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啊,我又没有拦着你。”林免还偏偏不怕周萧的这个威胁。
“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牺牲多少?”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周萧最近感受到了很多压力。
特别是周芝兰跟萨奇的婚事并没能如他所预期的那样进展顺利,反而受到了来自旁人的阻挠。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大哥周琼。
周琼竟然站在了周蓓那一边,大殿之上恳请周灵修为周蓓与萨奇赐婚,这是周萧没能想到的。
那样的场合下,萨奇不能明确地表示反对,只能静等周灵修的旨意。
周灵修眯着眼睛看着周琼,想从他的神态中发现一丝端倪。
但是周琼却坦坦荡荡地回望着周灵修,语气诚恳:“听闻九弟家中蒙难,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痛心,是我连累了九弟和九弟妹。然,小妹念吾等兄妹之情,愿为九弟冲喜,还望父皇成全。”
周灵修心说小九家出事了,跟周蓓又没有什么关系,可是明面上却只能打哈哈:“小蓓心底纯良,是朕的好女儿。”
底下大臣也是一片附和赞美之声。
然而这件事既然说到了周萧身上,周灵修便话锋一转,看向周萧:“谋害小世子之人,可否抓到?”
“不曾。”周萧冷静地回道。
“可我怎么听说,此事跟芝兰表妹脱不了干系?”一向游手好闲的周恤在这时候突然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而他虽然不务正业,却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放言,自然是有相当的把握。
所以,周灵修也疑惑了起来:“喔?可有此事?”
周萧当然知道这个周恤觊觎周芝兰多时,甚至不惜以把她送入宫中为要挟,与他商谈过纳周芝兰为妾之事。
周萧没有答应。
周芝兰不应该许配给这样的一个草包,而且还是去做小。
现在周恤蹦出来,分明是跟周琼狼狈为奸,打算多面夹击,逼周萧退让,从而渔翁得利。
看他冲着周琼抛媚眼,就能看出端倪。
好在辽王周沐帮忙解了围:“小九自己都不知道,五哥,你是怎么知道穆王府里的情况的?”
周恤闻言,面色大惊:“我……我是听他府里的人说的。”
“九弟,你好歹也领兵打仗多年,怎么还会犯治下不严的错误?府里竟然有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啊?”周沐拍着周萧的肩膀问道。
“八哥教育的是。是小弟疏忽了。”周萧借着周沐的话,恳请周灵修给他点儿时间,肃清府里的奸细。
周灵修当然同意,顺带着,还教育了周恤一番:“小九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嚼舌根,闭门思过,罚俸三个月。”
“啊?”周恤当即就跪下了。他刚娶了侧妃,正是需要钱去讨好对方的时候。
周灵修却一甩袖子,退朝了。
周恤见周灵修走了,马上爬起来拉住移步的周琼:“大哥,你可要帮我。”
周琼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五弟,关起门来过日子,就不要把手伸那么长了。”
“我……我,你……你!”周恤被气得冲着周琼的背影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骂出个所以然,愤恨地离开了。
周沐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但是周萧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既然周芝兰的事被提及了,周萧也不能对周灵修有所隐瞒。
散朝后,周萧就去了御书房,跪等着周灵修过来。
周灵修从他面前走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是白久功看不下去了,给周灵修奉茶的时候,提了一句:“这是十殿下此次湖州赈灾带回来的安吉白茶,说是穆王妃指定的。”
“你想说什么?”周灵修抬眸看了一眼他,眼神格外犀利。
白久功慌忙跪了下去:“老奴失言,老奴失言。穆王妃跟穆王爷鹣鲽情深,定是穆王爷让十殿下采买回来的。”
“你个老东西。”周灵修拿脚踢了踢他,“起来吧。叫那个不孝子滚进来。”
“是。”白久功倒退着出了御书房,抹了把汗,唤了周萧。
周萧进来之后,依旧跪着。
周灵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怎么?你是有什么不服气吗?”
周萧:“儿臣不敢。”
“我看你就没什么不敢的。竟敢欺骗到朕头上来了。”周灵修在屋里来回转圈。
“父皇息怒,是儿臣错了。”周萧低头认错。
周灵修停下脚步,用手指着他:“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错在儿臣太想有自己的小世子了。”周萧挺直背脊,说得周灵修重重地坐回了龙椅叹了口气:“早干嘛去了?现在着急了?”
“嗯。”周萧应了一声。
“还嗯!”周灵修抓起桌上的奏折就丢到了他的脸上,“那这跟芝兰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上次齐皇后把平宁郡主搬出来堵了周灵修的念头,周灵修说不定真的可能把周芝兰收入宫中。
“她……”
“芝兰姐姐怎么了?她怎么就为我牺牲了?”眼下,林免梗着脖子质问周萧。
“……”周萧自觉失言,紧闭着嘴巴,没再说一个字。
林免知道,在她跟周芝兰之间,周萧更把周芝兰当成是自己人。
“既然你不想让她白白牺牲,那你把她娶进门来就好。”林免颓废地躺倒回去,不想再理这里的纷纷扰扰。
“说什么胡话。”周萧把她拉起来,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是胡话呢?芝兰姐姐那么好,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你不就喜欢她那样的吗?”林免拿出了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她没你好。”周萧绞尽脑汁,想出了哄她的话。
不过这话还真的奏效了。
林免挑眉:“真的?”
周萧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嗯……样貌,差不多;个子,你矮了点儿;身段嘛,你是差点儿意思;琴棋书画女红这些,芝兰精通,你……你我之间,不能用这个衡量。”
周萧在关键时刻,找补了回来。
“那用什么?”林免已经被他怄得想打人了。
“我与她,平日并无交集,而你我却朝夕相处……”周萧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呵,你这是在跟我谈感情了?那你听没听过:情义千斤,不敌胸脯二两?”林免反问道。
“二两?”周萧眼神在她那“二两”上停留,露出邪佞一笑,“本王不知。”
林免一拢衣襟:“看哪儿呢你?老张说你心火旺,小心看了不该看的长针眼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