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眼看着沈忆迫不得已依附自己,看着她犹如丧家之犬的样子,求他垂怜。
如此,萧家的大仇才算是报了。
即使他心里有沈忆,也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家仇,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记着,且在惊华门这里格外记忆犹新。
身边的人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叹了口气。
“丞相,如果今天我们失败的话,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萧子疏在这方面却格外自负。
“那你告诉我,这里还有谁能够守得住皇宫?那些大将军们远在宫外,压根不可能带着自己的人前来支援,谢惊重不在,禁军还被他带走了一部分去燕京……”
萧子疏的眼底滚动着浓厚的欲望,忍不住有些激动,“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目标如此之近。”
“可这未免有些太容易了一点?”
这句话,萧子疏并没有回答。
原本他也是不急的,如此悠闲自在的日子过着也好,天下三分,其他两边都没有动静,他还在静观其变。
毕竟他惦记的可不止这一个国家。
可是所有意料之外,就是谢惊重回来了,他立马就被杀了威风,这换做谁都无法忍受,为了避免以后情况变化多端,还是要尽早拿下。
今日,萧子疏就在这里静待里面的消息。
他的人里面一层深入探查消息,外面的人负责守着,防止露馅,若是真有人支援过来,也能撑一会。
随从搬来凳子,递来折扇,他接过,在不远处落坐,一身白衣犹如降世谪仙,高不可攀,有些冷的天气里却偏偏要摇着折扇,不可否认有几分卖弄。
但萧子疏也在想,那批人究竟是谁?
行刺途中遇到他却没有动手,显然是认识他的,难道是朝中别人造反?可他想不出还有谁有这胆子。
外面这么久也没动静,莫非那群人解决了居住在京城的那些将军?里面只能依稀听到刀剑的声音,断断续续,有几分不真实。
萧子疏的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抬头看着那个方向,有几分紧张的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
沈忆不紧不慢的放下笔,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恭敬跪在地上,“女君,臣等已经布置好一切,各位将军也已经答应配合演这出戏。”
她笑着收起桌面上的纸张,把上面新写好的诗句挂在一边的架子上晾干,那凌厉的笔锋只写了那首诗的其中两句。
她呢喃着读出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乱臣贼子,就从萧子疏开始吧。
“动手。”
“是!”
……
萧子疏在焦急之中终于等来了动静,手下人汇报,居住在京城里所有的武将及其家眷,都被一股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控制住了。
家眷在手中,不用害怕这些人有所动作。
而皇城里面的禁军,上一顿的饮食早就已经被下毒,此刻所剩无几,宫里的太监、宫女等等,都被全部抓起来丢在一起管理。
萧子疏难以想到,到底是谁布置如此精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各方控制的井井有条,他脑子里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谢惊重一人了……
难道他带人去燕京只是幌子?
萧子疏有几分担心,却看到视线之内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沈忆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散下一头青丝,格外万金安静的在前面走着,身后威胁她的人,一直手里还握着传国玉玺。
萧子疏眼神瞬间变了,随时准备动手。
可那人却好像不知道他是谁,朗声道。
“可是要来就昀朝女君的?人可以给你,玉玺我就留着了,劝你最好知道好歹。”
萧子疏退回自己人身边,瞬间被保护了起来,他摇了摇折扇,笑到,“那可就不巧了,我要的也是你手里的东西。”
随着他话音落,隐藏在四面八方的人终于现身,把包括沈忆在内的人团团围住,随时准备动手。
沈忆倏地高声怒斥。
“尔等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萧子疏不想看她那种厌恶的目光,抬起扇子隔绝了视线,冷声吩咐,“动手吧。”
他的人收到命令的瞬间同时出手,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四面八方无数的箭矢飞了过来,快要遮盖住天幕,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萧子疏仓皇被保护着后退,看着数人在自己面前倒下,而视线内的沈忆,已经不紧不慢的接过黑衣人递来的凤冠,一身淡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抬眸,青丝随风舞,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格外熟悉的脸。
禁军首领,陌风。
他今日化了粗重的眉毛,压根看不出原本的眉眼,也故意把脸涂的很黑,戴上面罩根本看不出来,遮掩的十分完美,就连萧子疏都被骗了。
惊华门四方城墙之上,传来的消息里被困住的诸位将军现身,各个身着铠甲,手握弓箭拉满,又毫不犹豫的射下。
萧子疏一推再推,后背终于抵住了早就已经关闭的宫门,万念俱灰。
他,居然中计了。
而设计那人不紧不慢得走来,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长袍葳蕤在身后,早就已经沾满了鲜红的血迹,顺着氤氲往上,似乎要染红整个袍子。
沈忆静静道。
“昀朝暂时还不能失去你这么一位心机算尽的丞相,因为对于其他国家而言,他就是一条蛰伏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相处恶毒的计策对付他们。”
萧子疏的手抖的不成样子,眼前人对他而言,已经过于陌生,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今天设局要杀他的是沈忆,这个让他无数次为之心动的女子。
想来今天的一切都是引诱他出手,又在这个时候围攻,诛杀逆贼,因为谢惊重不在,他千不该万不该放松警惕,差点忘记了,她的母亲本来就是阴狠之人,女儿又怎么可能差劲?
沈忆把他的惧怕看在眼里,露出个温和的笑。
“但是你可不要担心,本君不会让你死,本君要你继续威慑其他两国,却不能威胁本君。”
她的声音,格外森冷。
“萧子疏,今日本君斩你双腿,断你左臂,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