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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断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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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剑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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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顺侯、董掌柜来到这屋子里一看,血溅轩窗,腥气冲天,地上躺着十具尸体。董掌柜看在眼里心想道:“哎呀,这真是惨不忍睹呐,这一手借刀杀人可真是厉害啊!”于是道:“侯侯爷您这一一手,无无中生有,真让您给玩儿明白了!”百顺侯对董掌柜说道:“把尸体扔到大街上找个显眼的地方,明早我来处理。”董掌柜道:“是,是。”

    送走了百顺侯,董掌柜骂道:“他他他娘的,你你们打架不不不能滚滚远点儿,非在老老子的地盘上乱乱砍乱杀,真真他娘的晦气。”

    第二日,有人发现了尸体报进了官府。百顺侯亲自率兵将尸体运走,将他们放到空场处横尸三日。百顺侯心中道:“这盘棋虽不高明,但是也足以让那群人好好思量思量。”

    在这治安良好的原州城内一夜之间多出来一堆尸体,消息如过江流水迅速传开,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处理完朝堂事后,关则宁回到府中同关海升一起商议,关则宁道:“父亲,我听说有一群尸体被百顺侯摆在一处空场处横尸三日。”

    关海升道:“我也听说了。”

    关则宁道:“我猜应该是某位侯爷的势力,被百顺侯盯上给除掉了。”

    关海升道:“不错,他在示威。”

    关泽宁道:“不但我们出手了,诸侯也开始行动了。”

    关海升道:“就让他们来吧,如此这般还不够凶啊!”

    关则宁道:“的确不够凶。”

    关海升道:“酆州侯那边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

    关则宁道:“我已经派人送去了亲笔信,想来在过几日应该就到了,我们到时且听他如何回复。”

    关海升道:“这是把好剑,能把握住就要把握住。”

    关则宁点点头问道:“父亲,您觉得百顺侯做皇位如何?”

    关海升说道:“此人可以做,但是他不适合做,他心高气傲,对文武百官不待见。我们虽可以和他一同议事,因为我们的身份在这里摆着。他不懂得如何均衡势力,做皇帝的不懂驭人之术,凡事一意孤行如何管理国家?”

    关则宁说道:“话是如此,我到觉得百顺侯这个人藏得太深了,让人捉摸不透。”

    关海升说道:“其实不止百顺侯,任何人我们都不一定能真正地看透,一个人可以选择让我们看透也可以让我们看不透,如果你真的相信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那就错了!只信三分便可。”

    关则宁说道:“父亲说的是,孩儿记住了!”

    关海升说道:“如今葫芦谷藏兵实有六十万,乾阳谷藏兵六十万,我们只说了各有十五万,这件事情做得就很险,所以一定要让则平、则安严防死守以免走漏风声。”

    关则宁说道:“孩儿已经嘱托过他们了。士兵都是跟随二弟、三弟征战多年的兄弟,对二弟、三弟十分信任,定不会负我们关家。”

    旬日之内,关则宁的亲笔信就送到了酆州益都城。酆州侯白毓弘将信取过来看罢,抚掌大笑,道:“关丞相改变主意了?很好。赏来者,下去好好款待。”

    旁边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说道:“侯爷,你信得过关丞相吗?”

    酆州侯说道:“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关丞相朝之重臣,又有大军三十万,我想不信都不行。伯涛兄,你觉得呢?”

    陆伯涛说道:“与我无关。”

    酆州侯白毓弘苦笑两声对着刚才开口的大汉说道:“戟天,凡事还要靠自己,我们要相信自己。”

    巴戟天说道:“戟天明白了!”

    白毓弘说道:“我们出发,去原州。既然要结盟我们就要拿出点诚意来。”

    巴戟天说道:“不如让我们先去打探打探消息,届时侯爷率兵再去。”

    白毓弘说道:“太麻烦了,太麻烦了,戟天你好好看着家,到时候我给你消息。”

    巴戟天说道:“公子,这……”

    白毓弘说道:“无妨,有伯涛兄与我一同前去,还有一众江湖高手跟随,你不用担心。”

    巴戟天说道:“也罢,公子行事要万分小心。”

    酆州侯白毓弘率众人巧作打扮,扮作一行商人模样,昼夜兼程不出数日将到原州城。

    酆州侯行至半路碰上了一行很特殊的行人,各个身佩宝剑,锦罗玉袍,一看就知道绝非寻常之辈。白毓弘对众人说道:“这群人来者不善,指不定是我哪位哥哥的先锋军。早打晚打都是打,不如趁早送他们见阎王,让他们好好托生,下辈子别遇我白毓弘。”

    其中有人道:“公子作何安排?”

    陆伯涛说道:“万一他们只是过路人呢?”

    白毓弘阴狠着脸色说道:“伯涛兄,我天性嗜杀这走在半路上杀几个人有什么不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你看着就好了,我等就可了结此事。”

    陆伯涛说道:“我只管他们伤不了你。”

    白毓弘说道:“死脑筋。”

    白毓弘又对众人说道:“通往原州之路不止一条,既然他们与我有缘挑了相同的路,让他们来时有路去无门,我们先行到前面林子中埋伏他们。”众人应声而去,他们摆好阵势撒开网只等鱼儿入网。

    正值四月天气,树虽高却叶未生满,若枝繁叶茂时可隐天蔽日,现在是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树枝也光秃秃的,白毓弘等人找了藏身地方。

    果真如白毓弘所料,那行人欲传林而行。经过密林时,忽觉周围有杀气,他们按剑而立,环顾四周,谨慎提防。

    周围的树梢上飞身落下五六个黑衣人,各个手持奇门利刃,他们做好御敌之势,拔出长剑,抬头向上看去。忽然四周传来强弓发弩的声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原来白毓弘早就吩咐了人在他们路过的附近让人分上下四周埋伏,只待他们凝神防上面的敌人时,便让四周人用强弓箭弩射杀他们。

    那行人果然中计,疏忽防备周围,纵使武功高强,也难敌这么多的箭矢飞射,有些人身重数箭气绝身亡,有些人身上中了一箭血流不止仍在强硬撑着,也有极少的人没有中箭。那群人中为首之人不停挥舞手中剑斩掉飞来的箭矢。

    一波箭矢射毕,那五六个人也落到了地上,又有埋伏在旁的人现身。一众江湖高手,篡杀不断,鲜血横飞,血染枯枝败叶,人入鬼门地狱。无命求神拜佛,只信手中利剑。

    一通乱杀,从一棵树后走出一个人来,手掌利剑,和颜悦色。站定,右手持剑柄,左手捻剑刃,毫不在乎地说道:“都撤回来吧!”十几个黑衣人应声而退纷纷落到一旁,形成一个大圈子将那群人当作受死的羊一样圈住。

    那行人中为首地说道:“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埋伏我们?”

    白毓弘依然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剑,突然身形一冲,化作一道残影,一柄利剑直没入那行人中,那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毓弘又站在了原地,剑尖滴血。

    那行人中有人开口道:“这身法好快。”旁边有几人应着他的话应声倒地,均被一剑刺穿心脏,那人沉着声又说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实是劲敌。”

    白毓弘说道:“你们认得我吗?不过我认得你们。”那行人中为首的人知道此人就是白毓弘,因为他曾虽曲州侯到皇城觐见时见过他。现在他只能装作不忍识的样子,强压心头怒火说道:“阁下武功高强不知胜我们多少,既认得我们,何不告知我们究竟所犯何罪,就算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

    白毓弘说道:“你们此番去的是原州城对吗?”

    这群人正是正是曲州侯麾下进卫,为首的人姓高,名岩,高岩听到白毓弘这样说,心中以为他们的行踪依然败露,但是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儿,打死不承认,就算你诈我,我也不作理会,只管装傻充楞。高岩说道:“这位公子,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这天下之大,我们去哪里不行,还需要你管着我们吗?也没有人说我们不能去原州。”

    白毓弘说道:“伶牙俐齿,本侯今日就想杀人,承不承认都难免一死,安息吧!”说罢手一挥,围在一旁的人手持利刃向高岩等人冲去。战不将时,他们那群人被杀的只剩三人还遍体鳞伤。就在这三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从来路处走来一个人,庞眉皓发,素衣长袍,面容可掬,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身形斗转,来到这群人中间,将所有黑衣人身上点了穴用掌拍开救下了高岩三人。

    所有黑衣人正专心杀高岩等人却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被点了穴都只好退到远处解穴。

    白毓弘早就看到这个老者了,本想出手阻拦却没想到老者先他一步给高岩等人解了生死围,于是就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老者笑嘻嘻地说道:“公子啊,老夫姓余名彦臣,向来喜欢管闲事,所以出手救下这几位陌生朋友。”

    旁边的江湖人吃了一惊,陆伯涛也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白毓弘却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坏人你也救吗?”

    高岩急说道:“老先生,这位公子将我们认错了人,杀了我们好多弟兄,我恨不能报仇雪恨。”

    余彦臣听他说完,看着白毓弘说道:“我只救人,不论男人、女人、好人、坏人。”

    白毓弘擎剑欲出之时,被陆伯涛一把按住肩膀,低声说道:“别动。”

    陆伯涛走向前,说道:“酒来无香飘四家,风过有痕剑无名。你是风剑余彦臣?”

    白毓弘问身边的人:“余彦臣何许人也?”

    那群黑衣人都已经退到了白毓弘的身边,其中一人说道:“一个很有名的江湖高手,只是他的剑没有名字,故江湖上有被称为无名剑。”

    余彦臣哈哈哈大笑说道:“有名人用无名剑,赢得盛名似无名,浪得虚名罢了!老头子我不入江湖几十载,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不错,不错。”

    白毓弘低声说道:“我们一起上胜算几何?”

    那人又说道:“死的胜算大,别轻举妄动。”

    白毓弘说道:“死还讲究胜算?”他几步走上前去,却被陆伯涛再次拦下,陆伯涛低声说道:“你最好别乱来。”

    白毓弘收了剑,拱手施礼,说道:“余前辈盛名,不过还请前辈抬抬脚过去就是了,好好再活两年,岂不美哉?”

    余彦臣笑嘻嘻地说道:“哦?听这位公子所言,如果我管了此事那是活不成了?”

    白毓弘狠狠地说道:“来有路,去无门。”

    余彦臣说道:“老夫粗缯大布裹天涯,一壶浊酒慰平生。生合欢?死何惧?”

    白毓弘低声说道:“糟老头子还真是块硬骨头。”接着高声说道:“想管此事就先杀了我。”举剑指向余彦臣。

    余彦臣看着白毓弘笑着说道:“你们之中谁武功最高,让他出来与我比试,我若输了听之任之,他若输了就放了这几个人。”

    白毓弘说道:“我们武功都不错,你也不必挑,我们一起上乱刃杀了你,岂不更好!”

    余彦臣说道:“这是个好办法,省事儿了,你们一起上吧!”

    陆伯涛走到白毓弘身边说道:“你们先走吧,留着精力走下面的路,这里交给我了!如果我不死自会帮你了结了他们。”

    白毓弘转身说道:“波涛兄能替我出手实在欣慰,莫放过了那三个人,否则日后必成祸患。”说罢头也不回地率众人离开了!

    余彦臣看着陆伯涛说道:“看样子你像是个正经的刀客,为什么跟这么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儿?”

    陆伯涛说道:“他救过我的命,贱命一条受人恩惠,不报不行。”

    余彦臣说道:“这倒是个正经道理,出刀吧!”

    陆伯涛从背上取下板刀断水,擎刀砍向余彦臣,余彦臣身形陡转从高岩手中取过剑来,刺向陆伯涛。

    余彦臣风剑之名源于他的剑法,攻守无形,来去如风,飘飘荡荡,斩敌首级。剑身无形随风荡,百转情仇起凡尘。他在江湖上的传奇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只见二人刀剑相碰,棋逢对手,将与良才。余彦臣心中很高兴,说道:“老夫许久没到江湖上走走了,没想到后起之秀也有此番功夫。”

    刀剑寒光一片雪,却是有情示英雄。陆伯涛默不作声,只管出刀,刀势刚猛霸道,刀法凝重老练;剑势急急如风,剑形魅影相随。余彦臣出剑的手法越来越快,剑影如雨点打地在陆伯涛周围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陆伯涛的刀,横档竖砍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不知一霎那便过了多少招,看呆了高岩和另外两位江湖人士。余彦臣身形一转来到了陆伯涛身后一剑刺出,陆伯涛转身竖刀,剑尖抵在板刀的刀刃上。余彦臣早将内力聚于剑身之上,内力由剑尖发出,内力如大河决堤倾泻而出,直接将陆伯涛冲出十丈开外,单手撑刀,单膝跪地。

    余彦臣将剑丢给高岩说道:“你们走吧,我也不允许你们乘机杀他。”高岩接了剑众人谢过余彦臣自行离去。

    陆伯涛站起身来,他的表现一如往常平静,但是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说道:“我防不住前辈的剑,若不是前辈手下留情我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出,但贪得与高手较量,勉强苦撑几招,前辈剑法绝伦,内力浑厚,当世无人能敌。”

    余彦臣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刚强更有刚强辈,一切终成空与虚。我老了,不及当年了。”

    陆伯涛说道:“前辈太谦虚了!”

    余彦臣走到陆伯涛身旁递给他酒葫芦问道:“喝一口?”

    陆伯涛接过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递给余彦臣。余彦臣看着陆伯涛微笑着说道:“年轻人,你若只是报他救命之恩合情合理,切莫助纣为虐滥杀无辜。”

    陆伯涛说道:“多谢前辈教导。”然后转身离去了!

    余彦臣看着陆伯涛的背影感叹道:“江湖多豪杰,是非成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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