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多,妻子起床。妻子起床后,开始喊她儿子也起来,说让她儿子早点起来读会儿书。她儿子在床上磨磨唧唧的不想起来,无非是想多睡一会儿,这个时候,妻子就恼了,开始骂她儿子,说她儿子是低等人,杂碎,人渣等。她儿子听到他妈妈骂他,便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就想犟嘴顶撞。他妈妈一听儿子嘴硬,便有了要动手的意思。
继子直到他妈妈的脾气,也知道他妈妈打人时,下手没轻没重,所以,继子看到情况不妙后,和他妈妈说话的口气,才有所缓和。
在她们母子吵架的时候,我一直装作在睡觉。我习惯了这种一早就吵吵闹闹的生活,也习惯了她们母子营造的打打闹闹、鸡犬不宁的日子,所以,在这个早上,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她们母子的吵闹怒骂而受多大的影响。我只是在妻子要打儿子那一刻,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就这样吧。”
言下之意是你应该会知道你儿子不爱读书,不爱早起,你再吵闹也没多大用,省点力气吧。
也许是妻子知道我不喜欢这种一大早就吵吵闹闹、打骂喧闹的生活,听我说了“就这样吧”这句话后,她骂儿子时的口气,就缓和了许多。
我继续闭着眼睛假寐,她母子两个继续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我虽然假寐,但我知道她们母子不分开,这种吵闹是不会停止的,就起身来带到书房,打算继续睡觉。可是躺下不久,妻子就不再吵骂她儿子,然后就挤了过来,温柔地偎在我身边,问我热不热,问我为什么不去空调屋里睡觉。
我淡淡的说道:“热死活该。”
妻子听我说出如此情断义绝的话,就伸手拧我。她一边拧我,一边用幽怨的话对我说道:“你死了,半道上把我撇下,你怎么这么恨心?嗯?你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我没理她,继续沉默着。
妻子见我不理她,自己说了一会儿,就有些无趣起来,站起身来走了。
妻子从我身旁走开后,又开始继续和她儿子斗嘴。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她们母子的吵吵闹闹,就起身到客厅里,打算洗个澡。找拖鞋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就问妻子道:“拖鞋去哪里了?”
我以为是妻子昨晚洗澡,不知道她把拖鞋放哪里了。妻子没回我,而是对着她儿子,用简洁的话说道:“他用拖鞋。”
继子踢啦着拖鞋来到客厅,把拖鞋换下来,穿上他的鞋子后,一句话也没说,伸手把拖鞋扔到我面前,转身走了。
继子回到房间,继续和他妈妈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
我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简单冲了个澡,然后穿上衣服,对妻子说道:“今早吃饺子吧。”
妻子说“好”,然后,我就下楼,来到茶馆里,做了一锅饺子。她们母子吃了饺子后,吵着笑着——这个时候,她们母子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我已经分不清她们的对话是吵闹还是说笑了——一前一后走出了茶馆。
她们母子走后,我先是把碗筷收到厨房,又擦了擦桌子,然后到厨房里,把锅碗盆瓢筷勺洗刷干净,关上茶馆的门上得楼来。回到家里,一身的疲惫,就打开吊扇,仰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大约睡了不到半小时,又醒来。
我觉得我是该生病了,整天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前几天也是如此,从早到晚,一口气睡了几乎一整天,才感觉精神好了点。这几天又是如此。
这也是妻子今天早上问我热不热的时候,我给她说的那句话,实在是心里的实话。我觉得我还不如死了好,活在这炼狱般的人间受不尽的折磨,真真是生不如死!
醒来后,仰躺在沙发上,茫然失措,不知身在何处,又不知今夕何夕。
在沙发上仰躺期间,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梦境。在昨晚的梦里,虽然梦境内容并不关联,但都发生在我老家的村子里和我老家的家里。
昨晚睡着后,魂魄离身,我已身在我们村子里,和儿时的玩伴观看天空中,中美空军在格斗。后来,中国空军不见了影踪。再后来,就知道美国空军技高一筹,完全压制了中国空军。我还梦到自己在做饭。做饭时,有一串的数字摆在面前,比如165等。只是醒来后,这些数字不知道是何寓意了,有可能是取餐的号牌吧。
我还梦到我们村里有人娶媳妇。娶媳妇的场面浩大,可是,结局并不理想。后来,我回到家里。我家的院墙全倒了。我见我父亲蹲在屋门口,用手电照着开屋门。进到屋里,家里有三只小狗,它们在屋里撕咬,我把其中一只,就是妻子养的这只小狗拿走,打算给妻子牵过去。
梦境再转,我发现我坐在电脑前码字。这个时候,前妻过来了。转眼间,我的电脑屏幕不见了,电脑也不见了。家里什么也没有,可谓是家徒四壁。我问前妻我电脑哪去了。前妻神情恍惚,已经有些半神经了。她悠悠地对我说,是她扔了我的电脑。前妻说完,就给我递过来一个信封,说是要和我离婚。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我们结婚时她对我的好,是我对不起她,把她逼到了眼前这个地步。于是,我就向前妻忏悔,我说我对不起她。前妻有点疯癫了,她不听我解释,也听不进我的忏悔。
我想,她绝望的心境,将要疯癫、崩溃的神经,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她。她的身世本来就够苦了,又遇到我这样花心、没责任心的男人,一步步把她逼到了绝境、崩溃的边缘。
就在我忏悔的时候,我醒了。
醒来后,我闻到枕巾上都是汗水,汗馊味又酸又臭。
我觉得,不是梦中我前妻的日子过到了绝境,而是现实中我的日子,过到了绝境!
这就是梦的镜像吧。我也希望那个中美空战的梦境,也是镜像反相。至于做饭的那个梦境,大概就是镜像反相了:在现实里,我这个小茶馆的生意很差。三两天没有一桌客人。而在梦里,我给人做饭时,宾客盈门,以至于需要排号才可以就餐。
现实中的我,做什么都做不成,做什么都失败!
今天向某小说网站供稿,刚发了四期,要达到签约的字数后,这篇文章被彻底屏蔽了,说是不适合收录云云。
我觉得,我已经过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有诗为证:
四望四面都是墙,
凄苦站在墙中央。
仰天但见天下雪,
低头又是满地霜。
身贫穷苦无一物,
孑然孤身墙里藏。
脚下无有立锥地,
站在他人墙中央。
诗罢,想着自己每天早上几乎都要在吵吵闹闹中开场,又想着女儿为了躲避这种整日里吵吵闹闹的环境,不得不到她妈妈那里备考研究生,心里的滋味,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