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最终还是秦太师没忍住,叫了一声。
“太师大人不如看看这个吧。”
南宫墨状似无意的将旁边的折子抽出来,秦太师神色自然的接过,心里却在嘀咕,他想到刚才自己进来之前南宫隐好像也送来了有关此事件的一些线索,心下一咯噔。
早之前布局没有那么完整,还有之前华策说的,难道南宫隐已经查到些什么了?秦太师压下心里的紧张,想着如果真的是和自己有关的线索,应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怀着这样的心情,秦太师翻开南宫隐的奏折,上面记录的留言扩散的地方和他说的并无出入,只不过里面的人从大理寺主簿换成了他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但实则是他十分看重的门生。
秦太师的手指不自觉的在纸页上卖弄留下了划痕,心里的惊涛骇浪差点要克制不住,他的小动作被发现南宫隐发现了,对方在用这种方式警告他,秦太师心里升起了一种从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兴奋。
“如此看来地方确实是这几个地方没错了,只不过人或许不止一个,下官思虑不周了,请皇上恕罪。”
他微微颔首掩饰面上不自觉抽搐的脸颊,老练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异样,南宫墨像是没发现他的异常,面上露出思考的表情,似乎也在分析他们两个人的话。
“你先回去吧,京城内的谣言不可在扩散了,之前捅下的窟窿想办法弥补起来。”
南宫墨没有太多时间纠结,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找到凶手,而是压制住谣言,秦太师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就告辞离开了,站在御书房外的御阶上,他心里突然涌现出极大的野心。
原先还能压抑的,那些几十年暗自谋划的一切,仿佛已经近在眼前了。
“大人?”
来福略带阴柔的声音打断了秦太师的畅想,他不悦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最刺耳的还是这个称呼,从有一天他会换一个称呼的,一步步的朝着宫门外走去。
“师傅,秦太师今天看上去怎么感觉有些不正常啊,脸色怪怪的。”
见人走后,福临凑上来一脸疑惑的看着秦太师透着急躁的步伐,朝来福发问,后者两个指关节合紧在他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朝中之事也是你我能过问的,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福临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悠,看到周围并没有人才放下心些。
“师傅,您别老是吓我了成吗,别没等我做成大监,小命先折在您手上了。”
福临委委屈屈的揉着额头,看着来福抱怨了一句,在对方抬脚之前迅速离开了,站会自己原来的位置,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假装刚才的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来福嗤笑了一声没再理会。
离开皇宫的秦太师直接让人去礼部衙门找华策,他现在需要和对方商量一下,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这个时候秦太师还没有发现,他的行为已经被华策影响甚深,甚至于规划布局都要问过对方的意见了。
只不过在华策到来之前,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王,王爷,倒是老夫有失远迎了。”
书房正中间的书案前坐着的人,不是南宫隐还有谁,可是府中内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甚至外面经过的侍女都没有发现这屋里多了一个人出来,秦太师第一次见识到南宫隐的能力。
似乎比他想象之中要厉害许多,这样的认知让觉得危险,却更多的是兴奋,要是他得到了南宫隐的支持,是不是那个位置就更加唾手可得了呢,这样想着,眼底闪烁的光就更加明显。
“王爷找老夫可是有事。”
已经没有刚见到第一眼时的惊慌了,秦太师态度随意的发问,对对方也不像是一个不速之客,而是一位他亲自请来的客人,态度友好随意。
“噢,本王以为太师大人有话想对本王说,体谅大人才亲自上门一趟,原来是本王会错意了吗?”
说着南宫隐站起来作势要离开,秦太师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顾不得听一下华策的意思,留人最要紧,他拍了一下额头,像是有些糊涂的模样。
“是下官糊涂了,确实下官有话要对王爷说,还请王爷留步。”
南宫隐走到桌子侧面,被秦太师拦下来重新坐会椅子上,脸上尽是漫不经心,一个眼神也不看,秦太师此时心里正勾勒着自己的伟大蓝图,也没注意到南宫隐的不屑。
“这件事确实出自下官授意,不过本意却并不是要诬蔑您的名声……贵妃娘娘的本事想必您也听说过了,要是有她一直在皇上身边,想要下手简直难如登天。”
秦太师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是将必须除去顾倾城的原因一一分析了一通,他默认南宫隐和他有一样的想法,只不过对方却不知道他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将他当作助力而已。
这样好,这样就能掩藏在战王的声明之下,做起事来也更方便,也是互相牵制,秦太师最缺的是兵力,战王最缺的是朝中的势力,二人的结合属于强强联合,至于未来必定会有的一场争斗。
秦太师自信战王不是他的对手,在功成之际,再厉害的对手,就没有一碗鸩毒送不走的,垂眸掩去眸子里的情绪,秦太师诚恳的说着。
“照太师大人这么说,贵妃是非除不可的?”
南宫隐的声音上挑,带着血腥意味的压迫,不是官场斗争不见刀光的争锋,秦太师呼吸一滞,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他还没怎么体会过。
“确实如此。”
“呵,那本王就恭祝太师大人能得偿所愿了,本王叨扰的时间也不短了,现行告辞。”
南宫隐的不悦展现的明显,可秦太师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惹到了这位爷,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挽留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