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远佯装新科状元去见黎国王上,神采奕奕地扬袖下马。
王上见这个少年眉眼不凡,大笑走近他:“文星臣,林太傅此言不虚。新科状元果然仪表堂堂,朝气满满。”
卓文远笑而不语,道:“王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王上笑:“堂堂状元郎,孤要听听是何请求。”
“臣听闻黎国有一女,名唤温清焰。臣见她长得很像一位故人,还望王上赐婚。”
“原是婚事。孤做主了。”王上扭头对一旁的侍卫说:“去找这位温姑娘,择日便成婚。”
“慢着。”卓文远突然有所顾忌,虽然他只是想更快找到温清焰,但是并不想让她误会真有个状元要求娶她。
“王上,臣不想勉强。若是找到那姑娘,臣希望能自己前去求娶。”
王上饶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文爱卿果然不同寻常。”
不仅因为高层的行动力和低层的执行力,更因为温清焰就在皇城脚下。
不出一日,侍卫来报——温姑娘找到了,就在九殿下的秘密宫殿里。
卓文远低垂着眼眸,浅浅一笑。
一声马嘶过后,他从马背跃下,神情清冷而不屑:“什么破宫殿,比我那凤仪宫差远了。”
看着门口的守卫,他牵着马儿从一旁,纵身跃上屋顶,观望温清焰在哪个房间。
看见锦画和温清焰后,悄然跃下,闪现进屋。
动作轻巧并未被人发现,他抱着双臂,神情戏谑地开口:“皇后,好久不见。”
锦画听见心一紧,立马护在温清焰身前。一看是卓文远,她眼球都震颤了。立马使眼色给门外的侍卫,通传澜津烟求救。
温清焰不屑地抬眼看他,见他竟是游街的状元,惊掉下巴:“状元来这里作甚?皇后又是何人?”
卓文远挑眉冷笑:“我们皇后才来这短短数日,就与我撇清关系啦?”
“锦画,他为何胡言乱语?”
锦画不语,警惕地看着卓文远。
卓文远斜靠在门旁,“锦画,你不知礼数,不怕责罚吗?”
她还是不说话,就那样警惕着盯着卓文远,双手护着温清焰。
“锦画,我认得这位公子吗?”
卓文远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看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她不问过往的姿态,低头冷笑:“温清焰,你可真有意思啊。”
那朕就陪你玩。
“冒犯温姑娘了。”此言一出,听的锦画一愣一愣的。
“臣乃新科状元文星臣,爱慕温小姐已久,今日多有冒昧,见谅。”卓文远编起谎言来丝毫不羞愧,甚至还是一副洋洋得意之态。
“见谅?你好大的胆子!”温清焰立马硬气起来,“一个新科状元,胆敢闯我王府?可知我已是王妃!来人!”
卓文远一听,简直是当头棒喝——王妃???
未见侍卫进来,澜津烟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见是卓文远,便强忍不安,看见锦画的眼色,他试探性问温清焰:“夫人怎么了?”
卓文远缓缓抬起头,怒视澜津烟:夫人?放肆!
“无碍,这个状元郎认错人了,夫君将他打发出去便是。”
澜津烟见温清焰并没有认得他,放宽心了。双手叉腰,占了理一样:“文大人,本殿下恭祝文大人金榜题名。但是今日之事,你也不想我说出去吧?”
“无妨。”他做足了功课,端详着澜津烟,凑近他耳畔说:“九殿下以为我会怕吗?”
说完便挥袖潇洒离去。
澜津烟没有找到那枚戒指,想着拿着戒指求婚来着,现在他觉得被卓文远逼了一下,于是开口:“阿焰,父王今日宣我进宫,已将我立为太子了。”
“恭贺夫君。”温清焰的言语听不出任何情绪,她低垂着眼眸。
“阿焰不开心?”
“若夫君贤明,将来阿焰自然是替天下百姓开心。”
“阿焰你回答的未免太官方了。”
“这正是阿焰心中所想。”
正聊着,卓文远突然又出现了,蹲下身去捡东西——原来是边关月送他的戒指。
“慢着!文大人,这戒指是我的。”澜津烟两眼放光,伸手去夺。
卓文远立马将它藏起来,充满玩味地问:“你说是就是?”
“这是王府,你敢以下犯上?”
“九殿下,我若不敢,又怎会出现在黎国?”
澜津烟没有再说话,直接动手去抢。卓文远身手不愧有景国第一之称,几个快闪完美躲避。
“大胆!”温清焰一把推开卓文远,护在澜津烟身前:“你可知这是黎国九殿下?!”
卓文远寒心地笑了两声,冰冷的五官似是在压制什么,忽然离去。
澜津烟想追上去,可温清焰拦在前面,便作罢。
“仇挺深啊。”温清焰转身看着澜津烟。
澜津烟没有说话,心里翻江倒海的,也很不是滋味。
晚上。
澜津烟深夜未眠,闲步中花园。
一个黑影从屋顶跃下,落定在他面前,开口:“你知道我会来?”
澜津烟只是抿了口茶:“卓帝千里迢迢,与皇后果然伉俪情深。”
那黑影转过身来,果然是卓文远。他甩袖坐下,抬头盯着澜津烟,深邃的眼眸里泛着血色,如除夕的焰火。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只是不想她难过。”澜津烟起身:“我去提一壶酒,给卓帝洗洗风尘。”
卓文远薄唇微抿,目光依然凛冽如刺骨寒风,不以为然。
澜津烟拎着上好的酒过来,眼眸微眯,意味深长地说:“你的皇后已经死在冷宫了。这是我的王妃,温清焰。”
“我不管这些虚头巴脑的。”卓文远喝酒:“我这次来,就是带她回去的。”
“你把她废入冷宫赐毒酒的时候就该想到!”
“胡说,我何时赐……”卓文远说着,想起温清焰夺酒喝下,以及冷宫里地上的血,明白了。
“那是不得已……”卓文远默默说了句,酒入愁肠。
“纵是不得已,我也不会伤她分毫。”
“你跟我比什么?”卓文远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二人是结发夫妻,将来也必定恩爱不疑。你一后来者,打什么烂主意?”
“恩爱不疑怕不是你一厢情愿吧?”澜津烟根本不在意卓文远说什么话,惬意地举杯邀明月。
“那殿下拭目以待吧。”卓文远端起酒杯要抿酒,酒刚沾到薄唇,一个轻落地声。
他二人突然静止,竖起耳朵,听脚步声往哪走。脚步听起来很轻,二人心照不宣,这人看来是个高手。
“小心!”卓文远突然拉着澜津烟的手臂往后一甩,那黑影的刀停在半空,瞬间又朝澜津烟刺过去。
卓文远和澜津烟二人合力,但是那黑影艺高一筹,一剑猛地刺进澜津烟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