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一个孩子，度过糟糕一天，跌进泥坑或者蹭破膝盖，在一天将要结束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会拍着我的头，对我说‘布鲁斯，明日只有一梦之遥’。”
布鲁斯·韦恩诉说着往事, 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伤悲。
曾经父子的温情，如今再想起只有痛苦和伤感。
“那是他常挂在嘴上的话，那时候我不太理解，只是被他温柔充满慈爱的眼神所安慰。”
“你们绝大数人都知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去世了，和我一起在城市另一端的犯罪后巷里被枪杀。”
他伸手指向某个方向, 那个永不会被他遗忘的方向。
一条本来狭窄无名的小巷，因为他的父母被枪杀而变得闻名，震惊哥谭的那件犯罪事件后，它有了自己一个独特的的名字——犯罪后巷。
“韦恩先生是个好人，他生前在哥谭做得慈善最多，至今城市里许多公共设施都是他捐赠的。”
“韦恩夫人生前经常去孤儿院看望孩子，关心哥谭孤儿院的生活。”
提到这件事，宴会众人哀悼叹息，微微低下头，脸上流露出悲伤的模样，像为韦恩夫妇的死而伤心。
不过是真是假，有谁知道。
“虚伪……”
站在罗恩旁边的猫女嘴角不屑的切了一声。
这群所谓的上流人士，都喜欢装模作样，有些人的表情假得都让人尴尬，装作抹泪的抹了半天也没见眼泪。
“金钱的力量……”
她微微摇头，似在感叹人心虚伪，全被金钱掌控。
这群人想讨好布鲁斯·韦恩才如此。
“这种批判人心和拜金的话，难以想象是从一個以偷窃为生的大盗嘴里说出来。”
罗恩淡淡瞥了眼她，毫不客气的拆台。
一个偷窃珠宝和文物的小偷, 痛斥别人向金钱臣服，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我……我不过是把那些宝物，从那些眼里只有钱的人手里拿来欣赏。”
猫女一噎，强自冷哼道。
她偷窃珠宝和文物，纯粹是因为喜欢，偷来后大部分都被她收藏起来。
只有发现是赝品、或者不够漂亮的东西，才被她出手卖掉。
欣赏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我是解救那些珠宝和文物。”
罗恩又不是警察，没兴趣和她聊这些。
台上，布鲁斯·韦恩继续说着。
“如你们所想象的那样，他和母亲去世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充满了愤怒、恐惧和悲伤，那时候我父亲的这句谚语，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安慰着我——明日只有一梦之遥。”
这段话前半段是真的，那时候他的确心中充满了恐惧愤怒和伤悲，但后半段是假的。
人远没那么容易能放下过去展望未来，雪夜中那声枪响，会是他永远痛，在他午夜的梦里回荡。
“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说这些, 我的朋友们？
现在请你看看我们的周围。
当我们环顾周围的建筑和街道，我们会发现哥谭是一个复杂的城市，落后和先进并存，有肮脏也有光鲜。”
他伸出手示意，终于要说到今晚的重头戏。
当他回归集团，发现他舅舅的确在韦恩集团内部搞腐败，走私军火时，他愤怒同时发现了阿尔弗雷德是对的。
“父亲和母亲比我更聪明，韦恩集团拥有的能量，确实远胜过我一个人能对哥谭的改变。”
布鲁斯·韦恩眼底涌现凌厉。
他的舅舅利用韦恩集团走私军火，生意辐射数国，让几个以日本为首的国家黑帮枪械火拼事件上涨了二十几个百分点。
非洲几个小国甚至因此发生了颠覆政权的大乱。
仅是韦恩集团一部分力量就如此，韦恩企业无疑是他的父母给他留下最宝贵的礼物。
他要用韦恩集团来改变贫富差距极大、黑暗难以去除的哥谭。
“这座城市凝缩了许许多多人的挫折、伤痛和恐惧。
尽管我们可能已经习惯现在的状况，几十年来我们依旧生活下来了。”
“但是诸位——明日其实只有一梦之遥！”
他猛的提高了声调，目露精芒，自信激昂的语气回荡大厅，提起他父亲的那句口头禅。
他父亲这句话虽然没在他年少时抚慰他的伤痛，但他现在相信这句话。
明日不远，只要他去做，哥谭被改变一天就在不远。
宴会的宾客们听着沉默不语，脸色惊愕怀疑，互相看来看去，他们莫名有预感哥谭接下来恐怕真的要大地震了。
“他想做什么？”
猫女有点惊讶。
身为一个哥谭人，她深深好奇。
布鲁斯·韦恩透出的意思，有点像要改变哥谭整座城市的现状。
说了这么多，他总不可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请看，各位宾客。”
布鲁斯·韦恩演讲台上，一个缩小的哥谭模型，忽然有光投下，如能照破黑暗的希望之光，投下一片全息投影的新城区，笼罩在模型上。
毫无科技含量的模型和先进投影科技，低矮厂房、破旧小楼与摩天大厦，一切形成鲜明对比。
“那……那是哥谭的工业老城区？”
有人惊道，事实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认了出来。
那片全息投影的面积太大了，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哥谭，布鲁斯·韦恩要做什么？
宴会厅中有人张大嘴巴，惊愕向演讲的布鲁斯·韦恩看去。
“下个月，韦恩集团会直接大胆投资在哥谭的未来上。
与国内多家公司合作，启动计划来重建哥谭落后的工业老城区！”
布鲁斯·韦恩宣布了他的宏伟计划，如一颗石子投下激起惊天涛浪。
这几乎要把哥谭的三分之一还多推倒重来！
何等的魄力，谁都没想到布鲁斯·韦恩掌控韦恩集团后做出的第一件事就如此大！
“诸位，请我们一起共同期待。”
他张开双手，沉声道。
“大手笔，无疑的大手笔。
布鲁斯·韦恩先生，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哥谭更美好的未来。”
“韦恩先生，你是这座城市的希望！”
台下的宾客，在微愣数秒后，爆发了剧烈的掌声，给布鲁斯·韦恩的宏伟计划和描绘的美好蓝图而喝彩。
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脸色变得铁青，手上鼓着掌，勉强的附和。
“好吧，这位韦恩先生，成功做到了震惊全场。
但他步子迈得太大了。”
猫女一边保持礼貌的鼓掌和僵硬的微笑，向一旁的罗恩道。
“看看那些表情难看的人，他们哪一个不是哥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她身为哥谭底层出身的人，最清楚这座城市有多黑暗和糟糕。
有个人愿意来拯救它，她十分乐意见到。
但布鲁斯·韦恩太急了。
“哥谭接下来会很热闹……”
扫视了番那些宾客，罗恩轻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