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东厂,校场。
郭图,李三毒等人伫立在高台之上,静静看着台下八百名刀手。
他们头戴黑色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制服,系着小绦。
众人整齐划一的按着长刀,劲风中蕴含着血腥味道。
郭图整了整头上圆帽,凝重道:“诸位兄弟,这些日想必大家也听说了。
咱们督主遭到奸人构陷,被困于青州城中进退两难。
督主对你们如何,我自不必多说。现在到了需要你们的时候,大伙说该怎么办!”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人高举长刀,齐声厉喝。
“好!诸位有此决心,我亦不会辜负大家。凡是参与此战,奋勇杀敌者,每人月例增长两倍!
阵亡者额外给予五倍抚恤金,妻子儿女由我东厂赡养!”
“多谢郭堂主!”众人齐齐跪下。
“起来!除了督主以外,这里没人值得你们下跪!”
“出发!”
八百零三匹快马,早早被人牵至城外。
不断发出的嘶吼声,马蹄声,让人以为这里是不是盖了一座马厮。
“多谢吴兄弟仗义出手。”
郭图郑重的拱了拱手。
吴强回了礼数,满不在乎道:“枭哥虽与我是表亲,可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与亲兄弟不妨多让。
这几百匹马算得了什么!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寄希望于诸位,拜托了!”
吴强深施一礼,双眸有些湿润。
“吴兄弟放心,我拼得性命不要,也一定会将督主带回!”
“吴表弟,多谢了。”
程菲一身男装,拍马而来。她手握长剑,抱拳施礼。
“嫂嫂还请保重身体,切不可身犯险境。”
“我明白。”
“告辞!”
“愿诸位马到功成!”
随着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八百零三人纵马前行,直奔青州而去。
城外,枫林。
“李堂主,程姑娘,依照咱们这样的行进速度,我担心会生变故。
所以我打算先走一步,尽快与督主汇合。”
“我也去。”程菲正色道。
“程姑娘,路途遥远,我担心你会吃不消啊。”
“没关系,我能承受的住,请郭堂主切勿阻拦!”
郭图见她态度强硬,语气舒缓道:“既然如此,我与程姑娘一起行动,队伍就交给你了。”
李三毒抱拳正色道:“放心,我定尽快赶到!”
“好,咱们城门前见。”
说罢,郭图、程菲对视一眼,扬起长鞭,纵马疾驰!
数日后,青州,天地会。
“堂主,东厂出手了!”吴江快步进入正厅,拱手道。
“嗯,他们肯定会坐不住的。多少人马?谁领头?”
冯半山慵懒的躺着长椅上,把玩着那柄渴饮鲜血的长刀。
“据探子报,大约有七八百之众。为首之人是东厂刑堂堂主----李三毒。”
“哦?”
冯半山猛然坐起,诧异道:“刑堂堂主?郭图呢?”
吴江摇了摇头:“不清楚,探子们并没看见他。”
“没看见他?”
冯半山一把将长刀扛在肩头,起身踱步:“不应该啊。郭图身为林枭副手,这等大事难道不参与?”
“他会不会留在东厂了?”
吴江尴尬道:“东厂的情报工作滴水不漏,兄弟们无法渗透,所以······”
“都是废物!”
冯半山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不管他是在东厂,还是单独行动。
传令众人,严查四门进出武者。凡是内息境以上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下面都安排好了吗?”
“堂主放心,兄弟们各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和东厂大干一场!”
“好!”
“对了,你去将这份情报告知凌云宗,好叫他们早做准备。”
“是!”
7日后,青州城外。
程菲看着远处城门,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只见她双目浮肿,浑身乌漆墨黑,俨然一副逃难模样。
“程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郭图并非阿谀奉承,他当然清楚这些日程菲是多么的不容易。
“为了枭哥,这点苦不算什么。”
“程姑娘暂且歇息,我去前面打探一番。”
“有劳。”
良久,树叶声沙沙作响,程菲神情紧张的看向前方,却见郭图从树上飞身落下。
“程姑娘。”
“情况如何?”
郭图环视四周,叹息道:“没想到冯半山如此难缠,凡是内息境以上的武者进出城门,都会被细细盘问。
只怕我······。”
程菲瘫坐在地,茫然道:“这可如何是好?”
郭图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正想开口,却又面露犹豫之色。
程菲心思敏感,察觉郭图难处,旋即开口道:“郭堂主有话直说吧,只要能够帮助枭哥,我不计较个人得失。”
郭图咬咬牙,正色道:“想顺利救出督主,此番非你不可!”
程菲若有所思,恍然道:“郭堂主的意思,想让我独自进去。”
郭图闻言再无顾虑,敞亮道:“没错。程姑娘从未修习过内力,更兼女子身份,进入城中的概率比我大得多。”
程菲思虑一番,点头道:“好,此事交给我。可进去后该如何寻到枭哥呢?”
郭图席地而坐,推演道:“如果我是冯半山,定会派人监视城中各家族,以防督主与之暗中联络。
而这么久督主等人都未被其寻获,说明他们找了个隐蔽处。”
程菲疑惑道:“话虽如此,天地会在青州经营多年,找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枭哥又如何能不被发现呢?”
郭图揉了揉太阳穴,徐徐道:“也许是天地会并没有去那里寻找,亦或者压根没想到。”
“如果是这样······我明白了!”
郭图一拳锤碎身前石块,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督主一直藏在他们眼皮底下。”
“你是说,灯下黑?”
“没错。城中一定有某处地方距离天地会不远,却又毫不起眼,让人无暇理会。
只是,具体是哪儿,只有靠你自己了。”
只见她长舒一口气,握着长剑的左手愈发用力:“我明白了。”
“一切拜托郭堂主了。”
程菲旋即起身,准备离开。
“程姑娘且慢。”
郭图径直走到快马前,从马袋处取出纸张、笔墨书写一番。
“程姑娘可否将腰间香囊借我一用?”
“额,可以。”
郭图接过香囊,取出香料,旋即将书信放入其中。
“程姑娘,事关重大!请您遇到督主后,务必将此信交给他!”
程菲心知此信非同小可,郑重地点了点头。
“告辞。”
“程姑娘,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