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多亏了陛下教导得当。”
“是啊!”南宫墨微微的往旁边靠了靠,一派懒散的模样:“这丫头从前最怕人不过,如今,好不容易教成这副模样了。”
顾倾城觉得这个狗皇帝说这话是一有所指,趁着太后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宫墨。
原本就是微圆的杏眼,这么一瞪,不像是在生气发怒,反而更像是娇嗔。
仿佛小奶猫瞪着一双大眼睛亮了自己稚嫩的爪子出来。
“看来贵妃也很得皇帝的心,否则皇帝怎么会为了贵妃忤逆哀家呢?”
忤逆这样的罪名可大可小。
如果说在今时今日,南宫墨被安上了,也不过是朝堂的一场嘴仗而已。
可是如果再把顾倾城牵连进去,恐怕当真会有许多文臣死柬。
“朕的孝心,天下人都知道,不知母后,何来忤逆之词?”南宫墨直起身子,定定地看着一边的太后,瞧着像是锋毫不让的模样:“不知母后前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就为了让这欲加之罪做实吗?”
这话一语双关,太后微微顿了顿,一时之间,竟然忍不住有些心慌。
不过好歹她是太后,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不过片刻功夫就恢复正常。
“自然是为了怜贵人的事情而来!”太后昂着下巴义正言辞:“怜贵人虽然之前屡屡犯错,可是到底伺候了皇上您这么多年,如今,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成这样了。皇帝,你于情于理,都应该给怜贵人一个体面才对。”
眼看着这话已经说到了正题,顾倾城看着南宫墨的模样,直觉他不会直接插手。
于是顾倾城只微微的挑了挑眉,西域进贡而来的螺子黛,画的清幽的远山眉,原本已经足够动人,更何况还有一张美人面。
“太后娘娘,您来的正好,咱们正要说这事儿呢。”
说着又冷冷的看了一眼跪俯在地的慎刑司嬷嬷,“方才的事情刚刚已经说了,只是臣妾实在是好奇的很,这人不过是掌管慎刑司的一个老嬷嬷,怎么就对臣妾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说着也不知何时,一行清泪,顺着脸庞缓缓滑下,仿佛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刚才臣妾都已经说了,为了给怜贵人一个公道,咱们还是请刑部的大人来验一验才行……”
说着又嘤嘤啜泣,“可是这位老嬷嬷竟然倚老卖老,说实早就已经得出了结论,可是明明慎行司对这方面并不是专业!而且得出的结论也会让人疑问重重!”
太后看着顾倾城这般模样,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这副模样,太后无端端的觉得有些眼熟。
是……是之前的怜妃,也总是喜欢做出这一副小儿女情态来博人同情。
可是现在顾倾城做出这副模样,可不是想要扮演楚楚可怜,让人同情的,她是想要堵住宫中众人的嘴巴!
毕竟身为处理六宫事务的贵妃,都已经在太后面前声泪俱下了,那怜贵人的事儿……说不定就有什么别的疑团呢?
南宫墨好笑的看着小豹子又收起爪子,甚至于从旁边的果盘里拎了一颗葡萄,倒是有些隔岸观火的意味了。
顾倾城总是会给自己许多的惊喜,也不知道这一次,她要怎么去应付太后。
顾倾城也不觉得自己丢脸,一直扯着太后呜呜咽咽的,做出了一副自己十分悲恸的模样。
“太后娘娘,大家都说您在这宫中最是德高望重,仁慈心善之人了!您可千万不能够放任怜贵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
说着顾倾城如同“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道:“慎刑司这边,他们能够让活人说话,可是刑部,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去了的人沟通。”
“还请太后娘娘开恩,让刑部的大人好好查验一番,找出真相,洗刷臣妾身上的冤屈!”
这话掷地有声,而且话里话外有理有据,太后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只坐在那儿冷冷的端着架子。
“太后娘娘……还请您明鉴!”
这会儿说话的,不是别人,乃是慧贵人,她娇滴滴的看向南宫墨,见南宫墨不理人,也不觉得尴尬,又看向太后,仿佛寻常人家的小孙女撒娇。
“太后娘娘,臣妾之前和怜贵人太不好了,如今怜贵人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说法,恐怕臣妾日后会终日活在流言蜚语当中。”
太后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宫女们一个个的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就是跟烛台。
太监们立在廊下,身形已经许久都没有动过,看起来倒像是在打盹。
“好!好啊!合着哀家今儿到这儿,就是被你们一屋子的人给诓骗了来!你们这一屋子的人合起伙来算计,哀家这个老太婆!”
南宫墨一直在一边闲闲的看戏,不过呢,经过这么一次,他对于慧贵人印象可是大为改观。
宫里面娇滴滴的美人儿多的是,不缺那么一个两个。
可是这个平日里娇滴滴的慧贵人,今日竟然如此勇敢,真真儿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还要我这个老太婆发号施令做什么?”
太后说着冷冷的笑了一句:“来人,去请刑部的人过来,好好的验一验!”
说完又十分讥讽的看了一眼顾倾城,笑道:“贵妃娘娘果真是好手段,竟然这么快就收了人心,哀家在你这个年纪,当是自愧不如。”
刑部那边的人一听到是皇上和太后想要仵作,连忙把自己队里最好的仵作推出去。
那两个仵作一路目不斜视的到了明月宫。
“辛苦您二位,好好看一看,怜贵人到底是因为死的,本宫可担待不起骂名。”
那两个刑部的官员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事应该怎么办,不过好在顾倾城没有再为难了。
“这人说是上吊自杀之后又被雷给劈了,二位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传言当中的模样。”
“如果是,那就说明原因,为何他的脖颈之间没有织物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