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佟妃黯然一叹:“只可惜,本宫的身孕不是真的,假孕散的药效过去之后,所谓的喜脉就没有了,要是这一胎是真的该有多好啊!”
午后闲来无事,凌霜找了荣贵人过来吃茶。
夏日里暑气阵阵,翊坤宫正殿内摆放着巨大的冰雕,四周设置风轮和鲜花,风轮徐徐转动,吹气丝丝凉气,缕缕花香,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赶脚。
凌霜和荣贵人坐在铺了软纨蚕冰簟的罗汉榻上,听着窗外的蝉鸣,饶有兴致地享用着下午茶。
荣贵人吃了一块枣泥山药糕,轻笑道:“娘娘可知这次皇子夭折,皇上是怎么查的?”
凌霜淡淡道:“还能怎么查,佟妃利用有孕撇清了干系,皇后嫁祸不成,自然不能自己背了这口锅,主子作孽,倒霉的往往是底下的奴才。”
荣贵人道:“娘娘玲珑剔透,嫔妾佩服,正如娘娘所言,皇后嫁祸佟妃不成,又引起皇上的怀疑,就抓了伺候袁贵人和徐常在的宫人,说她们被人收买,祸害自己主子。”
凌霜不以为然道:“这都是皇后惯用的伎俩了,皇上那边怎么做呢?”
荣贵人道:“皇上虽然怀疑是皇后做的,但没有证据,也不想冤枉皇后,便让慎刑司严审这批宫人,重刑之下,便有几个宫人说袁贵人和徐常在为主不慈,平日里苛待她们这些奴才,非打即骂的,所以他们气恨才把红色凤仙花的粉末混入佟妃送的香包中。”
凌霜听了,忍不住嗤笑出声:“这种鬼话,是想糊弄三岁小孩吗?这红色凤仙花的功用一直十分隐秘,若不是这次袁贵人和徐常在遭了此毒害,咱们还不知平时用来染指甲的凤仙花竟是害人之物。”
“连咱们这些精于算计,成天挖空心思争宠的妃嫔都不知道红色凤仙花的特殊功用,这几个宫人又怎么知道的呢?”
“退一万步来说,假设他们真的知道红色凤仙花能够害人,受害的也只能是袁贵人或者徐常在其中一个人,为什么两人会同时中招呢?难道这些奴才被主子苛待,一起商量好了同一种办法来谋害主子吗?”
“还有,虽说宫女大部分都会女红,但苏绣是刺绣中最考验功底的手艺,若是真有那么好的刺绣技艺,早就被调去针线房当绣娘了,又怎么会当宫女忍受主子的打骂?”
荣贵人扬了扬手中的苏绣水墨画山水的团扇:“娘娘见事清楚,皇上当然不信这些个奴才能想到这么精妙歹毒的手段来谋害主子,所以叫慎刑司严加审问,可是慎刑司审来审去,弄死了好几个宫人,却连一点线索都查不出来。”
凌霜冷笑道:“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能审出来?就算勉强屈打成招,招出来的也不是幕后主使。”
荣贵人道:“其实咱们心里都清楚,皇后和佟妃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如今佟妃怀了身孕,轻易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