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目空虽被谢窗窗拿住,可这种伎俩如何难得住他,只见杨目空单膝一跪,正在身后全力压制着他的谢窗窗突然失去重心站立不稳,杨目空借机扭转身形,顺势掐住她的手腕反转过来,一只手将袖子撸去,露出了她手中的短剑。
此剑小巧玲珑,光滑锋利,也不反光,再配合谢窗窗的武功套路,难怪杨目空刚才会连连失手,让她占了上风。
谢窗窗凤眼圆睁,挣脱杨目空的手腕,再次持剑朝他正面袭去,杨目空笑着说道:“还来?那就别怪我不留手了!”
谢窗窗脚下步伐迅捷,剑锋直追杨目空,没想到杨目空主动向前迈进一步,侧身躲避剑锋的同时,又让他抓住了破绽,谢窗窗持剑的那只手腕被杨目空再次紧紧扼住,紧接着整个胳膊都被反扭到身后,顶住了后腰,只要稍一用力,肩膀上就会疼痛无比,更让她羞愤的是,杨目空还将身体紧贴在她的后背。
阎罗雪在界碑那儿见过这一招,急忙大声喊道:“杨目空,手下留情!”
没想到杨目空这次只是腾出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短剑立刻发出清澈悦耳,蕴含金属质感的声音。
“红窗细雪,真是把好剑,剑如其人,人如其名。”
谢窗窗嗔怒道:“你快把我放开!”
杨目空轻轻一笑,对谢窗窗说道:“你既然喜欢玩剑,就让我来教你几招吧。”说着,未等谢窗窗反应过来,杨目空在背后搂住其腰顺势一转,单手抓住谢窗窗持剑之手带着她耍起了剑招。
杨目空本来个子就比谢窗窗高出一头,此时所使每一招都是大砍大劈的刀法,他又故意将招式动作放大,强抓着谢窗窗跟着他一道转身、迈步、挥剑,那谢窗窗自然跟不上步调,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她的动作步伐已经完全打乱,没了章法。
谢窗窗见杨目空没有放手的意思,眼神一变,右手一松,换左手反接剑柄,同时将身子拧过来,左手一扬,剑刃自下而上挥向杨目空的咽喉,杨目空没料到谢窗窗还有这一手,逼得他只得将谢窗窗推开,自己则后退两步,再避锋芒。
这一招虽又未得手,不过还是成功使得自己脱身,杨目空感到胸前有一丝凉意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衣服上又被划了一道口子。
谢窗窗见杨目空屡次凭空手就能抓住破绽后发制人,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杨目空也看出这谢窗窗下手至狠招招致命。
谢窗窗手腕一转,剑柄在她掌心轻巧地转了半个圈,剑锋再次对着杨目空:“你竟敢轻薄我!”
杨目空笑了笑说道:“小姐姐,你要再拿那玩意儿指着我,可就拿不回去了,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谢窗窗道:“就凭你那两下擒拿手就妄想夺了我的剑”
话音未落,杨目空一个闪身贴近谢窗窗,打出一掌,直取她的咽喉,谢窗窗大吃一惊,足底运劲,往后大跳一步,欲躲开这一掌,没想到她并未见杨目空脚下移步,这一掌紧跟了上来,眼看躲不过去了,情急之下,谢窗窗一剑直击,逼对方收掌。可杨目空不躲不闪,只是掌型一变,手腕一转,谢窗窗的短剑竟毫不费力地落到了他的手里。
“精彩!”
场外传来一声高呼,众人望去,原来是武安殿掌门策龙眉。
策龙眉对这场比武看得是兴致高昂,忍不住说道:“这小子的武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简直是太高明了,看得我手痒痒,若不是怕被人说成以大欺小,连我都想下场跟他过两招!”
他女儿策霜枝见众人皆掩面偷笑,赶紧提醒道:“爹,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老想着过打架的瘾。”
策龙眉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那小子的武功确实不错嘛,本来我是不太喜欢那小子的,但这场比武下来,那小子的武功和武德都让我高看了一眼,怎么样,要不你替爹下场去跟他比试比试?”
策霜枝一撇嘴道:“我才不,他已经以一敌三了,我若再出手,即便是赢了也胜之不武。”
邢云月对两个徒弟的表现本就气恼,眉头一皱说道:“大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在欺负人?”
策龙眉一听这话是冲着他女儿来的,他也不让着邢云月,侧目道:“哼,能欺负人也算是有本事了,可惜是送上门去被人欺负。”
“你!”
袁玄鹤眼见两人不对路,赶紧好言相劝道:“两位掌门言重了,我们不就是想知道这位杨少侠的武功路数出自何门何派吗?对了,空桶大师有何高见啊?”
空桶小师傅说道:“料敌先机却后发制人,不依仗兵器却更侧重徒手,到目前为止,那个杨大哥的武功才使出了不到三成。”
众人一听,就连他们当中这几位开宗立派的宗师也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
黎傲睨说道:“空桶大师会不会有些言过其实了,若是他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那岂不是能跟我们五尊平起平坐了?”
空桶大师回道:“杨哥哥的武功想要比肩五尊肯定还欠些火候,但传授他武功的那个人绝对不在五尊之下。”
翁儆说道:“能跟五尊相比的还有谁呢,武林榜前十之中,除了没来的,其他都在这儿了,空桶大师莫不是说”
策龙眉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道:“活不见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
策霜枝问道:“爹,活不见人是什么意思?”
策龙眉反问道:“你知道武林榜前十都有谁吗?”
策龙眉掰着手指数道:“要倒着算的话,第十位是黎宗主,第九位是翁坊主,第八位是空尘大师,第七位是爹您自己,第六位是袁掌门,第四位是邢掌门,第三位没来,是安东旗州的巍峨关的重关主,第二位也没来,也不可能来,那就是当今圣上。”
“没错,但是不是有两席空缺?”
“我知道空了两席,不过我也早就想问,为什么会没有第五位,又为什么无人能排第一位?”
这时,翁儆的管家老康替策龙眉解释道:“其实是有的,排名第一的叫死不见尸,排名第五的叫活不见人。”
“为什么这么说?”
“唉这就说来话长喽,总之活不见人是确有其人的,那位杨少侠的师父如此神秘,倒是的确有可能就是那个人。”
此时拔萃台上的比试还未结束,阎罗雪在场中看得心急,也发觉杨目空的武功要高于她们数倍,看来不联手是占不上便宜了,但自己已经落败,再出手不合江湖规矩,于是她倒提手中宝剑朝谢窗窗甩了过去,想助她一臂之力。
只是剑一脱手,阎罗雪就心底一沉,暗叫不好,原来杨目空就站在她和谢窗窗之间,这妖雪迷枝要凭空传到谢窗窗手中,正好经过杨目空眼前,这不等于是将剑白送给了他了嘛。
果然,杨目空连头都不回,反手就将飞来的剑截住,他把玩着手中的红窗细雪和妖雪迷枝,轻笑一声说道:“唉剑是好剑,只可惜你们不会用,还是收了吧。”
说罢,杨目空倒持两把剑柄反手一甩,红窗细雪和妖雪迷枝同时脱手,精准地飞回到谢窗窗和阎罗雪的剑鞘之中。
谢窗窗又气又羞,身形一晃,一步就闪到杨目空跟前,抬手一掌攻向杨目空的心窝,杨目空运足内力,一掌迎上去,两掌相击竟不分上下,但杨目空内力浑厚,源源不断,而谢窗窗可是已经拼尽全力不留后手了。
谢窗窗此刻渐渐挺不住,被杨目空强行推着倒退,眼看快要被推下汲雪池,就在这时,早就落败的耿烟烟又飞身而出,落在杨目空身后起手就是一掌,杨目空见状,猛一发力推开谢窗窗,谢窗窗被震飞出场,刚落地就感觉一股血腥之气涌上胸口,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料理了谢窗窗,杨目空转身对付耿烟烟,一人一掌同时拍在对方身上,但二人谁都未退一步。
“以二敌一还背后偷袭,卑鄙!”策霜枝出口指责道,她担心杨目空应付不过来,没想到他还挺住了。
耿烟烟又连出数掌,杨目空也不让着他,你打我一掌我还你一掌,就这样双方都不闪避,只硬接对方的掌力,你来我往竟互攻了十几个回合,最后杨目空突然将内力加倍,一掌将耿烟烟打退十几步,耿烟烟跌跌撞撞差点没站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耿烟烟虽然看上去伤得更重,但直接被打出场外的谢窗窗反而更是气郁难平,她气呼呼地指责道:“桃花阎罗,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出手?”
阎罗雪坦然地说道:“我已落败,再出手岂不遭人耻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策霜枝打抱不平道:“你们自己技不如人,还怪别人不帮忙,阎姑娘刚才把剑都扔过来了,你还想怎么帮你?”
邢云月此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教训道:“你们两个是打红眼了吗,本来这场比武就不是为了拼个你死我活,你们连他的真功夫都逼不出来,还在那儿给我丢人现眼,快滚回来!”
“是掌门”
谢窗窗和耿烟烟被邢云月一顿教训,不敢再造次,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灰溜溜地相互搀扶回到邢云月身边。
阎罗雪也刚想下场,突然察觉风向有变,有劲风来袭,是箭雨!
听风声箭矢数量有很多,躲怕是躲不开,也来不及回头了,阎罗雪眼神一变,情急之下手臂一挥,周边的积雪她的气劲被卷到身前,如半透的纱布,形成一道雪幕,紧接着双掌蓄劲,大喝一声:“凝雪功!”只见雪幕瞬间化作冰幕,试图阻隔箭雨来袭。
虽然杨目空自己也在箭雨的杀伤范围之内,可他一点也不担心,反倒赞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凝雪功啊,厉害厉害!”
没想到那些箭矢劲道不小,竟纷纷击穿冰幕,眼看就要中箭,就在这时,杨目空的身影竟瞬间出现在她面前,只见杨目空护在她身前,一只手搂住阎罗雪的腰,另一只手放在额头上比了个手势,口中念道:“王道-移驾千宫!”只见两人的身影从拔萃台上赫然消失,飞来的箭雨全数落空。
“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