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水云楼唇脂上新,全燕陵城独此一家,仅售十罐,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林望舒带着几个小厮站在店前敲锣打鼓吆喝着。
此时午时刚过,夫人小姐们大部分用完午饭这会都在外面。听见有新上的唇脂,便都想来凑个热闹。不一会儿铺子门前便汇集了一大群人。
“什么唇脂是燕陵第一啊,莫不是唬我们的?”
“你们量怎么这么少,十罐才多少呀。”
面对着众人的质疑,林望舒微微一笑,朝他们道:“诸位,我们楼这唇脂可不得了,不仅颜色新奇,就连味道也好闻的很呢。诸位夫人小姐若是有兴趣,来我们楼内看看?我给你们展示展示。”
众人听林望舒将这唇脂说的这么独特,当下也是一阵好奇,纷纷表示可以一观。
林望舒引着众人进了行云楼,将敲锣的家伙什递给一旁的小厮,拍了拍手:“诸位请看——”林望舒话刚落,江氏手里端了个托盘走到众人面前,上面放了四盒唇脂,每盒唇脂旁都用小木牌写了字。
有位夫人不解,指着其中一个牌子问:“这枫林晚是何意?”
“夫人这问题问的好呀!”林望舒一脸笑意,“敢问夫人,枫林晚,您想到是何意境?”
那夫人思索一番,张口道:“自然是红枫簌簌,日落晚江。”
林望舒闻言将那罐枫林晚的唇脂拿在手里,开了盖子递到那位夫人眼前:“夫人请看,此便为枫林晚。”
那夫人看着递过来的唇脂颜色棕红,面上惊讶了一瞬,与秋日枫叶别无二致,燕陵当真是再找不出这般色彩来。
周围人也吃了一惊,称赞连连。
“夫人您再闻闻这味道如何?”林望舒将唇脂凑到她面前,面前的人轻轻嗅了一下,只觉馥郁香甜,悠悠入心,果真不是凡品。
“你这唇脂当真是特别,你先前说的果真不错,燕陵确实独此一家。”那夫人被惊艳到了,连连夸赞,一旁的人好奇盘中其余,又问道:“你们那剩下的又是什么颜色,快都打开让我们瞧瞧。”
林望舒闻言莞尔,将剩下的唇脂打开,递到众人面前一一介绍道:“此为落霞赋,橘调为主,取意黄昏江照,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之意,各位请看。”
“好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妙哉!妙哉!”
“各位再看。”林望舒又拿起一罐:“这罐色调小女在调制时见冬日百花凋零,万物皆有衰败之日,想到花无百日红,便借着枯萎的花色调制了这番昙华一现。”
众人无不惊奇,竟有人赞叹林望舒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奇想。
林望舒谦虚摆手,没好意思说这灵感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还剩最后一罐“半盏乌龙”,奶茶色本就显得知性优雅,再加上这名字让人看起来十分有书卷气息,一些个书香家里的夫人小姐当场就心动了,急忙问林望舒的价格。
林望舒看着在场的人急迫的神情,优雅一笑,缓缓开口:“一口价,一罐二十两。”
“什么?二十两?”下面的人听到价格明显呆滞了一下,他们原先也猜测过价格,可是没想到再怎么贵居然要二十两。
“你这价格也太贵了些,那点翠阁上好的胭脂也不过十两一罐!”
江氏看着这群人的反应有些担心,当下走到林望舒旁小声与她言语:“望舒,这价格”
林望舒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婶婶放心,我有数的。”
她转过头当即朝在场的人道:“敢问各位,这点翠阁所说的最好的胭脂,颜色有我这样别致的吗?”
众人摇头。
“那他们那味道有我的好闻吗?”
众人又摇了瑶头。
“那诸位想想,为何燕陵城那么多胭脂铺子,就我家做出了这样的颜色,是不是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
众人思索了一瞬,好像确实如此,纷纷点了点头。
队伍里有人开始犹豫不决,林望舒决定再加把火。
她看着这些个夫人小姐,开始打感情牌:“诸位也都是女子,自然听过女为悦己者容的话。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有时候打扮不一定是给别人看啊,你瞧这唇脂,你涂上去自己瞧着不开心吗,我们女子打扮更多的是要让自己开心才对!”
有人开始附和,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
林望舒说的嗓子冒烟,二叔趁着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给她递了杯茶。
她喝了一口润了嗓子又继续道:“诸位不是我说,那些个男子他们懂什么他们只知道鲜艳不鲜艳,这唇脂红不红。哪里知道我们并非全都看这些,就拿这罐半盏乌龙来说,那正是与书香女子最适配,更显温柔淡雅,知书达理。”
“说的好!”最先前的那位夫人当场叫绝:“想不到你年岁尚小却如此透彻,不错,我们女子梳妆本是为我们自己看着高兴,这话我喜欢!你这唇脂,一样给我拿一罐。”
这位夫人出嫁前本是位将军家里的女儿,自小性子爽朗,看不惯那些规矩教条,林望舒这番话可算是对了她的胃口。
林望舒一听她说各种颜色都要,心里一阵爽快,表面上却又皱着眉似是有些为难:“这位夫人,这唇脂我研制时日较长,如今也只是得了十罐,今日一人最多只能买一罐。”
那夫人毫不在意,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感觉:“我加钱。”
林望舒摇了摇头:“夫人莫急,虽然您不能四罐全拥有,但是您是我们店里今天第一个成交的,我们店呐,送您一块玫瑰香膏。”
那夫人虽然不满林望舒不卖给她,但听说送她东西,脸色也有些好转:“哦?什么香膏,这玫瑰倒是从未听说过。”
江氏拿了块香膏,将盖子抽开,指腹在膏体上揉搓了一阵:“夫人请伸手。”
那夫人伸手看着膏体被涂到手上,凑近鼻尖闻了闻,这味道竟是与那唇脂的味道一模一样,很是好闻。
林望舒见她表情便知道她是满意了,当下朝她道:“我观夫人气质不凡性格直爽,想必平日里是位主家的,这枫林晚倒是与夫人正配,显得您气场全开。”
“你这小丫头,不简单哪。”那夫人被这话恭维的心情舒爽,当下便付了钱,将两件东西收入囊中。
周围的人经过这么一遭忙反应过来,争先恐后要去买,林望舒秉着先到先得的经营理念,不一会儿十罐唇脂便全卖出去了。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没买到唇脂的有些愤愤不平,林望舒安抚话术张口就来:“诸位没有买到唇脂的也不必失落,本店预计从今天起每隔十日上十罐,依旧是先到先得,诸位若是想要,可就得计算着时日了。”
“那你这香膏,卖不卖啊,唇脂没有,这香膏总是能卖的吧。”
林望舒就等着这句话,朝提问的那位小姐点点头:“这位小姐说的不错,只不过这香膏研制方法很是复杂,用料也讲究的很,就这玫瑰来说也是我偶然得到的一种稀罕香料,我稍微囤的多了些,这才能制出来,除了香膏外还制了香露少许,更是难得。价格嘛,可比那唇脂要贵上些许。”
“香膏一盒50两,香露一瓶80两,两种制的都不多。”林望舒朝众人微微一笑,报了个数。众人吃惊,都觉得这是天价。
林望舒也不反驳,只和他们说此物珍贵难得。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
“那香露,我要一瓶!”林望舒快要爱死这位夫人了,先是第一个买了她的唇脂不说,现在还主动打破这僵局。
“夫人好眼光,这玫瑰香露您每日沐浴时可滴几滴在水中,长久以往仿若玉肌生香。这香露最是难得,我不过也只制了三瓶。”
那夫人越听越受用,周围的人听着林望舒这番话竟也心痒痒了起来,顿时争先恐后,怕自己说的晚了卖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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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滕王阁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