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秋和徐姨吃完豆腐脑,便回厨房里继续忙碌,扔下俩大男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客厅里玩。
傅漠年当年也是学霸一枚,因而,吃完豆腐脑后,他只用了几分钟就把疑点难点给几个孩子讲得明明白白,轻松就把柳慕秋交待的任务完成了。
坐一旁的夏槐,多少有点被比下去的感觉,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明白,就算不说自身条件完全被碾压。
单从先天的血缘上而言,他就输了。
傅漠年现在并不知道铮宝语宝是他亲生孩子,但能看出来,他对铮宝语宝极具耐心也极其温柔,在不知情的外人看起来,他就是在给自家的三个孩子上课,对孩子们的关注和宠爱,不分伯仲。
这一点,傅漠年和柳慕秋这俩当局者可能都没意识到,但他作为外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他,终究不甘心啊!
“傅先生,听说阿秋是你的主治医生?阿秋这人,性子有时挺冲的,麻烦傅先生多担待一下。”
傅漠年照旧面无表情,眼看几个孩子收拾好书本跑回卧室去玩,才挑起眉看他。
“是吗?我没觉得她性子有什么问题!”
傅漠年这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他似乎忘了,第一次见柳慕秋,他就被她嚣张张扬的性子惹毛了。
而现在,惹毛他的,是夏槐。
柳慕秋是他的私人医生,论距离,该是自己跟柳慕秋更近一些,夏槐不过是她朋友,她的事,哪由得他来拜托自己?
夏槐懒洋洋笑道,“是吗?我和她都是那种直来直去有话不吐不快的人,我俩最开始是因为一点误会吵上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知不觉中,我俩已经认识四年多,无论思想还是想法,我俩都很相近,基本上,我们算是同一类人,喜欢自由崇尚自由。”
就算傅漠年看起来多优秀,但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及端正古板的性格,都不适合性格直率随性的柳慕秋。
傅漠年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夏槐,是来他面前秀优越感的。
然而,像他这样内心强大的人,哪是夏槐简单几句就能撼动得了的?
“人总是要多接触不同的人多看不同的世界,困在一个圈子接触同一类人每天过着一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夏先生不觉得,这种固步自封的单一生活,更适合退休人士?”
傅漠年是想不出来,柳慕秋那样优秀的人,怎么会和一个网吧小老板混一块?
而且,还认识了四年多?
可柳慕秋说过,她来锦都,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左右。
这个夏槐,是在南亚认识柳慕秋的?
夏槐可不会轻易被傅漠年咄咄逼人的言语击退,“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活着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舒服嘛,跟同类人待一起,想坐就坐,想躺就躺,彼此间也有默契,不需要猜来猜去这么累,不是吗?”
傅漠年本无意打击夏槐,但这家伙越说越不是味。
“夏先生你这些想法,应该是大部分平常人的想法,毕竟,平常人应付正常生活就够累够呛的。可柳慕秋不是平常人,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医生,甚至,还可能是别的领域中的佼佼者,而她,显然能够在各个领域各种状况下游刃有余,甚至还乐在其中。”
傅漠年这话,满满的傲慢感。
言外之意,就是尔等凡人,岂是能明白我们这种优秀人士的想法和活法?
夏槐有点不服气,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柳慕秋确实在好些领域都是行业佼佼者,而她,即使身兼多职,仍旧游刃有余乐在其中。
“傅先生,你认识阿秋还不到半个月吧,别说得你很了解她似的。”
傅漠年从不觉得自己了解柳慕秋,但夏槐如此显摆他与柳慕秋的亲密度,让他很不爽。
“是否了解一个人,跟认识时间长短没有关系。”
傅漠年不是个随便与人深交的人,能成为他朋友或得到他赏识的人,必定是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和相处,才能获得他的信任,从而,与他有更深一步的交往。
可柳慕秋却有点不一样,要说了解,傅漠年至今不了解柳慕秋,可他对她,却十分信任。
这份信任,甚至是无凭据的,可他至今不曾动摇。
就算,他到现在仍旧认为她是危险的,但他依旧信任她,依旧,任由她继续在他的生活里肆意地存在,并一点点影响着他,影响着他的宝贝儿子。
夏槐默默地看着傅漠年,短短的几句交锋,让他愈发肯定,这个男人,十分强大,亦十分坚定。
他在心里为柳慕秋捏了把汗,柳慕秋啊,如果你不想与这人有什么交集,那你能从他手中抢回麟宝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傅先生,夏槐,准备开饭了。”
柳慕秋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中断了二人的唇枪舌战。
夏槐迎上去,很自然地接过柳慕秋手里端着的汤。
“我来,小心烫。”
柳慕秋笑道,“夏槐,你以为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吗?想想我家铮宝语宝是怎么长大的吧!”
嘴里不饶人,却是乖乖放了手,由夏槐端着汤水送进了饭厅。
“疼一个人,不是因为她不会做才帮她分担,而是,因为不想她做才帮她分担,这区别,你懂?”
柳慕秋笑了起来,“行了,我懂!想不到,我们夏叔叔是这么会疼人的人呢!”
饭厅这边,柳慕秋与夏槐无拘无束地开着玩笑。
客厅里坐着的傅漠年,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俩人,真的不是在打情骂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