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周身疼得越发厉害了。
从前,顾倾城这个贱人就是个嚣张跋扈的。
最近自己那般磋磨她,太后可不相信顾倾城会对她有好脸色。
这样一来,自己可就更加危险了。
谁知道顾倾城这个小贱人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来人!把贵妃给哀家叫过来!”
太后觉得周身酸胀疼痛,心里又十分害怕顾倾城伺机报复,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满含惊诧还有怒意。
如果能够仔细听的话,还能够听出几分害怕。
红梅伺候太后这么多年,一直看着太后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样,就算是偶尔有几次为难宫妃,那也是极少数的时候。
“奴婢现在就去!”
太后看着红梅在自己眼前忙前忙后,忽然之间觉得有几分不对劲,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目眦欲裂。
“等等,怎么是你贴身伺候哀家了?翠竹呢?”
太后眸色深深,周身的气势高涨,若不是她现在不舒服,尚且还在病榻之中,红梅看到这个模样,都以为太后快要吃人了。
原本是想着太后一回来肯定就会问翠竹姑姑,到现在才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太后凉薄,还是他们自己该庆幸。
“翠竹姑姑她……”
想起翠竹手上的惨状,红梅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说清楚。
若是红梅直接就这么说出来,翠竹在哪里,怎么样了,恐怕太后还不至于这么担心。
可是红梅现在这样支支吾吾的模样,让太后的一颗心悬到了喉咙眼。
“这样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回哀家的话,难道学的规矩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红梅看到太后这般模样,实在有些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来,使劲的磕头。
“还请太后娘娘赎罪!翠竹姑姑被皇上和贵妃娘娘惩罚之后,现在已经到了自个儿房里了……”
红梅把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翠竹姑姑捧上那个药罐子的时候,您就晕过去了,后来是直到翠竹姑姑也晕过去了,皇上才松口,让翠竹姑姑回自己的房间。”
“当时皇上明令夏至不允许翠竹姑姑请太医,说是……说是翠竹姑姑犯了欺君之罪,不诛灭九族就是好的了……”
烧的隐隐泛红的药罐子徒手就让人捧过去,太后甚至觉得自己在昏迷之前隐约就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
可是这么严重的伤,如果不用太医的话……
翠竹,能不能够躲过这一劫,恐怕就只能够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些傻的吗?都不知道要拦着点儿!”
太后想到若是翠竹出了事情,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后宫的景象,一时之间觉得头痛万分:“皇上这么苛待工人,若是传出去了,前朝会怎么说?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一群蠢货竟然都不知道拦着皇上!”
红梅和院子里种小丫头也只能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叠声的求饶。
可是其实所有人心中都有所怨怼。
翠竹姑姑是太后的心腹没错,可是他们也是天长日久,在慈宁宫中伺候的人。
当时皇上那般护着贵妃娘娘,如此对待翠竹姑姑,分明就是为了给贵妃娘娘出气。
如果他们这些人不知死活的硬赶着上前去劝,恐怕这会儿太后一觉醒过来,就只能够看见他们的尸体了。
不。
太后这样的金枝玉叶的贵人,就算是身边死了几个奴婢,恐怕也不可能屈尊降贵的瞧上那么一两眼的。
可是太后在这后宫之中这么久,红梅不相信太后不知道这样的弯弯绕绕。
然而,再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责怪他们,为什么没有劝阻皇上。
慈宁宫的消息还要找几分就传到了明月宫,这也是托了南宫墨的福。
“想不到太后对这个翠竹竟然还是有几份感情的。”
顾倾城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膝盖上的伤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但是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慢条斯理的剥着葡萄吃。
“不过为了一个翠竹,竟然想要他宫中的人去拦着皇上你。”
顾倾城慢悠悠的插着自己手指上深紫色的葡萄汁,看着帕子上,深深浅浅的紫色,轻轻地把帕子丢到一边去。
南宫墨低着头轻轻笑了笑,从一边拿了湿帕子过来,一根手指接着一根手指头擦着顾倾城的手。
“如果翠竹就这样废了的话,慈宁宫就彻底没有可以用的人了。”南宫墨眸色深深,也不知道在心里谋划着些什么:“否则的话,朕那个冷心冷情的母后,又怎么可能因为翠竹一个奴才。就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甚至还晕过去呢?”
“不过是在担心自己以后无人可用而已!”
顾倾城细细地听着南宫墨对太后的埋怨,从中似乎想象到了南宫墨小时候的模样。
是不是太后也是这样对待他的呢?
如果狗皇帝小的时候能够给大概后带来好处,比如说利用小孩子的病争争宠,或者说是打压一下其他的妃嫔,日子应该就过得会好一点?
那如果狗皇帝并不能够让太后有所回报呢。
是不是太后也会使出今日的这许多唱念做打的手段?
顾倾城这么想着,难得的十分同情地看了一眼南宫墨。
“你这么看着朕做甚?”
南宫墨好笑的看着顾倾城,“朕还不至于被太后怎样?管好你自己的腿吧,现在是不是还疼得厉害?”
顾倾城微微一动,随即就老老实实的躺了下来。
“我听说宫里还有些惩罚,跪碎瓷还是跪冰来着?这也太吓人了。”顾倾城看着自己腿上的伤,觉得有几分委屈:“从前我在家中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跪过这么久呢。”
“这一次确实是朕的贵妃委屈了。”
说着,南宫墨轻轻一笑,像是毫不在意的一般问道:“你给的那个药,如果不及时,配合其他的药物治疗,只是会疼吗?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