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那个破石头里我的“画像”丢了?直言相告?
“师父”
“嗯……”师父漫无目的看了一眼硕铍。硕铍扯上桃伽立刻消失。
“你认识凡间的明天下。”
“是的。”
“从前有位仙子叫瑛夏。”
“是的。”
“瑛夏喜欢一位神仙。”
岑大神声音柔和表情温柔地看着徒弟,“你审问我?”
凝绚抬眼看师父正瞅着自己,转而一笑,岑大神立刻眼光看向园子里凡间没有的花草,想着凝绚刚才的:风吹花草香,不禁有些黯然又有些想笑。
凝绚见师父这个样子,“师父……”
“啊?……”
“我过去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这上上下下没有一位仙子告诉我实情。还有你,老是骗我。”
“我是为你好。”凝绚学着师父的口气抢先说道,岑大神看着在师父面前还是这样顽皮的徒弟,只好又笑笑,“凡间有一种刑罚叫剥夺权利。神仙之居也有类似规矩,就是神皇罚你不许记得这段事,包括所有知道这些事的神、仙,都要把与你相关的记忆交给神皇,而我做为你的师父,自然也没有了关与你那段事的记忆。你也不要去问言藻,她确实不知。”
凝绚听得冰玉老心狠狠地一皱,心中念着:神皇这老家伙真够狠,我杀了他妈还是烧过他宝座?气得眉头打结差点眼泪奔出来。岑宵忙说,“绚儿……”
师父好久没这样叫自己,凝绚不由应着,“嗯?”
“绚儿……神皇也许是出于好心,这世间大多数往事都是伤怀的。你现在高高兴兴每天忙进忙出,我觉得挺好,不要纠结过去。我们就算过去为神现在是神,有朝一日也总归会消亡,而神消亡必是要做一切艰难困苦凡人所不能忍、不能做、做不了的大事。”
凝绚听得心一酸,想起明天下。师父说到这儿打住,看着自己万年唯一所收徒弟深深的叹息在心底划下伤痕,这伤痕只能自己看见。我是她师父,怎么着也该替她死在前面。岑宵这样想时,凝绚看着北冥幽风拂过师父白袍轻飘,眉间眼角柔风宛转星目沉沉,有种说不出的好看,不由脱口而出,“瑛夏仙子喜欢的大神就是您吧。”
大神师父受到惊吓,“?……听说你在找东西?快去找。”说完丢下凝绚飞跑了。
凝绚一没从言劳模处耗到有用信息,二没有从师父处得到关键事件,长叹道: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一切只能靠自己。还得扎向凡间找线索。
却说凡间萧氏老姐妹喜气洋洋杀到钟离彻府上。
钟离八哥向来睡时超过八小时以上,加上晚间牵挂明总卫长又为与凝绚斗上一斗,折腾的精疲力尽,在梦里还与凝绚赛跑,把被子踢到床下边睡边叽里咕噜。搞得一向早起的钟离彻以为妹妹大早的在和狐朋狗友闺蜜党布置什么八卦任务。
钟离彻简单吃过早餐就带水晶灿出门,已经给她安排了学校去上课。
水晶灿特意找黎棠帮她梳两条麻花辫子,配上深青色西装、短裙的套装校服好看极了。水晶灿和黎棠自来熟,见了黎棠话匣子才打开。
等少爷、水小姐走了,黎棠忙去看看怪异的老爷起床没有。怪老爷的房门开着,老爷不知去向。黎棠清瘦娇小身板里包着那颗不大的心脏立刻像被引力拽下地的苹果般往下落去。黎棠忙在楼上每个房间找,正找着,楼下机器人哇哩哇啦欢迎什么夫人。黎棠探身向楼下看,萧文化总见过的,她是位和气而且对自己很客气的人。黎棠忙下楼。萧文化看见黎棠,又想起吕约当时的奇怪表现,态度更是和蔼客气,“小黎,在这里不错呢吧,看你更好看了。”
说着把黎棠介绍给萧瑶玉,“这位是明总卫长的母亲,明夫人。”
黎棠从钟离彻兄妹的日常聊天里了解到总卫长是个十分善良有大智慧却不拘小节的人,因此对明总卫长心怀崇敬,见到明夫人当然更加尊敬,赶紧夸了夫人年轻美貌,这句夸正中明夫人的小心思,明夫人立刻说,“准备拐走小黎带到自己家里当干女儿。”
萧文化问:“彻少爷呢?”
“送水晶灿小姐上学校去了。”
明夫人立刻惊讶,“好啊,钟离彻怎么把我的小水晶抢来了?不行不行,我今天得在他家等到他把水晶还给我。”
萧文化极切想了解外甥死里逃生的细节,又问:“谖小姐呢?”
“他俩凌晨才回来,谖小姐还在休息。”
明夫人拉着萧文化,“走走,上去把她弄醒。”
萧文化说,“不好吧,万一她发小姐脾气,多尴尬。”
“不会,她怕我。”
“啪”碎东西的声音,“嗵”好像又踹倒了什么。黎棠惊呼,“老爷!”往楼上奔去。明夫人听说这位国民科学家承载着嘉德国搬迁外星球重任后,突然变态了。很是好奇,也往楼上跑。萧文化见过钟离志浩发疯,估计黎棠小身板制止不了一个老男子犯疯时的爆发力,也急忙跟着小跑。
黎棠奔到声音来源处却停下了,明夫人推她,“进去呀。”
黎棠为难地说,“少爷说,楼上楼下除了这间屋子,别的房间随便进。”
“咳呀,这紧急情况,有什么能不能进的。进进,就说是我让进的。你不进去,万一老头子上吊了割腕了,你说你是不是后悔遗憾自责……”边说边推门,却没推开。索性耳朵贴着门仔细听。
一个声音冷冷地像下命令,“水愔怿,我再给你说最后一遍,离开志浩的身体。”明夫人一听,这不是钟离志浩夫人冷月秾的声音吗?听说她眼病犯了,一直在郊外闲云观居住。怎么突然回来,也没听小彻说起。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毫不相让,“冷教主,听不明白吗?我是为志浩着想。”
冷月秾怎么成冷教主了?明夫人有些哆嗦。
冷月秾怒道:“我一忍再忍,你在我志浩体内做什么?他被你折磨得疯疯颠颠,昔日光彩和名声何存?你让我家彻儿和谖儿在外面颜面何存?”
另一个叫水愔怿的声音颤抖着,“你不在他体内,你懂得他的感受吗?你知道我的痛苦吗?他魂魄只剩一缕,也就是个三岁小孩的智商。我每天都在教他长大,帮他长大,他越长我的魂散得越快。他每日里只会做些三岁孩子的事,我走着路他跑跳着,我让他休息,他偏要胡闹。你所见志浩发疯的样子,就是我在他体内被他拖累时的样子。”
“你不用说得那么动听,我宁肯看着志浩静静躺着,也不想看他在人前人后发疯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心痛?!”说着冷教主哭了阵儿,叫道:“你快滚出来。”
门外三个八婆听得脑细胞翻江倒海,小心脏奔腾跳跃,全身肌肉紧急团结,一身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耳边这时突然如鬼轻诉一样,“你们在干嘛?”黎棠吓得一哆嗦,“小姐。”
明夫人听得激动,随口回道,“你妈和一个女的在打架。”
钟离谖奇道:“我妈回来了?”
说着手掌一按门右边的方框,门哗地一下向旁边打开,正好一团东西向门这边飞来,四个女人不约而同趴倒在地,另一大团东西看来顾不得地下的女人,也向外飞去。四个女人见没有危险,在地下趴着看钟离志浩的身体和他夫人打架。
明夫人、萧文化与冷月秾相识多年,竟然不知道她武功高强。那位屈居在钟离志浩体内的功夫也不差。
明夫人和萧文化看到飞身扑出来的冷教主一袭白衣,连长发都是白的,怎么看怎么像个邪教头子。趴在地下的明夫人说,“冷月秾头发怎么全白了。”
萧文化说,“你发现没有,她从前就不爱白天出门。”
谖小姐不识妈妈真面目,只缘身在她身边。心中无比孤苦可怜,爸爸疯了妈妈也是半个怪物,早上起来肚子还是饿的呢,不由嘤嘤嘤哭起来。
黎棠忙腾出撑在地下的胳膊,从衣服口袋拿出纸巾,“小姐,别担心,老爷没事的。”
这一句小姐招回了钟离谖的存在感,想爬起来,却胳膊撑得发麻了。黎棠忙蹭地爬起来扶小姐。小姐站好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妈,爸。别打了。”
冷月秾剑压住钟离志浩,回头看女儿,才看见地下趴着往日闺蜜,没空招呼客人,质问水愔怿,“你现在不是控制志浩控制的很好吗?打得得心应手!平时呢?为什么让他疯疯颠颠!”
“我用了锁魂符,这会儿他动不了。”
冷月秾剑下留情,脚却不留情,“你凭什么!”伴随着这句叫声,一脚将钟离志浩踹下楼梯。明夫人和萧文化一起看闺蜜谋杀亲夫,四目相对,似是问:安保局要是问现场目击情况怎么说?
这时,一个人已经三二下快步如飞冲上楼梯,接住钟离志浩身体,“爸。”
又抬头看冷月秾,“妈,怎么啦?这么大脾气。”
冷月秾泪光闪闪,剑指亲夫,“水愔怿,你出不出来!”
水愔怿放声大哭,“我在他体肉,他才能肉身不烂,待他魂回来时,才有身可归!我是已死之人,他回来,我即刻消散。”
冷月秾慢慢垂手,收了剑。
明夫人快速爬起跑去拉住这位邪气冲天的老闺蜜,“小秾秾,你好潇洒。你是我的偶像!”
萧文化也呵呵移过来,“月秾姐,回来也不打个招呼,给你接风呀。”
冷月秾随手挽起长发,从腰间抽出个小簪子别上,秒变贵妇矜持微笑,“我是情之所至,吓到你们了吧。”
黎棠不认识夫人,站在楼梯与钟离夫人之间,手在围裙上擦着,看看夫人看看老爷。见少爷抱起老爷,忙冲夫人点点头跑在少爷前去推开老爷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