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静静的观察顾倾城的脸色,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不愉,反而眉梢眼角都透着喜色,稍微放下些心来,感受着腿上传来的一阵刺痛,他也只有欢喜的,这代表他的腿正在治愈。
顾倾城没有忘记画册的事情,扶着南宫墨在桌前坐下便缓缓开口。
“有件事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南宫墨放下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你说。”
“给战王选妃的事,昨天脑袋一热我就应下来了,可做起来才觉得并不简单,便想着来问问你的意思,他喜欢什么样的,要是我做主却挑着不好的,未来怨我怨你怎么办。”
顾倾城心里不觉得南宫墨是华钥说的那样,但是也没有完全没有警惕,只得先故作忧愁的表达顾虑。
“就为这事?”
顾倾城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南宫墨无语,还以为她能说个什么出来,结果刚才他一进明月宫氛围都怪怪的,原来是主子在想这些有的没得啊。
“名单是礼部拟的,我看了几个,都是些官职不太高,但家风严谨的人家,品行自然没得说,至于说他喜欢哪样的,臭小子跟锯嘴的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肯说,追问两句还发火。”
南宫墨似乎也有些无奈,看着顾倾城头疼的模样,笑着握住她的手。
“那就别管了,也不过是我一时兴起,那臭小子估计心还在塞北野着,强塞给他一个人,还难为人家姑娘,叫礼部的再挑些,之后直接将册子送到王府去,叫他自己选。”
“如此就最好了,对了画册你看过,那些闺秀身份上会不会不匹配的,毕竟是战王殿下。”
经此一提,南宫墨好似也才回过神来,似乎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女一个都没有,之前一直没有留意过,现在却明白顾倾城的意思了。
“战王是朕的亲兄弟,替朕守着大庆的疆土,自小长在那样的地方,朕不是那样卸磨杀驴的人,想是底下人故意揣摩朕的意思,却弄左了。”
他眼神暗了一瞬,想到了更多,或许是有人趁此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战王手握重兵,看起来确实威胁十足,如果他是个疑心重且残忍暴戾的君主,或许真的会被影响。
但现在,他感受着手里的温度,花费好大的功夫才亲政当权,如何也不会让自己落入那样的。
顾倾城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想,听过南宫墨的答复之后却也品出些不寻常的味道,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警惕的神色,顾倾城没有说话,只是到旁边把画册拿过来,翻开第一页摆在南宫墨面前。
“你大姐姐?”
看清楚上面的人,南宫墨抬头看向顾倾城,后者点点头,顾倾城更加诧异,她自己马虎没看见就算了,怎么连南宫墨也没见过。
“你之前不是也反看过画册,没看见?”
南宫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拿起画册才明白顾倾城的意思,要是顾清漪的画像是混在中间的,没有看见也是正常,可画册上的顾倾城就在第一页。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南宫墨更倾向于后者,既然已经有人开始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了,那必然也不会只有这一种手段。
“这是娇嫔发现的?”
看看这她的表情南宫墨就知道扉页上的人她也不知道,想到刚才进来时来福的话,他转头问道,顾倾城点头。
“不过叫她来看画册也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不是在为娇嫔辩解,而是顾倾城觉得此事发生的太巧合了,连她在南宫墨将画册交给她之前都不知道南宫墨要给战王择妃的事情,而且昨天说这事的时候也只有他们俩在,身边跟着的来福和华钥都是他们的心腹,自然不可能为娇嫔送信。
“本来只是一时兴起,现在看来有些人当真手伸得有些长啊。”
南宫墨眼神暗下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是前段时间才警告过,居然还不老实。
“放心,我不会让人伤害到你和你姐姐的。”
南宫墨这时也明白过来顾倾城的意思,握着她的手收紧,眼神是不容拒绝的坚定,令人为之动容。
“我相信你。”
顾倾城点头,看着男人的眼睛,心里想着,其实有时候可以试着接受自己的内心呢。
南宫墨静静的听着,嘴角扬起些得意的弧度,不过却没让顾倾城看出来。
“再有两天基本上就能完全恢复了,虽然恢复了,但是因为你太长时间没有走路,可能会有些没力,不过后面慢慢的就好了。”
顾倾城将最后一根针放进针包里,抬头对着南宫墨说,她却从后者幽深的眼眸里看出了感激,心口微微有些涩。
“这是我给你的生辰礼物,可还喜欢。”
“喜欢,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喜欢的一件礼物,多谢你。”
南宫墨俯身捞住顾倾城的脖颈,虔诚的在她的唇瓣上银霞一个吻,不带任何情欲的,却猪狗令人灵魂都为之感到震颤,两个人的眼睛都没有闭上,近在咫尺的俊脸根本无法聚焦,但却挡不住眼中激荡的情谊。
“王爷,皇上让您明天进宫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是夜,侍卫站在南宫隐的书房外同他汇报,屋里的人没有动,好半晌才听见一个“嗯”字。
回来这许多天,南宫隐除了第一天进宫之外,便没在进宫,连上朝都没有,是他自己不愿却也是南宫墨许的,深夜叫人来传信估摸该是正事,也没有怀疑。
“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何事?”
“不知。”
南宫隐坐在南宫墨左下手,身上大红的超品亲王朝服掩去他身上那股武将的凌冽,反而为他增添了一丝柔情,却并不显的女气。
“朕让礼部物色了几个人选,准备为你择一位品貌俱佳的王妃,你自己看看,可有能看得上的。”
来福拿起画册递给南宫隐,后者本不想接,拒绝的手半道又拐了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