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漠年这一觉睡得极沉,他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他下了楼,客厅里十分安静。
“爷,你感觉好点没?”
兴叔快步走过来,关切地问他。
傅漠年点点头,“睡足了,人也精神多了。”
兴叔忙吩咐人去把准备好的午餐端去饭厅,“柳医生回了傅氏,说下班会去接了少爷小姐一起回来。”
傅漠年想了想,“回傅氏?今天没什么非她在场的事务啊!”
兴叔便又补充道,“好像说是某个厂区出了事故,需要负责人过去一趟。”
傅漠年凝神细想了下,挥手示意兴叔退下,然后,给杨延涛发了条信息。
“什么厂区出了事故?你处理或者随便找个副总去不行?怎么非得慕秋自己去?”
杨延涛很快回了过来,“上次麟宝提到那个原材料的事,这次,就是那个厂区出了事故,柳医生可能觉得这之中有些蹊跷,就说自己走一趟。”
傅漠年自然也记得这事。
“麟宝提过可以考虑自己供应,可这事还长远得很,按理来说,就算公司总部有长远的部署,也不应该这么快传到厂区去才对。”
估计,是麟宝的提议,动了供货链的大蛋糕,相关受益人员,就提前出来蹦跶了。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这事,原本是作为内部机密,就算是总部的人,加上我和柳医生,也不足十人。”
傅漠年直接一个字,“查!”
傅漠年其实知道,现在柳慕秋出入,都有伍哥贴身跟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在书房里,特意开了房门,一听到孩子们和柳慕秋的笑闹声,他便快步走了出来。
柳慕秋一见他,忙皱起眉制止他。
“傅漠年,你走慢点!”
三个孩子也跑过来抱着他,“爹地,我们都回来了,你急什么?”
傅漠年确实挺急,最近的事一件接一件,虽看起没啥关联,但他总担心这其中有所关联。
他现在这脑子,不比手术前那么灵光。
他怕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并因此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你们去洗手换衣服,爹地有事跟妈咪说。”
柳慕秋与他并肩走向书房,没几步,傅漠年就察觉到不对劲来。
“你脚怎么了?”
柳慕秋只好如实回他,“没什么,在厂房外面不小心滑了一下,脚崴了一下,没大碍。”
傅漠年忙让她在沙发坐下来,自己半蹲下来,扯起她的裤管。
一眼,就看见她肿成包子的脚踝。
“这叫没事?”
傅漠年皱着眉盯着她,语气明显带了些愠意。
“不行,我得让伍哥去查清楚,这事是人为还是意外。”
柳慕秋忙安抚他道,“真的是意外,那边早上刚下了大雨,门口有一洼积水,是我自己没注意,滑了一下,伍哥当时就在我身边,及时扶住了我,也没摔,就崴了脚……”
傅漠年不愿听她一面之词,叫兴叔拿来药箱,又吩咐他去后院把伍哥叫来。
兴叔走了,他便把她脚放自己腿上,把药酒倒手心里,擦热,再把手心按到肿成包子的脚踝上。
嘴里,忍不住唠叨她。
“你平时总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其实,你才真的不爱惜自己身子,厂区工人闹事,这事可大可小,但傅氏不是没人才,随便挑一个人,也能妥善解决这事,你怎么非要大老远的跑过去……”
柳慕秋知道这事是自己错在先,所以,也不辩解,由着他一边给她用药酒敷脚,一边数落她的不是。
傅漠年最近性格有点暴躁,当然,绝不是什么更年期之类的,而是属于术后康复期的正常心理表现。
这时的傅漠年,不宜反抗他,更不宜不理他。
而是,尽可能地,顺着他的意,等他的病好起来,这暴躁的性子,就会不药而癒。
傅漠年一直叨叨,柳慕秋就一直在“嗯嗯啊啊”地认着错。
直到伍哥进来了,他的注意力,才转到伍哥身上。
“伍哥,今天的事,你简单说一下。”
伍哥便按把闹事的原因和后续处理事宜简单说了,而柳慕秋受伤这事,他反倒作为重点事项,说得十分详细。
看来,连伍哥这种粗人,都知道在自家爷心里头,生意永远是摆在柳医生后头的。
傅漠年认真听完,问道。
“那依你看来,柳医生崴着脚的事,是意外?”
伍哥点头,“是的,厂房门口不少小水洼,都积了些水,柳医生只是不小心踩了其中一个。”
傅漠年若有所思地瞧瞧伍哥,又瞧瞧柳慕秋,对伍哥抬抬下巴道。
“我有别的事要跟你商量,你去书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