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几乎是瞬息之间，沈忆脸上黑黢黢的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
言筠凑近。
她紧闭着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尾扫下一片阴翳，面色若玉一般白皙，缓缓睁开眸子的一刹那，犹如高山松雪垂落，落在掌心。
言筠呼吸一窒，望着近在咫尺的神颜，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以前从未发现，跟在身后的小书童居然是个骨相如此美的，美人在骨不在皮。
沈忆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我恢复过来了吗？”
她一出声，自己也愣住了。
不知为何，她的语调带着淡淡的清冷，犹如寂静世界里突兀响起的声音，直直钻入心底。
言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后退半步，呼吸变得有些小心，看着眼前这张和剑阁四十九层那女子一模一样的脸，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是她的神识，却强大到那种地步，那沈忆……究竟是谁？
当时半途看到人间罕见的凶兽出现，攻击一个不足半人高的小女孩，他下意识出手救下，他险些忘记，凶兽一般不会出现在人间，因为有去无回的可能性很大。
那凶手冒着那么大危险，只为她。
沈忆看着他的反应，低头看了一下，抬手才发现皮肤变白了好几个度，原本有些粗粝的小手指变得纤细修长，指甲泛着微微的红，若柔荑一般美。
她还没从高兴里缓过神来，言筠紧紧攥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突然开口。
“小忆，我会保护好你的。”
沈忆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笑着回握，“那以后我就多在你身后了！”
有个人当靠山的感觉真不错。
从高兴里回过神，沈忆立马开始运行灵力，直到脸上高兴的神色渐渐淡了下来，言筠就知道不对劲了。
言筠看向不远处的女子，微微拧眉，“不是说圣水能够荡涤封印？为何她这体质还是没有恢复？”
女子微微笑。
“姑娘体内的封印乃是仙界之人种下的，从出生就伴随姑娘，坏了部分根基，要慢慢恢复。”
“多久。”
“十余年。”
沈忆咬牙，有些揪心，“我之前服用药物已经在好转了，按理来说圣水是有帮助的，为何我现在察觉无用。”
言筠却被她话里的重点吸引去了——仙界之人种的。
当真如他猜想的一般，沈忆真身恐怕不是普通人，身份和地位恐怕还很高，否则不会有仙界之人在她刚出生就种下这种封印。
若是当初言筠没有发现她，她的一生可能就真的在那小城里乞讨了。
女子继续解释道。
“圣水有滋养功能，姑娘若是能在这里打坐吸收，对姑娘也有好处，只是陪伴您的这位要在这里耗费无聊时间了。”
言筠立马道。
“就在这里打坐吧。”
他比谁都清楚沈忆有多迫切治好体质，她励志修仙，天赋可怕，却偏偏被这东西妨碍住了。
他可以在这里耗费十年，只陪着她把这体质彻底剔除。
女子忽然笑了，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二位是有情有义的，神尊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