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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断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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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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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关则宁来到朝堂,见到上朝的人寥寥无几,况故作不解的问道:“今日怎么缺了这么多人?”有些人道:“丞相有所不知,有些大人被杀害了。”关则宁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摇摇头不再回答,但答案就在关则宁的心里。

    杜仲绵今日推病未上早朝,他对昨夜遇袭之事甚是不解,心中想道:“若非龙凉思、龙夜怀二人还有自己为了协助他们请来得门客保护,恐怕我都见不到今日的太阳。唉……究竟是何人所为?”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细细思索,突然脚步一停,道:“莫非是白依山?”然后又在屋中快步转了几圈道“不不不,绝对不可能,那日他交代的可很明白,我们也找他说的做了,难道他没有得到消息吗?这人神龙见尾不见首,更是没办法找寻啊!怎么能知道是不是他呢?”

    正犯愁之际,只听门人来报道:“刘大人、郭大人来拜访大人了!”

    杜仲绵道:“赶紧请进来。”

    刘杦、郭林进得门来,刘杦道:“杜大人,今日为何没去上朝?”

    杜仲绵道:“二位贤弟,你们昨夜没事吗?”

    刘杦道:“无事啊。”

    杜仲绵道:“莫非,二位贤弟没遇到刺客。”

    郭林道:“哪有刺客呀,不过我们一早听说这原州城内死了很多官员,一时放心不下你,下了早朝就匆匆赶来看望杜大哥了。”

    杜仲绵道:“哎呀,二位贤弟,你们差点儿就见不到我了,幸亏得二位龙公子及一些江湖上的朋友相保才免遭一死。”

    刘杦道:“这……这是何人所为?”杜仲绵道:“是啊,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好好的就遇到刺客了呢?”

    郭林道:“会不会是白依山所为?”

    杜仲绵道:“我也在怀疑他。”

    刘杦道:“二位,且静下心来想一想,莫要猜错了人。”

    杜仲绵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道:“贤弟说的是。”

    刘杦道:“其他被杀的官员我们先不做讨论,只讨论杜大人一节。若真是白依山所为,那日白依山可见的是我们三人,他不应该只派人刺杀杜大人呐,连我们他都不应该放过呀。况且那日,我听白依山所言句句没有要取我们性命的意思,他明知我们的所作所为还能让我们活着离开,如今杀人和当初杀人有什么分别吗?”

    杜仲绵“啧”了一声道:“看来我是真乱了方寸,果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仔细听刘大人的分析,确实是这个道理。那按此推,这刺杀之事是另有其人?”

    刘杦道:“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着。”

    郭林道:“我觉得刘大人说的对。”

    杜仲绵也点点头,道:“那会是谁呢?”

    刘杦道:“难道大人忘了一件事情吗?”

    杜仲绵愣了一下,刘杦道:“杜大人想到了吗?”

    杜仲绵道:“昌州侯白玉裴?”

    刘杦道:“难不成龙氏二位公子刺杀昌州侯的行踪败露了,而昌州侯情知你有高手相助杀不得你,故又杀了一些文武官员震慑你。”

    郭林道:“杀鸡给猴儿看。”

    三人面面相觑,郭林“嘿嘿”一笑道:“就是这么个道理。”

    刘杦道:“郭大人话糙理不糙,若是不打通昌州侯这处关节,杜大人日后有的受了。”

    杜仲绵点点头道:“二位贤弟说的是,可是这如何打通昌州侯这处关节?”

    刘杦道:“杀了他。”

    郭林“哎”了一声道:“没错,感情就得杀了他,万一他要是做了皇帝,那杜大人岂不要掉脑袋了。”

    杜仲绵道:“杀了他?他可是昌州侯啊。”

    郭林道:“我的哥哥,你咋这时候糊涂了呢,这龙凉思、龙夜怀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是充州侯的人呐,充州侯和昌州侯那涉及到党争啊,党争你不杀人他们争什么,我们借刀杀人呐。”

    杜仲绵听后眼睛一亮道:“贤弟提点的是。”

    刘杦也点点头道:“郭大人所言甚善,我们恐怕要全力相助充州侯,一定要保证充州侯杀死昌州侯。”

    杜仲绵长长叹了一声,原本有光的眼睛又暗了下去,道:“可这白依山一茬我们该怎么应对?”

    刘杦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近忧不除怎好顾及远虑,白依山我们权且放放,接下来的目标可是昌州侯。”

    杜仲绵道:“也好,就依刘大人所言。”

    当下,他们三人找到龙凉思、龙夜怀。杜仲绵道:“二位公子,杜某特此来酬谢二位。”

    龙凉思、龙夜怀向他们三人施礼,龙凉思道:“杜大人不必如此,三位大人是侯爷的朋友,便是在下的朋友,朋友有难岂有不助之理。”杜仲绵赶忙称谢。

    刘杦道:“二位公子,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

    龙凉思道:“这场刺杀来得猝不及防我们也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们担心是刺杀昌州侯时暴露了行踪。”

    杜、刘、郭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道:“正合我等心意。”但是面子上还要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免得让他们觉得难堪。

    杜仲绵心中想道:“就等你这句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既然你说了出来,那这顶帽子一定要牢牢扣在昌州侯的头上。”于是道:“公子,这是哪些环节出了问题吗?”

    龙凉思道:“我也不大清楚。”

    杜仲绵一副担忧的样子看了看两旁的刘杦和郭林,龙凉思看着杜仲绵道:“杜大人请放心,昌州侯、曲州侯这两根钉子我们迟早是要拔掉的。”

    杜仲绵心中暗喜,道:“那有劳公子,我杜某定会鼎力相助。”

    龙凉思道:“多谢杜大人。”

    刘杦、郭林道:“我们二人亦会鼎立相助。”

    龙夜怀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共保侯爷此事一定能成。”

    三人又回到杜府厅堂,刘杦道:“根据白依山提供的消息来看,昌州侯的行踪是对的,曲州侯的行踪他们也相信了,看来白依山真的是有备而来。”

    杜仲绵道:“刘老弟说的是,这白依山不知道在这原州城究竟有多大的势力,想当初他竟然在他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兄弟,足见此人心狠手辣。”

    刘杦、郭林都默而不语。

    杜、刘、郭三人离开后,龙夜怀道:“我认为这三人,就是探你的口风来的。”

    龙凉思道:“那又如何?这就说明他们怕死?怕死他们才会更加出力不是吗?”

    龙夜怀道:“你说的对。”

    龙凉思道:“羊终究只是只羊,活得安不安稳,还得看主人的脸色。”

    龙夜怀道:“我到不这么认为。”

    龙凉思道:“你有什么看法?”

    龙凉思道:“在你眼里他们是羊,而在他们眼里你就他们手中杀狼宰羊的屠刀。”

    龙凉思道:“哦?你终于看得起他们了?”

    龙夜怀道:“我从来都不会小瞧任何人,我只是讨厌他们罢了!”

    龙凉思笑了笑道:“这样也好!”

    刘杦、郭林辞别杜仲绵各回府中去了。

    一些文武官员被杀的消息在这原州城内传的沸沸扬扬,护军将军李将军本欲封锁了消息,奈何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一时间原州城内人心惶惶。

    李将军道:“这原州城内可谓戒备森严,夜晚更有巡逻士兵,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于是他还来士兵道:“你们且找来晚间当值的所有士兵到校军场,我来问话。”士兵领命而去。不多时聚集了几百名士兵在校军场。

    李督尉问道:“你们这群巡逻士兵,可曾用心?是不是因夜长无事只顾喝酒作乐忘了本职?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其罪可诛。”

    众士兵听罢,脸面都吓没了血色,有些士兵道:“将军,我们冤枉啊。我们真的没有一丝懈怠,更不敢拿朝廷命官的性命开玩笑啊。”

    李将军一眼扫过众军士也是犯了难,心中道:“这可是几百人,怎么能说杀就杀呢?可这问话也问不出什么来,这该如何是好?”于是道:“本将军定会严查此事,若是查到有懈怠渎职者定斩不饶,你们且回吧!”士兵们三三两两离开了校军场。

    李将军犯愁道:“正所谓,有头债主钱可讨,无名冤家无处寻。我上哪儿去找这没线牵的杀手,那也不能让这些朝廷命官死不瞑目啊。幸好皇帝已经死了,很多人正忙皇帝入殓的事情,否则,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问我这个护军将军一个渎职之罪,我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忽然李将军想到一个方法,道:“有了,我到这原州城的大牢内捞几个死囚,让他们当了这无名的刺客,替他们死一回。可找什么理由?有了,就说他们仇恨官员,心生歹念,便谋划了这一起暗杀案。不过我还是先要禀明百顺侯,看看侯爷有甚打算,再行此下策。”

    李将军来到百顺侯府,门人道:“将军,我家侯爷出去了。”

    李将军道:“侯爷去哪儿了?”

    门人道:“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将军自言自语道:“果真是多事之秋,不如我去义王府看看。”

    李将军又来到义王府,却被门人告知:“侯爷不在这里。”

    李将军想道:“这侯爷平时不像这等好出门的人呐!这该如何决策,那就先去禀明关丞相也好啊!”

    然后又来到关府,门人见是李将军便进门通禀道:“丞相,护军李将军来了。”

    关则宁道:“请!”

    李将军随门人到得厅堂,李将军深施一礼道:“丞相,今日原州城内发生了骇人之事。”

    关则宁道:“我听道了,我也在想如何解决此事。”

    李将军听到关则宁这样说眼睛一亮道:“丞相,此事该当如何?”

    关则宁道:“此事没来由,实在不好解决,不过将军尽力查办不可懈怠,此事与将军没有干系,我定保将军无事。”

    李将军听此心中大喜道:“是,在下定竭尽所能查办此案。”

    李将军辞别关则宁,走出关府大门,顿感神清气爽,自言自语道:“关键时候还是丞相处事有度啊,我全依丞相所言便是。”

    李将军查案不提,楚山河身在鱼小丸的茶馆,茶馆中有一说书先生,白依山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吃茶一边听书。突然听到旁边喝茶的人议论道:“王老板,你听说这很多当官的被杀了吗?”

    旁边一人道:“李老板你也听说了,这事情没有源头啊,听说护军将军都无从下手。”

    王老板道:“是啊,这可是丢命的差事。”

    李老板道:“哎呀,丢不丢命也不管我们的事儿,那都是官家的事情。”

    王老板道:“就是,就是,我们小老百姓哪管得了这些个。”

    楚山河眉头一皱心中想道:“我本想到这原州城搅搅各路势力,这好像都不用我来搅局了,事情发展的方向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正想着,他见到鱼小丸走了进来,便起身走到里屋内,鱼小丸也跟随而入。

    鱼小丸道:“你还挺惬意。”

    楚山河道:“哪里惬意。”

    鱼小丸道:“喝茶别忘了给银两。”

    楚山河道:“我不白喝。”

    鱼小丸道:“那就好,根据我的耳目探来的消息,朝廷的很多官员被杀了。”

    楚山河道:“我知道了。”

    鱼小丸道:“嗯?”

    楚山河道:“外面喝茶人说的,此事已经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鱼小丸道:“你想过是谁做的吗?”

    楚山河摇摇头道:“没想过。”

    鱼小丸道:“杜仲绵也本该死的。”

    楚山河刚将嘴放到茶杯边沿又将茶杯放到桌子上道:“换一壶吧,这茶都没味道了。”

    鱼小丸道:“我这茶馆小本营生概不赊账。”

    楚山河道:“好说,好说。”

    鱼小丸走端起茶壶走出屋子换了一壶茶回来,却发现楚山河换了一身衣服,脸上粘了胡须。鱼小丸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楚山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鱼小丸道:“你是不是要去见杜仲绵?”

    楚山河道:“你猜对了。”

    鱼小丸道:“我觉得你没必要去。”

    楚山河道:“为什么?”

    鱼小丸道:“连你都能想明白你觉得他们会想不透里面的事情吗?”

    楚山河道:“什么叫‘连我都能想明白’?我有那么不堪吗?”

    鱼小丸道:“你觉得呢?”

    楚山河道:“小丸呐,你可真是口是心非,仰慕我大可直说,不要非将我拉到和你同一水平线上再踩我一脚来显示你的聪明伶俐。”

    鱼小丸白了楚山河一眼。楚山河自顾自地说道:“杜仲绵是个聪明人,我交代他的事情他也办到了,很明显他对我并无敌意。根据我们探到的消息,杜府里那两个身份很特殊的人刺杀昌州侯对吧,所以他们一定会认为那两个人刺杀昌州侯行踪暴露,而后遭到昌州侯报复,至于杀死的其他官员当时杀鸡儆猴,所议杜仲绵他们一定会合力铲除昌州侯,对吧?”

    鱼小丸道:“没错。”

    楚山河笑着道:“但是我可以这样告诉他们,我就说:‘你想错了,这一切其实都是充州侯的诡计,昌州侯根本就没有出一兵一卒,他一直在我的监视之内。’

    杜仲绵可能会问:‘充州侯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其实很简单,充州侯担心你不会全力辅佐他,所以上演了这一出杀鸡儆猴的戏。’

    所以杜仲绵要么倒戈相向与其它诸侯联手铲除充州侯要么杜仲绵、刘杦、郭林三人合力除掉充州侯,总之他是一点脱不了干系了!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鱼小丸道:“似乎不错。”

    楚山河道:“看似这的确很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但是实际上这里面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鱼小丸不解,楚山河道:“你且听我说,澧州侯不是来了吗?我还可以这样说:“我就说:‘此事乃澧州侯所为,我想澧州侯应该探知朝中有些大臣各有归属,所以他下毒手杀了一些不利于自己的大臣,断了一些诸侯的附庸势力,但是有些人他没杀掉他就一定还会再有行动。’

    杜仲绵可能不会相信,说:‘澧州侯怎么知道朝中会有一些人已经依附了那位侯爷?’

    我说:‘杜大人,难道澧州侯在朝中就没有培养自己的耳目吗?你细想一下,澧州侯都没有杀谁?’

    杜仲绵说:‘是有一些人没有遭到暗杀。’

    我说:‘比如说?’

    杜仲绵第一反应一定是想到刘杦、郭林。

    我说:‘你不用怀疑刘杦刘大人、郭林郭大人,他们永远是你最忠实的朋友’

    杜仲绵说:‘是,我自然不会怀疑刘大人、郭大人。’”

    鱼小丸道:“打住,你别说了,再说下去你都可以做说书先生了。”

    楚山河道:“说白了,这出戏杜仲绵一定会配合我,你信吗?”

    鱼小丸道:“可是你演这出戏是给谁看呢?”

    楚山河道:“那两个身份特殊的人。”

    鱼小丸道:“他们会信吗?”

    楚山河道:“随我到杜府走一趟你不就知道了。”

    鱼小丸道:“去就去。”

    楚山河道:“你也打扮打扮换个男装,没有哪位大人出门是带丫鬟的。”

    鱼小丸道:“去换壶茶。”

    楚山河道:“得令。”

    二人乔装打扮,乘坐马车来到杜府,楚山河下了车对门人道:“劳烦通禀一声,我乃少府寺楚大人特来此拜见杜大人。”

    门人报于杜仲绵道:“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是少府寺楚大人的来拜见大人。”

    杜仲绵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纳闷道:“少府寺有姓楚的大人吗?”

    杜仲绵心中烦闷,道:“算了,请楚大人吧。”

    门人将楚山河、鱼小丸二人请了进来,杜仲绵一见改扮后的楚山河,他可认得楚山河呀,尽管楚山河乔装改扮,杜仲绵背后出了一阵冷汗。

    楚山河拱手施礼道:“杜大人,近来无恙否?”

    杜仲绵赶紧强装镇定稳了稳心神道:“楚大人好啊!”有赶紧道:“楚大人快坐,来人看茶。”

    楚山河道:“有劳。”

    杜仲绵问道:“楚大人如何得闲呐?”

    楚山河看看坐在一旁的两个人,这二人正是龙凉思、龙夜怀,此时正与杜仲绵商议事情。杜仲绵道:“无妨,这都是自己人,我来介绍一下。”

    龙凉思起身施礼道:“不劳大人您费口舌。”杜仲绵便不再言语。

    龙凉思道:“在下龙凉思,舍弟龙夜怀,我们都是杜大人的门客。”

    楚山河起身回礼道:“二位公子,幸会,幸会,我是少府寺楚钦。”几人互相施礼。

    杜仲绵道:“都是自己人,楚大人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吗?”

    楚山河笑着点点头道:“杜大人实不相瞒,我奉澧州侯之命,特来此拜见杜大人。”

    杜仲绵听后不仅打了个冷颤,心中道:“白依山呐,你莫要害我,否则今日我也一定不会让你走出这道门的。”于是道:“澧州侯找杜某有何事呢?”

    楚山河道:“杜大人身边有不凡之人。”

    龙凉思、龙夜怀听到楚山河此话一处,眉头微皱心中暗想道:“我们难道想错了?”

    杜仲绵道:“这,杜某有些听不懂。”楚山河说道:“杜大人遇刺之时可有人相助。”

    杜仲绵道:“这……”杜仲绵转眼看看龙凉思。龙凉思冲他点了点头。杜仲绵道:“正是杜某门下二位公子率一众人相助才保得在下性命。”

    楚山河道:“原来是二位公子,果然英勇不凡。”龙凉思、龙夜怀二人都默不作声,只静静地听着楚山河说。

    楚山河接着道:“杜大人可否知道刺客从何而来?”

    杜仲绵道:“这……”

    楚山河道:“正是澧州侯所派。”

    龙凉思、龙夜怀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杜仲绵大吃一惊道:“啊……这……”

    楚山河道:“杜大人莫慌,我既然能坐到这里,就说明澧州侯已经拿杜大人当作朋友了。”

    杜仲绵一身冷汗直流道:“是是是。”杜仲绵心想道:“白依山你这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你可真是不当人子啊!难不成你又给我杜某挖坑不成。”

    杜仲绵道:“楚大人,澧州侯怎么能做得出杀害朝廷命官的事情呢?”

    楚山河道:“澧州侯争位自然要征服朝堂,所以杀掉与自己异心的官员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杜仲绵心中想道:“这听上去是没错,但是也忒歹毒了些吧。”道:“难不成朝堂中已经有很多大人投靠了澧州侯。”

    楚山河微微一笑道:“正是。”

    杜仲绵心中想道:“这刘杦、郭林二位未遭刺杀,难不成他们……可是我能当着充州侯的人问吗?这岂不是陷二位大人于不义。倘若我不问个明白,万一龙凉思、龙夜怀知道了刘杦、郭林没有被刺杀,暗中出手杀了他们怎么好?还需问个明白才是,是非不明容易引来祸端。”杜仲绵道:“那刘杦大人、郭林大人难道已经投靠了澧州侯?”

    楚山河道:“二位大人并没有,我自会去劝说他们。”

    杜仲绵心中长处了口气道:“那为何二位大人没有遭到刺杀?”

    楚山河道:“澧州侯秉着杀一半留一半的原则,所以六位尚书大人自然要死一半。”

    杜仲绵道:“原来如此。”

    楚山河道:“若澧州侯能得杜大人相助,更有二位公子相助,那在朝堂可是如鱼得水。”

    杜仲绵道:“这……要说想在朝堂如鱼得水就没有比关丞相位高权重之人了。”

    楚山河道:“澧州侯说了,关丞相乃国之栋梁,若不是他在皇帝驾崩后一直维持着朝堂秩序,恐怕这天下早就乱了,所以此人杀不得。”

    杜仲绵心中道:“什么杀不得?我是说他怎么不去拉拢关则宁,你倒好,风马牛不相及。”道:“澧州侯果然深思熟虑。”

    楚山河道:“所以,杜大人怎么想?”

    杜仲绵看了看龙凉思,龙凉思点点头,杜仲绵道:“此事非同小可,能否容杜某考虑考虑。”杜仲绵心想道:“楚山河绝对不是白给我说这些东西的,他一定在谋划什么,难道他是想让充州侯的人去对付澧州侯,很有可能,所以他亲自出马唱了这出戏。”

    楚山河道:“自然可以,若是杜大人想好了,就来千杯醉仙楼,我等恭候杜大人和二位公子,那在下就不打扰了,楚某先行告辞了!”突然鱼小丸感受到一股非常强势的杀气。

    杜仲绵此时起身道:“我来送送楚大人。”说罢,引着楚山河来到大门,楚山河暗声道:“杜大人果然是聪明人。”杜仲绵此时一肚子苦水,终于看着楚山河乘上马车走远了才放下心来。

    龙凉思、龙夜怀看着他们走出厅堂,龙凉思对龙夜怀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只要敢来就不怕回不去。”

    龙夜怀道:“有何打算?”

    龙凉思道:“无意之中又多了条消息,也多了一位对手,不过这样也好,太分散了反而不好收拾,我们逐个击破。”

    送走了楚山河,杜仲绵心神不宁,心中想道:“我做梦都没想到,这白依山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明摆着是给我挖坑呐。”

    龙凉思看到杜仲绵愁眉不展,劝解道:“杜大人不必费心,所有事情只叫我们来应付。”

    杜仲绵心中想道:“白依山啊,白依山啊,我无形中配合你演了出戏,这二人能有什么打算那都是他们的事情了,可不管我的事情了。”于是问道:“二位公子,此事该当如何?”

    龙凉思道:“杜大人可听说过楔?”

    杜仲绵道:“楔?听人说起过,好像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

    龙凉思道:“正是,我们想假扮楔的身份,跟澧州侯做场交易。”

    杜仲绵心中一惊道:“这事情的发展方向越来越离谱了。”道:“这……这……怎么做?”

    龙凉思道:“我们假意投靠澧州侯,与他联手除掉昌州侯、曲州侯,最后在杀掉澧州侯,一举三得。”

    杜仲绵道:“是条妙计,不过风险很大呀,何况楔也不是说冒充就能冒充的,我们对他们并不了解。”

    龙夜怀道:“杜大人这个放心,我们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龙凉思道:“杜大人的担忧我明白,只是一个组织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效力。”

    杜仲绵道:”二位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再多多招募一些江湖高手来协助二位。“

    楚山河、鱼小丸一路无话,回到茶馆,换回自己衣服容貌,楚山河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你猜他们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

    鱼小丸道:“去杀澧州侯。”

    楚山河道:“你错了,他们不会为了保护而保护。”

    鱼小丸道:“怎么说?”

    楚山河道:“三位侯爷都是他们的目标。”

    鱼小丸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说的好像是对的?”

    楚山河笑了笑道:“现在相信我了吧。”

    鱼小丸道:“你怎么就笃定杜仲绵一定明白你的意图。”

    楚山河道:“因为我是武安侯啊,他不信也得信,嘴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说都行。”

    鱼小丸道:“你这只老狐狸,真的把无中生有给彻底学明白了。”

    楚山河笑道:“谁让我是楚山河啊,行走江湖几十载,什么人没忽悠过,我凭三寸不烂之舌能将活的说成死的,能将死的说成活的,他不相信也要相信,相信更要相信。”

    鱼小丸道:“你可真是神人呐。”

    楚山河道:“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人,只有能对事情发展做出利害分析之人。”

    鱼小丸道:“我就不解,为什么诸侯要不断暗斗呢?何不率军攻入原州城,强者得其位不好吗?”

    楚山河道:“此事不可以常理度之。第一,各路诸侯,一定要保证自己的性命无忧,否则废了力气搭上自己这是‘愚道’;第二,各路诸侯,一定要占‘先机’,诸侯势力强大无非是兵多一些,但是可也需要有志之士拥护,故得朝堂大臣之拥护此为行‘文道’,杀伐果断铲除异己此为行‘武道’,文武二道并举方称霸天下;第三,谋反作乱之人必有人反之,若得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不合天道,子孙后代安能稳坐天下乎?第四,各路诸侯,为什么不可举兵进攻原城,因为有人行霸道,自有行天道之人与之抗衡,故两道在一处相生犹如一山难容二虎之势,非死战不可取胜,故避实就虚才是‘智道’;第五,各路诸侯,有后顾之忧,如是一昧出兵,为恐他人断了自己的后路,所以出兵要看准时机。第六,各路诸侯,非阴谋不可取胜,计胜者,无所惧,方可得天下。”

    鱼小丸道:“我懒得反驳你,你说的都对。”

    楚山河道:“所以,我来搅浑这趟水,就是让他们遵循‘智道’而行,故诸侯虽争天下,而国家大势不易乱乎。”

    鱼小丸道:“说白了,你就是摆布了所有人。”

    楚山河说道:“我没那么厉害。”

    鱼小丸道:“我看也差不多了,满嘴的帝王之术。”

    楚山河说道:“我只是书读得多了点儿,学问深了点儿,见识广了点儿,武功高了点儿,看问题通透了点儿,而已。”

    鱼小丸道:“你都是对的。”

    楚山河道:“然也,然也!其实你获取消息的能力还真是强,原州城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耳目。”

    鱼小丸道:“这也不是我一人之功,你以为其他隐卫都无所事事吗?各路诸侯但有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给我消息。”

    楚山河一拍脑袋道:“原来如此,果然厉害。”

    鱼小丸道:“你不会认为我们都是吃素的吧。”

    楚山河道:“不管吃素还是吃荤只要吃饱就是好饭。”

    鱼小丸白了他一眼道:“喝你的茶吧。”

    楚山河道:“脾气这么爆,该当为你寻个婆家了,此事一结束我就要解散了你们,你们呐,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鱼小丸道:“话说多了,小心喝水塞牙缝。”

    楚山河突然想起一事“哎”了一声道:“还有一事。”

    鱼小丸道:“何事?”

    楚山河道:“我差点忘了我还要去义王府呢。”

    鱼小丸道:“这算哪门子事,你不一直都守着白启兴的吗?”

    楚山河笑道:“不算事,不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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