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小潘,你想干什么?吓死我了,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史俩八急的又转圈,又跺脚的。他是真心恼怒这潘高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来砸场子。
覃雅诗红着脸说:“我们,我在教他格斗。”
潘高峰忙识趣的说:“对,对对对,我也在看见他们在练格斗什么的?楚樱菲,你说呢?”
楚樱菲瞪着眼睛愣了半天神说:“好吧,是在格斗,对,没错,就是在格斗。”
史俩八见覃雅诗脸红忙帮着解释说:“我们真的是在格斗,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抱在一起怎么怎么样,你看,地上还有甩棍呢。”
“呦,甩棍都用上了,那真的是在格斗了。”潘高峰嬉皮笑脸的说到。
楚樱菲忙拉着潘高峰就往操场走,也用一种听着让人感觉暧昧的声音说:“快走,快走,别耽误人家练格斗。”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史俩八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只是,覃雅诗却很冷静的说:“来,咱们继续练习,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史俩八惊讶的看着波澜不惊的覃雅诗暗想:“你怎能如此平静?好像刚才发生的事与你无关一样。”
终于到了外出的日子,史俩八内心多少有些雀跃,可惜自己也没什么好捯饬的,发型发型没有,好看的衣服也没有,史俩八对着洗漱台的镜子看了半天,忍不住摇头叹息说:“想不到我除了这副英俊的皮囊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正在刷牙的白干一时没忍住,漱口水吐了一镜子。然后擦了擦嘴说:“我和你情况差不多,不过,甄靖瑶说就喜欢看我穿军装的样子。”
牛十八眯着眼淫笑说:“你军装还穿出来制服诱惑了,他奶奶的,我外出除了找点好吃的好像都没事情好做了。”
白干说:“那甄靖瑶要是同意,中午咱们就一起吃好了。”
史俩八也说:“要是有机会一起吃,我来请客好了。”
牛十八说:“那倒不用,昨晚潘公子说一大队那个楚樱菲也外出,他们先去购物,中午和大家一起聚会,全场由潘公子买单。”
史俩八只得后退半步,不再说话,毕竟自己不如潘公子豪,这养鱼世家怎么能和开发商比呢?
外出队伍从队部领了外出证和手机,排队来到大门外,就四散而开,潘高峰见覃雅诗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史俩八,满脸坏笑说:“给你的宾馆电话都记下了?”
史俩八推了一把潘高峰说:“去你的。”然后一蹦一跳的向覃雅诗跑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黄花岗烈士陵园,史俩八那悲伤之感油然增强,特别是在默池边上,想起和蓝绿的种种过往,更是悲切,看来蓝绿是注定不能成为他的绿子的,而眼前这个人呢?他看着正在给七十二烈士纪念碑献花的覃雅诗,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子会成为他的什么子吗?只不过在他心里,经过了蓝绿那一遭,更是存了玩世不恭的心态,再难很快进入一段可以让他认真对待的感情。
覃雅诗献完花后,在墓碑前沉默了好久,一如她看雨时的表情。史俩八忍不住过去问到:“你在这里的表情好像你看雨的表情,眼里都是故事,这里是有什么纪念意义的地方吗?”
覃雅诗说:“这里埋着我一个哥哥的先祖,他在去美国前,让我有时间就来祭奠一下。”
史俩八继续问到:“那是和你看雨有关系的故事吗?”
覃雅诗默默看着史俩八,眼神一如看雨时那般迷离,“你到这里来情绪似乎波动很大,是不是在这里也有故事?但你似乎是去年才从山东来到广东的。”
史俩八带着覃雅诗来到默池边说:“要不这样,我先讲讲我的故事,如果你愿意讲你的故事,我也很愿意听,你不愿意讲,就算了。”
于是史俩八将蓝绿去青岛找他,然后两人一起游深圳、广州,最后在默池边许愿然后莫名其妙分手的事讲了,只是略去了涉及杨一波的情节。他天生善于语言的蛊惑,讲的又是自己的事情,说到快乐时,言语似乎都神采飞扬,说到动情处语调亦是悲悲切切,将覃雅诗整个人都带入到了故事情节里,那平时总是一副不动声色表情的覃雅诗竟听得眼睛湿润了些许。
讲完后,史俩八深吸了一口气说:“这是我第一次很完整的讲我和蓝绿的故事,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覃雅诗拭了拭眼睛,默默的看着默池然后突然发问:“小慧是谁?我想大家和蓝绿一样都很想知道。”
“小慧是……”史俩八犹豫了一下。
这时,覃雅诗说:“算了,不用说了,那是你的事,本就和我无关,我们都应该学会不对别人的过往刨根问底。”
史俩八微笑着看着覃雅诗说:“你真是个很特别的女孩,我越来越想探求你的故事了。”
覃雅诗看着默池说:“我的故事很简单,从小有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他叫徐舟仁,家里开武馆的,每到下雨的时候,他便会无事可做,于是就来教我咏春,他18岁的时候,随父母移民美国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我一直遵守我们的约定,有时间就帮他到这里祭奠先祖。”
史俩八也默默看着默池说:“你是不是每次看雨都期待着他突然穿过雨幕,来到你面前?”
覃雅诗心里确实有这样的期许,只是不与人说,却自是难忘,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穿过雨幕出现的人总是史俩八,这让她不禁有些怦然心动,只是,她更知道,她不应该有所期待,因为期待带来的很可能就是更大的失望。
史俩八见覃雅诗不说话,于是问到:“所以,你和他还有联系吗?你们有过告白吗?”
覃雅诗依旧是那种毫无波澜的声音说:“联系是有的,但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间的任何承诺,所以,大家其实都不必有责任和负担,这样就挺好的。”
史俩八忍不住又想起了蓝绿,他们岂不是也不再有男女之间的承诺?这样大家一样也是没有责任和负担,岂不是也挺好?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苦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到:“是啊!挺好的。”
覃雅诗说:“好了,我的事办完了,咱们去购物吧,就这一天假,下周就要封闭了,必须要提前做准备。”
于是,覃雅诗带着史俩八一通扫货,实现了财物自由的史俩八,花起钱来毫不手软,经过多次拉扯后,覃雅诗也默认了史俩八替她结账,因为学校并不禁用电脑,史俩八干脆买了一部可以通过电话卡上网的平板电脑,又配了一个电话卡,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聊qq,打电话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潘高峰打电话问史俩八能不能来吃饭,史俩八问覃雅诗愿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吃饭,覃雅诗大大方方的说:“咱们又没什么不可以见人的,就一起吃饭吧,无所谓的。”
于是他们也来到了潘高峰组织聚会的地方,位于天河城的一家海鲜自助餐馆,128元一个人,三队出来了22人,竟然有12个来捧潘公子的场,这12个人还带来了4个姑娘,白干带来了甄靖瑶,另两个是广州本地人,带来了自己的女朋友,就史俩八带来一个师姐。潘高峰见状很失意的说:“上午陪楚樱菲逛了半天街,临近吃饭,她说什么都不来,还是你们这一起练格斗的大方,唉!我这是啥命啊!”
一旁的白干听了后忍不住问到:“什么练格斗?我可以学吗?”
潘高峰忙说:“人家徒弟已经收满了,你肯定学不了了。”
史俩八见覃雅诗脸色微红,忙转移话题说:“都快半年没见过甄靖瑶的了,想不多一点都没变。”
甄靖瑶淡淡笑笑说:“就半年,又不是半辈子,能变到哪里去?”她一颦一笑都显得落落大方,颇具知性,人长的又美,给关了好几个月又不怎么能见到漂亮女孩的这帮大老爷们看的直流口水。
饭店老板见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吃自助餐,心里是乐开了花,忙亲自送来两瓶昂贵的红酒说:“这是本地特意赠送的,以后欢迎朋友聚餐常来我店。”
大家也不客气打开就当汽水那么喝了。席间,趁着史俩八上厕所,甄靖瑶小声问白干:“史俩八女朋友不是那个新疆女孩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了?”
白干摇头说:“这我哪里知道啊!可能是和覃雅诗天天见面,日久了生情了吧。”
甄靖瑶说:“你看,我就觉得这个人太轻浮了,你以后少和他玩,免得把你带坏了。”
白干这时见史俩八正向餐桌走过来忙说:“好的,好的,吃饭吧,咱不说了。”甄靖瑶也意识到史俩八回来了,忙低着头吃饭,史俩八远远看见白干一边看他一边和甄靖瑶说话,走近后嬉皮笑脸的说:“你们在说我吗?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白干不善作伪忙红着脸解释说:“没有,没有。”
史俩八笑着缓解尴尬说:“说了也无所谓啊,正好可以证明我在美女心中有地位啊。”
甄靖瑶也不搭话,暗暗想:“女朋友在,还这样说话毫无顾忌,可见人是多么的轻浮。”她即生厌恶之情,便也没理史俩八,低着头自顾自吃三文鱼。
他们的宴会从中午12点一直持续到下午14点,依然没有结束的意思,原本以为血赚的老板愁眉苦脸的在吧台看着这群仍然在狼吞虎咽的人。饭店每上一批新菜,几乎瞬间就会被这群人清台,而且专门冲着价格昂贵的生鱼片、虾蟹使劲,这群人不仅跟吃不饱似的抢菜,造成其他客人投诉,而且到现在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最后,老板实在受不了了,拿出一大盘香蕉来冲着他们说:“客官,小店要打烊了,这些水果送给各位路上品尝。”
大家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也不能勉强人家不关门,于是,并发着牢骚起身离开。史俩八自然是和覃雅诗一起离开了。与大家分别后,覃雅诗说:“你们班那个白干的女朋友好像不太喜欢你。”
史俩八笑笑说:“都无所谓了,他喜不喜欢我又怎样?那你呢?”
“我什么?”覃雅诗明知故问。
史俩八微笑着凝视覃雅诗温柔的说:“我是说老师你喜不喜欢这样的我。”
覃雅诗忙逃避开史俩八炙热的目光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再胡说些什么啊?”
史俩八继续用一种逼迫的态度说:“反正大家都走了,我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我就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喜欢还是厌恶,还是根本就没有感觉?”
“我……”覃雅诗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承认有些心动,但她又觉得似乎他们还没到谈情说爱那个地步,而且她心里还住着那个远赴美国的男孩。
“覃雅诗,竟然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不远处,邱毅农很兴奋的和覃雅诗打招呼。
史俩八心里暗骂:“这都他妈什么烂剧本,非得写到这么关键的时刻有人出来搅局吗?”
覃雅诗长出一口气回应到:“我们中午一起在这里吃饭。”
邱毅农有些醋意的说:“就你们两个吗?”
覃雅诗摇头说:“不是,三队参加对抗组的几乎全在这里。”
邱毅农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说:“那就好。对了,下午你们去哪里?咱们一起逛街吧。”
覃雅诗破天荒的说到:“好啊!”
史俩八有些失望的看着覃雅诗说:“突然想起了我下午好像还有些事,就不陪你逛街了。”他说完,和覃雅诗、邱毅农道了声珍重,便自顾自向远处走去,覃雅诗看着史俩八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怅然,其实,她不知道史俩八的心里也充满着惆怅。
史俩八实在无事可做,来到珠江边,拿出手机给唐昕颖拨通了电话。“喂,唐昕颖,你说过我能用手机了就给你打个电话,这就是我的手机号,对了,下周一我们对抗组就要进行集训了,可能会打不了电话。”
“就说你们没问题吧,好的,你的手机号我记下来,如果能打通的时候,我也会给你打电话。”
“广州的天气真的太热了,我今天外出了,只有在珠江边才能感受到一丝凉风。”
“好不容易外出,没和朋友庆祝一下吗?”
“中午我们一群人一起吃的饭,我带着我的一个学姐一起吃的。”
“是吗?你又开始新的恋情了吗?”
“没有啊,就多少觉得有些心动,那学姐不太爱说话,咏春打的很好,一般男的都打不赢她。”
“好啊,以后都有人保护你了。”
“其实是这样,我都不确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我忘不了蓝绿,她似乎也不确定对我是什么感觉,她心里似乎也住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
唐昕颖沉默了一下说:“你有没有想过和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受,两个人一旦接受了彼此,时间长了,也就成了彼此生活中的一个依靠,就算彼此心里住着别人,日子过的倒也太平,因为你们彼此太在意彼此的东西并不多,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还是和一个自己很爱的人因为猜疑,因为在乎吵吵闹闹过日子?”
史俩八听出唐昕颖话里的沧桑,思索片刻说:“谁知道啊!或许相爱的人等不到结婚就因为猜疑,在乎而负气分手了,也许就算结婚了,也会因为无数的争吵把最初的感情吵没了,这样的夫妻我见过太多。要是这样,到不如谁也不在乎谁,只是让彼此成为生活的日常,无波无澜的过日子。”
唐昕颖在电话里笑笑说:“你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感慨?好像看破红尘似的。”
史俩八叹了口气说:“我很小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叫小慧,我们两家住一个家属院,她父母就是你说的那种很相爱的,但结局却不太好。”
唐昕颖说:“与其考虑这些还没有反生的事,倒不如好好想想眼前就要发生的事,对了,你们是怎么通过考核的?上次你匆匆挂了电话,我都没来的及问。”
“说起考核,真是太精彩了。”他以胳膊为依托,趴在珠江边的护栏上,看着江水和唐昕颖说起来过去。
等挂断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唐昕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或许也是她学法律的职业病。史俩八讲的固然精彩,唐昕颖确实会在他讲到关键时刻给予一些感叹和评论,那感觉就像一个说相声的逗哏言语,遇到一个特别优秀的捧哏演员,那语言就会象倾盆大雨一样,不一下子下痛快了就特别不痛快似的。
挂了电话的唐昕颖也很是感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和一个素未谋面的而且肯定比自己小的人莫名其妙的在电话里聊半天,这样似乎可以满足她内心缺失的某些遗憾似的,其实,她是真的渴望能和一个自己爱的人过吵吵闹闹的日子,可惜生活却总是难如人愿。
史俩八看看太阳都已经到了西面,自言自语说:“是该回去了,晚上和覃雅诗还有约定的。”于是他决定立刻向学校的方向出发。
和邱毅农在一起逛街的覃雅诗似乎也不太如意,一下午,邱毅农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太听得进去,总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又总是有患得患失的忧愁,于是,她看见日头到了西面忙对邱毅农说:“差不多了,咱们回学校吧。”
邱毅农也看看太阳无奈的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