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哪止特殊,分明就是个怪物。欧阳虚彦的暗中吐槽,自然不会当真出口。
一从颜如卿口中得知林森能侵入所有连接梦想世界物联网的体系、从而借此突破ts网络掌控飞车的奥秘后,欧阳虚彦便当即进行了试验,但结果无一不令其失望。
在等待的近十个小时内,欧阳虚彦不顾一切开启的暗中人体试验已证实,没有人能够承受如此浩瀚的数据载入。每一个直接连接虚拟宇宙中心之人,都会因瞬间的人脑负荷超载,被超级量子计算机直接将送回主界面,而一旦关闭量子计算机的这一保护功能,所有人不是直接死亡便是沦为白痴的下场,就如同一开始在建立虚拟宇宙中心时意外发生的状况一样。保护机制本就是因此建立。
看起来,似乎只有林森这一怪物才能做出此等不可思议的行为。尽管林森那番在量子意识上的脑容量与处理速度的理论,也提醒了欧阳虚彦,并在短短时间内损失的几百试验体上得出结论,脑容量与处理速度越高,连接虚拟宇宙中心的时间便越长,但哪怕智商最高者,也不过是多撑个十几秒钟而已,远不能跟林森这怪物相提并论。如此一来,这项研究就没有了意义,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但此刻林森的所述,又让欧阳虚彦看到了另一个方向。
尽管普通人的大脑无法承受那种超载负荷,但他可以将其分流减轻。负荷无法承受,那就简化。
植入人脑的纳米芯片,可以只导入单一的系统。比如给作战的士兵植入的纳米芯片,只连接内置电脑的网络,所实时搜集的战场信息,就可通过脑机接口将数字代码转化为电化学信号与士兵在“精神层面”进行更效率的沟通,并借意识反应直接做出相应动作。当然,如此一来,原先的试验就有了继续进行的必要,欧阳虚彦要弄清:普通人大脑的承载负荷极限在哪里;除了脑容量与处理速度,还有什么与这负荷相关;除林森这怪物之外,又有多少人能尽可能地做到更多。承载负荷极限若是足够,直接以意识掌控一艘庞大的星际战舰,也并非是不可能。
有那么一瞬,欧阳虚彦甚至觉得自己已透过原本灰暗的未来看到了属于他的光辉时刻。
是的,他在虚拟世界上的领先技术,足以让其令战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许人类将不再流亡,而是有了与虫族真正进行对抗的资本。这,比原本他说服联邦的理由更加强劲有力!
“虚拟世界,是我的心血,实际也是沈光远的心血。我们一直以来,都在打造一个跟现实无异的真实世界。看起来,我们的梦想已经成功,至少表面上已经成功。切断了记忆的人类,一旦进入其中,已无法区分虚拟与现实。如此一来,人类以虚拟世界的生活代替真实世界的生活就成了可能。无数与虫族鏖战的星球、无数资源丰富却环境恶劣的星球,完美的虚拟世界将令人类得到更好的生存条件、更好的享受。而得益于此,人类的战争也很可能会带来胜利希望。但这并非我们的最终目的。量子意识,只有量子意识得到真正突破,我们才能发现上帝禁区的真正奥秘。”欧阳虚彦的面容,似乎渐有光辉闪起,这令他的面容再不显阴鸷。
“一旦上帝禁区的奥秘被我们所窥破,我们也就发现了人脑承载意识的真正奥秘,如此一来,换脑就不再是梦想,人类可以永生。甚至更进一步,人类可以抛弃现实世界,在虚拟世界中永生。人类将生活在另一个宇宙,哪怕虫族再强,也不再构成威胁。甚至”沈光远的神情明显狂热起来,但他的话尚未说完,已重被欧阳虚彦所打断。
“扯得有些远了。”粗暴挥手,打断了沈光远的慷慨激昂,欧阳虚彦继续道,“那是我们最终的目标,我们现在全部吐露给你知道。但放到现在这种环境,有些东西必然得缓一缓。我们在尽力争取时间,为量子意识的突破争取时间,可显然,放在面前的是,如何活下去。联邦很残酷,没有价值的星球,他们不会付出丝毫代价,没有价值的人类,他们也不会拯救。我们得先让他们看到,库仑行星、库仑星球上的人类所拥有的巨大价值。你方才的提议,很好。超级芯片应用到战甲之上,的确会让战力得到巨大提升;我们甚至可以借助虚拟网络打造一个战甲专属的虚拟系统,就像虚拟世界一样。也许,人类的战争将会就此改变。你先前的模拟练兵系统,也是个很了不起的提议。我会马上上报联邦高层,想来,来自联邦的支援将会更快更强。当然,为了事先这些目的,有些牺牲也无可避免。”
林森神情微微一暗,他已想到欧阳虚彦所说的牺牲是指什么了,而沈光远显然也想到了,狂热的神情瞬间消失,张了张口,却最终没说什么。
叹了口气,林森道:“牺牲无可避免?”
“无可避免。”欧阳虚彦说得很坚决,“但我也会给所有付出者足够的回报。他们的家人将在联邦的舰队到来后,拥有离开库仑行星的特权。我会让联邦高层调派更多的星际运输舰到来。”
尽管林森内心已有准备,但也不曾想到,最终从欧阳虚彦口中冒出的牺牲,竟是如此之巨。
高达十万以上的量子意识试验体,高达十万以上的神经网络试验体。属于欧阳虚彦的光辉时刻,似乎真将到来,可这一切,却很可能意味着数以几十万计的普通人类的至暗时刻。至于所谓的回报,林森根本不信。那只怕是减少人们抗争、忽悠他们为此牺牲的噱头罢了,哪怕欧阳虚彦真愿意那么做,可联邦高层会为此而派出能运送数百万人的星际运输舰么?
颜如卿的脸,也变了,却没有多说任何话语,也唯有赵飞燕并不清楚其中真正的内情,一时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