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些,玉箫并没放在心上。
但是看到那个荷包,玉箫一把抓了过去,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你说,这是太子送的?”
“干嘛呀?光天化日,啊不,黑灯瞎火的,你这人怎么还明抢呢?”林免一把夺回来,宝贝地护到怀里。
荷包不值钱,可里面有一打银票,加起来小两万两银子呢。
看林免如此在意,玉箫的脸瞬间黑了。
林免背对着他没有感觉到他的变化,把荷包重新放回枕头下面:“你舍不得把你那个香囊给我,正好太子哥哥送了我这个,我就把它拿来做荷包了。”
等她再抬头对上玉箫的脸,林免吓得往后连墩了两下:“怎么了?”
玉箫看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慢慢收回身上的戾气,一把摘下腰上的那个靛青色香囊丢给她。
“干嘛?”林免没拿,甚至有些嫌弃。当初想要的时候不给,现在不需要了,再给就是多余的。
而且她认得出,这不是当初她看中的那个。之前那个上面是鸳鸯,这个上面是翠竹。从布匹到绣工,都差强人意。
玉箫却直接命令道:“换了。”不容置疑的口气。
林免撇嘴,可看着他那被烛光映衬得凶神恶煞的脸,哪怕心里再嫌麻烦,手上还是听话地重新拿出那个荷包把里面的东西翻了出来:“这是我家相公送我的彩礼,你可别打它们的主意,要不我家相公不会放过你。”
玉箫眼睛只盯着那个荷包,并没有看里面的东西。
翻完自己的,再翻玉箫的,林免没想到的,他的香囊里,竟然真的是一些干掉的花花草草,和一个小药瓶。
看着零零散散的那一帕子东西,林免有些心烦,直接把荷包推到他面前:“自己装进去。”
玉箫挑出那个药瓶,跟她的那卷银票放在一起,剩下的东西,他直接用帕子包起来塞进了那个粉色荷包里。
“呃……”林免觉得这笔交换亏大了。不但没赚到一个荷包,竟然还搭进去一块手绢。那可是皇后娘娘给的江宁织造局出品的好东西。
玉箫装好荷包,就把它挂在腰间。粉色的荷包在他身上,竟然没有违和感。
“你就不怕那个送你香囊的姑娘误会?”林免忍不住揶揄。
玉箫一顿,淡淡回了句:“不会。她是我妹妹。”
林免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说过,那不是家人送的,便忍不住哼唱了一句:“唉,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嗯?”玉箫以为她在问他,仔细思考了一下,“亲妹妹一个,堂妹两个,表妹有几个。”
林免第一次知道他家里人的情况,可一切都晚了。林免默默地将自己那份东西收起来。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哥哥。”玉箫说道。
“箫哥哥?”林免莞尔一笑。
玉箫的身体瞬间绷直了。记忆被唤醒,记忆中的那个人影也与眼前的林免就这么重合了。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张开了手臂,却又在醒悟过来后,停在那里,摸了摸自己的头缓解刚刚的失态。
林免看他那尴尬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故意戏弄他:“箫哥哥?箫哥哥?”
“别闹。”玉箫摸了摸她的发顶,背对着她坐下。
林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好像真的是自己亲哥哥一般。
“你确定不是情哥哥?”听了林免的描述,林殊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揶揄道。
林免叹了口气:“他的容貌可以让我原谅他招蜂引蝶,但是我的内心还是接受不了他逢场作戏。”
“说得这么大义凛然,就不会后悔么?”林殊挑眉问道。
“当然会后悔啊,我现在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林免捶胸顿足,好不惋惜。
天知道,那晚烛光摇曳,花香暗暗,对着玉箫那张俊脸,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想要扑倒对方的冲动。
本想着来到这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广纳后宫,把一众帅哥全都收到自己的石榴裙下,可实际上,只一个玉箫就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那个熟记核心价值观的五好青年。
林殊闻言,嘴角噙起一抹得逞的坏笑,将茶杯叼在嘴上,一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看得旁边的绿柳花痴都犯了:“殊少爷好厉害。”
林免不禁抬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觉得他俩一个无聊一个无知,甚是肤浅。
林殊对上林免看过来的眼神,存心想要逗她开心,就让绿柳给他倒上水,打算再表演一回。
但是林免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他的茶杯拿到一边,很严肃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最近你在忙什么?不是见不到人,就是满身酒气。”
“你关心我呀?”林殊歪着脑袋往她身上靠。
林免嫌弃地推开他:“臭死了。再这么喝下去,你还能不能拿手术刀了?”
“是啊,还能不能拿手术刀了?”林殊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惆怅,随手抄过林免的茶杯一饮而尽,重重放下后叹了口气。
林免察觉不对劲,盘问之下才知道,林殊和林甫都已经去翰林院上班三天了。是何朔举荐的。
林免感叹何朔办事真效率,短短几天,就把两个人工作的事情都搞定了。
要知道,翰林院编修,只有进士一甲才可获得,林殊和林甫连科举都没参加就这么进去了,足以见得何朔深得圣宠。
“省省吧,你以为皇上是看他面子?他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林殊不屑道。
进到翰林院,他才知道,这里面有不少林平之的门生。
“父亲以前这么牛叉的吗?”林免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她一直瞧不上的娶妾男,竟是当年的状元郎。
“难道你以为,大哥能做太子伴读,是靠还没出生的二姐?”林殊轻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
林免抱着额头哀嚎。如果不是林殊的解释,她可能真这么以为了。
想明白了这里面的沟沟绕绕,林免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玉箫跟父亲是什么关系?”
她还记得,那次在红梅苑中“抓奸”玉箫的时候,林平之也在场。
“或者说,玉箫是干嘛的?”林免追问道。
“你没自己问他吗?”林殊不想回答。
“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好意思问这么直白?”林免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娇羞,看得林殊一阵恶寒。
“谈恋爱你不问清楚了再谈,难道还想等着他把你卖了你给他数钱吗?”林殊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么恋爱脑的时候。她对他可一直都是理智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