没在一起,可是他们之间那种互相的喜欢,是个人都看出来了。
“这样吗?叶夏被拒绝了?他现在在追那个女孩吗?”叶荣生饶有兴致地问。
沈南苦笑一声,说:“是,三少爷很喜欢她。”
叶荣生恍然大悟,大笑了一声,说:“难怪他和我发脾气呢,看来那个女孩挺有性格,叶夏竟然是因为她改变的。”
沈南听着叶荣生的笑,可是他自己却觉得完蛋了,叶夏感情的事情被知道了,那不就意味着,很快唐影和蔺月繁的事情也要被淮城那边的人知晓了,复杂的事情说不清楚,唐家叶家和蔺家,会不会吵起来?
习霜会不会沦为三个大家族博弈的牺牲品啊?
沈南还要给董事长找习霜的资料,这事要是被叶夏知道了,不得生气啊。
沈南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夹心饼干,不过好在,叶荣生放过他这块夹心饼干了,说:“算了,资料也看不出什么,不超过一个月,公司的事情忙完了,我自己过来吧,别和叶夏说。”
结束电话之后,沈南疲倦得想死。
不过他想了想,结合董事长的态度,的确能看出来,叶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像一只游荡在天空里的风筝,没什么方向,遇到习霜之后,他变成了一只苍鹰,冲着蓝天翱翔了。
他正想着,叶夏的电话又进来了,他一点都不意外,赶紧接通。
“沈秘书,上次见的那个柳总,你帮我联系他,我要再找他谈谈,不管怎么软磨硬泡,一定要和他见一面。”叶夏在电话那头语气急促地说。
沈南了然,说:“没问题。我来处理。”
叶夏说了声“麻烦了”,利落地挂了电话,今天的他完全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看样子,真的是遇到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了。
叶夏那边在基地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整整两个小时,都在财务室里沟通。
蔺月繁坐在剪辑室里,看着电脑前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习霜那边,她也不好受,坐在电脑前,强迫自己看素材。
唐影坐在一边看着她,她想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管他们说什么——不可能,村里可不比住一个小区互不认识的地方,芝麻绿豆的事情,都能在村里传得神乎其乎。
你和叶夏互相喜欢没错啊——是没错,可错就错在,叶夏有婚约是不可忽视的事实。
想来想去,她这个叶夏的联姻对象,还是闭嘴比较好。
奶奶来喊她们去吃饭,唐影瞬间有点不敢看奶奶的脸,不过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一开始她就和叶夏说过,他和习霜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叶夏和唐影有婚约,现在她知道了,并且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奶奶倒是比别人都平静。
因为她知道心里最难受的,是习霜,她正在成为其他人的谈资,即使不是恶意的,但是终归,谁都不想每天被问“有婚约的人喜欢你,你喜欢他吗”的问题。
“马上是你外祖父的忌日,你跟我一起回去扫墓吧。”饭桌上,奶奶突然说。
习霜有些意外,这个外祖父的墓,在奶奶老家那边,大山里的村子,因为路途遥远,山路崎岖,每三年奶奶才会回去一次。去年奶奶才去过,怎么今年又要去,而且,外祖父的忌日,其实还有半个月才到呢。
“我想我姐姐了,回去看看她,顺便,提早给你外祖父扫墓。”奶奶目光柔和地说。
习霜懂了,这是带着她暂时远离纷扰呢,她乖巧地点点头。
“去请一个星期的假吧,基地那边,应该暂时没什么事吧?”奶奶问。
“没事没事,有我呢,有什么事情我来处理。”习霜还没说话,唐影就抢着回答。
奶奶冲着唐影笑笑,“那就辛苦你了,小唐。”
唐影惭愧,急忙说:“不辛苦,不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