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贺银成觉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被小侯爷这么给骂了,实在是太没面子,不由得小声讨扰:“你也给我一点面子,这大庭广众的。”
小侯爷斜斜的瞟了贺银成一眼,“原来你还知道是大庭广众的?”
贺银成被噎了一句,缩着脑袋在一边不做声了。
自己从前跟在小侯爷身后,也是知道他的性子的。
其他的那些个小孩儿总是被家里耳提面命的说是进了宫不能淘气,要好好相处。
所以在家里面,不管是怎样的,无法无天的小少爷,可是只要已进到宫中内设的学堂,那就又会变成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兔子。
可是小侯爷人家不一样啊!
人家的父亲是先帝幼弟,那皇宫就跟小侯爷的家是一模一样的,不管是上天入地,小侯爷总有本事把他们都给找着了。
“贺银成……你就在上面趴着吧,你要是敢下来,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一次是因为什么来着?反正估计是和小侯爷起了冲突,自己慌不择路,直接就躲到了树冠上。
结果找了一小圈,小侯爷精准地在那个树底下悠悠闲闲的架起了躺椅,一遛烟儿的貌美宫女在旁边服侍着,冰镇好的水果酸梅汤御膳房做好的各色糕点,流水一样的端到小侯爷面前来。
贺银成就只能够抱着树干瑟瑟发抖。
闻着下面那些奢靡的香味儿,肚子也硬颈的咕咕响起来。
当然了,小侯爷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等到贺银成坚持不住下来的第一刻,谁都拦不住,扑上来就把贺银成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那时候小侯爷说话的调调就如同刚才一样。
所以贺银城就十分识时务的缩了缩脖子回去了。
可是没过多久,在宫中内学还没有解散的时候,在宫中不知何时出现了刺客。
那时候王爷和皇上正在秉烛夜谈。
刺客突然暴起,一旁的侍卫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御前。
是王爷救了他的哥哥,坐在天下九五之尊宝座上面的人。
那一夜,宫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后面王爷唯一的儿子,抗旨不遵,拒不接受平级册封王爷的圣旨。
在金銮殿跪了一天一夜,病了一场,先帝赐了一个世袭罔替的忠勇侯。
到此为止,南宫翎就从小王爷变成了小侯爷。
经过了这么一场事之后,南宫翎看起来与平常几乎是一模一样,依旧是嬉笑玩乐。
后面等到年纪大一点了,就开始到各处去游玩山水,常常是一年到头在京城当中也见不了两次。
当然了,这也丝毫不会更改,南宫翎在京城,这些少爷们的武力排行榜中,一直稳居魁首。
南宫翎淡淡的撇了一眼蔫头耷脑的贺银成,想起小时候自己看到的小胖墩。
破天荒地提醒了一句:“顾家的两个丫头都不是好惹的,要是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要沾染上了。”
贺银成自然是连连点头,他可不想再让南宫翎一言不发的就打自己脑袋,小时候还好,长大了,如果要是再这样,那可就是丢了大人了。
但是实际上心里还是不以为意。
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能够翻得起多大的风浪?
宴席过半,太后才有姗姗来迟。
顾倾城和南宫墨一同起身迎接,眼尾看着默默的从殿外回来的琳琅,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这一次的家宴很是不错,贵妃恐怕是忙了好大一阵子吧?”
果然呐,在宫里能够活到,太后这个位置上的那都是一等一的人精。
不管以前两人相处的如何,在外人面前都还是一派言笑晏晏的模样。
“臣妾今日举办的宴会,一切都是沿袭旧时的规制。”顾倾城看着太后做戏,自己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说到底还是太后娘娘这么些年管理有方。”
太后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她对于顾倾城是半点耐心也没有了。
底下的那些个贵妇人们,自然也察觉到了太后和贵妃之间暗潮汹涌,一个个的行李说了一些吉祥话之后,各自低声谈笑,又或者说是品茗好茶,左右是不再出声了。
等到宴会过了大半,歌舞慢慢的歇下来,太后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手。
“大家都在这儿坐了这么许久了,恐怕早就已经腰酸背疼。”
说着,又转向南宫墨,“哀家记得最近这边有一个亭子,赏湖景那是第一是吗?正巧。现在荷花估计快要开了,不如咱们去那边看看花儿?”
看花很好的阁子,那不就是凌水阁吗?
南宫墨有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太后,“只要母后喜欢,无论如何都行。”
太后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起来。
“那咱们就起身吧,现在这会儿虽然太阳大,可是去往临水阁的路上,有一整片抓破美人脸,如今,这个时辰正是赏花的好时候。”
说着,太后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扩大,甚至罕见的,眸子都有几分柔软,只是若是深究下去,那几分柔软后面,藏着更深的算计。
顾倾城也跟着站起身来,笑道:“太后娘娘想去那么,臣妾自然也沾个光,看看大名鼎鼎的抓破美人脸。”
“美人脸是寻常,可咋抓破了的美人脸,那也确实不少见。”
太后说着,淡淡的瞥了一眼空着的顾清漪的位置,“那个位置是顾家大小姐吗?这是去哪儿了?”
“按资论辈,那里确实应该是家姐的位置。”顾倾城顺着太后的方向也跟着看了一眼,面上表情不变:“臣妾不大了解,可能是喝多了酒,出去透气了吧?我家姐姐以前参加宫宴都是总说,难得碰上如此好酒。”
底下的那几个贵夫人配合着调笑了一两句,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就往着临水阁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