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萧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他急得在林免面前上蹿下跳，额头上的汗也下来了。
周萧看四下无人，索性豁出去，直接吻上了她的眼睛，要把她脸上的泪水都吞掉。
林免却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距离，抽噎了两下，用沙哑的声音费力地说道：“别这样。”
听到林免终于跟他说话了，周萧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但他还是不依不饶，上前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跑，一手撑在她的脑后，继续吸吮着她脸上的晶莹，嘴里固执地说着：“就这样。”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林免竟然又咧开了嘴，把手放入口中，呜呜地哭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周萧赶忙把她的手拿下来，把身后人递来的帕子替换进她口中，双手攥住她的小手，在她脸上胡乱地啄着。
只是亲着亲着，他忽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他端详了一下帕子上的花样，慢慢转回了头，对上了几双看戏的眼睛，吓得他往后跳开了一步。
“母后，您别这么吓人行吗？”周萧一边拍着自己的心口，一边把林免拉到自己的身后。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们在这儿，是在做什么？”齐皇后站直了身子，让晴嬷嬷扶着她的手，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好像刚才带头八卦的人不是她。
“秀恩爱。”周萧随口胡诌道。
“呵，我看你小子是欠揍。”齐皇后说着，抬脚就踹向了他。
周萧忙跳着躲开，又怕不小心撞到身后的林免，把她护到怀里，恳请齐皇后先进去：“母后！”
“要秀进来秀，别丢人现眼。”齐皇后率先迈步走进殿内，随行也都跟了进来，徒留周萧和林免二人。
“免免，我们不哭了，好不好？”周萧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哄着怀里的小人儿。
这时候，林免的眼泪已经不再流了，只是眼睛红肿得厉害，脸和嘴巴也肿了，刚刚的帕子也不见了踪影。
“就，那么难过吗？”周萧还是多少不太明白她因何而哭。可是她现在这幅凄凄惨惨的模样，又格外让人心疼。
上一次见她哭，还是好多年前，她还只是个小孩子，非要追在他和林麓、林鸢身后去放纸鸢，结果跑得急了，摔了个狗啃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了一场。
是林鸢，把她抱了起来，帮她清理掉身上的脏污，安慰了她好久。
甚至为了哄她，林鸢把周萧花了好几个晚上，把手都弄破了好几个口子才做好的那个纸鸢送给了林免。
可是林免抱着纸鸢哼哼唧唧了半天，也还是不情不愿。
最后没办法，林麓让林鸢骑在了周萧的脖子上。
想到过往，周萧哑然失笑。换来的，是林免震惊的眼神，和再一次汹涌的眼泪。
周萧的头瞬时又大了。
“我没笑话你。”他把她又一次像抱小孩子一样抱起来，让她的视线跟他平齐，然后用手托在脑后轻轻吻掉她的眼泪。
“只是想到你可爱的小时候。”周萧柔声细语，“你这个小哭包，就只会欺负我。”
那天驮着林免放纸鸢，周萧很快就听到了她银铃般的笑声。
林麓还开玩笑说，让周萧把她带回去做童养媳。
但是当时的周萧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这会儿再看怀中人，就好似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我就带你去吃玫瑰樱桃。”周萧耐心地哄着林免。
林免其实也不是想哭，但就是忍不住。
她也没想到，刚才那口芥末吃多了，会有这么大反应。
她早就想进到殿内喝水净口，把嘴里那多余的芥末吐掉，然后吃点儿好吃的东西给自己压压惊。
所以，在她听说有吃的东西之后，点了点头。
周萧抱着她走进了坤宁宫。
齐皇后卧在榻上，看着就像连体婴儿一样腻腻歪歪的两个人，直皱眉头：“几日不见，礼数不见。”
“母后，免免身子不适，就由儿臣代为行礼吧。”说着，周萧护着林免就跪了下去。
“行了行了，起来吧。没一个省心的玩意儿。”齐皇后摆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还让晴嬷嬷去给林免打来了梳洗用的水。
“收拾干净了再出来，别丢我的脸。”齐皇后叮嘱道。
周萧不想听到齐皇后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林免，出声劝诫道：“母后，是儿臣的错。丢人，也是儿臣丢人。”
说完，他就抱着林免进了内室。
“哎……”齐皇后真是服了自家儿子这种不管不顾的个性。
当着那么多人面不给她面子也就算了，抱着林免进她寝殿，她是给他俩放风啊，还是放风啊？
“唉……”齐皇后觉得上辈子一定是欠了林家林平之什么，不然她的宝贝儿子不会被他家的小女儿这样攥在手中。
周萧把林免放到了床上。
晴嬷嬷端来了面盆。
周萧挽起袖子，将脸帕浸湿了，给林免小心翼翼地擦掉脸上的灰尘和泪痕。
擦拭过后，林免那张哭得鼻尖红红，脸蛋白白，却又水水灵灵的脸，就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干嘛这么在意他们的话？”周萧叹了口气，把帕子丢回盆中，站起身来，叫人进来给她梳头发。
他看了眼身上的那些脏污，也准备去屏风后面换一下。
可是他才刚迈出一步，就被林免拽住了衣角。
周萧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又在她的面前蹲下：“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如果不是眼睛肿痛得不好控制，林免就不会只在心里冲他翻白眼了。
“别走。”林免费劲地挤出这两个字。
芥末的威力太大，她嗓子难受，说话也变得很吃力。
而这低软的声音，像小猫一样。
周萧听到之后先是一愣，后又笑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指了指旁边的屏风：“不走，我去换件衣裳，就在那边，一会回来找你，好不好？”
林免摇了摇头。
“那要我抱你一起过去？”周萧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带她来到屏风后。
宫女早就把他要换的衣服准备好了。
周萧把林免放到软凳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林免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修长白皙的手，顺着纹理宽衣解带。
“有这么好看？”周萧忽然停下了手，笑着问她。
林免正沉浸在享受福利之中，没想到他会中途停下来。
色迷心窍的她只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