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祁穆之重新来到病房。只见白锦儿躺在床上,空洞的眼底没有一丝亮光,面色苍白,看着叫人心疼。
陈嫂和几个佣人在病房里外守着,经过下午的事,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看到他来,几双眼睛都朝他看过来,带着期盼,同时也带着担忧。
期盼等来一个好结果,但是也担心听到不好的结果。
“你们去给她弄点吃点来,不吃饭可不行。”祁穆之对陈嫂说。
“诶,好。”陈嫂嘴上虽然应得干脆,但是脚步却没动,想问问太太的情况。
祁穆之看出陈嫂心里想什么,给她一颗定心丸:“去吧,没事。”
陈嫂先是一惊,忧愁的面上立马露出笑意,松了口气,真是谢天谢地,太太和孩子没事就好。
祁穆之又看了眼床上的人,自己去翻箱倒柜,找到两盒牛奶,放进容器里加热后,拿出来。
倒是一点不客气的拆开,插入吸管,一边咕噜咕噜喝着,一边将另一盒递给床上的人。
“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白锦儿什么都听不见一样,无动于衷。
祁穆之也不勉强,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大喇喇的拉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一口气把牛奶吸光,吸到盒子都变形了才舍得扔进垃圾篓里。
沉默了一会,祁穆之面上正了正色:“你们之间什么恩,什么怨,我不知道,但是……这次,你真的伤到了他。”
白锦儿依旧是没有反应,但是眼底的神色有了微微的变化。
只听祁穆之又道:“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我跟他逃学去河边抓鱼,后来遇到一个小妹妹意外落水,他一心想着英雄救美,不顾一切的扎进水里。人倒是被他救上来了,结果他自己因为体力透支,被水卷进了河中,幸好遇到一位好心的大爷把他救了上来,因为这件事,回家被他家老爷子扒光抽的满身鲜血淋漓,他愣是一滴眼泪没掉。”
“那时候,我都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忘了长眼泪腺这个东西,直到今天才知道,不是没有眼泪,只是,未到痛心处。”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白锦儿始终不出声,被子下,冰冷的手捏在一起,眼前一下子就浮现盛君临双目赤红的样子,以及他眼底的那层沉痛的薄雾。
哪怕是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像幻觉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你父母公司跟他之间怎么回事,但是以我对他二十几年的了解,踩着人命敛财这种事,他绝对干不出来,这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祁穆之这些话说的相对严肃。
看了看她,他继续说:“说句你不爱听的,你父母那点小公司,还真不见的能入他的眼。据我所知,收购你父母公司的,其实是他下面的一个子公司,所以,说他不知情,也未必不可能。”
白锦儿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没有温度,亦没有情绪的眼眸看着他,一动不动。
祁穆之被她看浑身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不是来帮他说好话的。”
搞得他是帮凶一样。
“那就别说了。”白锦儿收回目光,那样子,好像一句都不想再听下去。
他们是朋友,帮他开脱,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