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桌案旁落坐,闲聊了几句后,白景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胡金全。
接着,他又冲叶枫问道:“叶先生,你抽不抽烟?”
叶枫摆手道:“我不抽这个。”
“这东西有害无益,还是不抽的好。”
白景睿说完,掏出火柴,划着火,先替胡金全点燃香烟,接着又替自己点上。
他吸了一口烟后,冲叶枫问道:“叶先生,我听老胡说,你不看好他执导画皮?”
叶枫:“胡导如果是为了赚钱而执导画皮,我自然不看好。”
“哦,这话怎么讲?”
叶枫组织了一番语言,道:“鬼怪题材在港岛红火了一阵后,现在已经有泛滥的征兆。观众看多了,眼光自然就挑剔,胡导现在开拍画皮,肯定是吃力不讨好。”
胡金全:“直说好了,你是认为我拍的鬼片卖不过你和徐可吧?”
“这是肯定的,我们可以向市场低头,去迎合观众的观影喜好,可您绝对不会为了票房而牺牲艺术性,这个我没说错吧。”
胡金全:“不错,一部电影如果不讲究艺术性,那还不如不拍。”
“老爷子,您可以这么想,可投资人绝不会这么想,要是您执导的电影票房连续扑街,以后再想执导大片,可就难了。”
白景睿:“老胡,叶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以前拍的电影能赚到钱,投资人自然是围着咱们转,可你我现在执导的电影卖不出高票房,他们疏远咱们也就不奇怪了。”
胡金全:“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相信我还没老到无法判断观众喜好的地步。”
叶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老爷子,我昨晚想到了一个故事,也许可以改编成剧本,让您来执导。”
胡金全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问:“是什么故事?”
“刺客聂隐娘。”
“聂隐娘。”
胡金全嘴里默念了一句,随即又冲叶枫问道:“阿枫,你准备怎么改编这个故事?”
叶枫在来此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让胡金全拍画皮,纯属浪费老头子的精力,还不如让他拍摄刺客聂隐娘,要是拍好了,说不定还能让他拿个大奖。
叶枫:故事是这样的,聂隐娘是魏博藩镇大将聂锋之女,十岁时被一道姑带走,将其训练成武功绝伦的刺客。
十三年后,聂隐娘返家,奉师命要取与其青梅竹马的表兄魏博藩主田季安的性命。
此时正值安史之乱,藩镇割据、民不聊生,聂隐娘师傅教导其杀一独夫贼子救千百人。而她的母亲聂田氏则告知聂隐娘,杀掉田季安将使其妻元氏一族趁虚而入,魏博将天下大乱。为大义着想,田季安不能杀。
与此同时,聂隐娘父亲聂锋奉田季安之命,护送名义上遭贬谪的军队统帅田兴前往他处避难,路遇追来的元氏暗杀队伍。
聂隐娘尾随其后,遇负镜少年和采药老者,一同救下了聂锋和田兴,除了在外猎杀魏博重臣,元氏一族也悄悄在田季安府内逐步肃清。田季安妾室胡姬性命也差点被纸人阴术拿去,幸亏有隐娘救了一命。
至此,聂隐娘彻底放弃了刺杀田季安的计划,并与道姑结案,道姑遗憾其不能断人伦之亲,最后交手死在聂隐娘匕首下。了结了一切后,聂隐娘与负镜少年和采药老者飘然远去。
叶枫将刺客聂隐娘的故事大纲详细地对二人叙述了一遍,白景睿听完之后,拍手赞道:“这个故事改编的好,老胡,你要是不想拍,就交给我来执导如何?”
胡金全急道:“谁说我不拍了。阿枫,你赶紧将这个剧本写出来,我好对剧本进行打磨。”
“那画皮怎么办?”
胡金全乐道:“有大鱼大肉,谁还吃野菜。”
叶枫:“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要拍这部戏,您得去内地取景。否则,这部戏还不如不拍。”
胡金全掐灭烟头,道:“去就去,现在两岸正在开放,我正想去内地那边看看。”
叶枫笑道:“那就没问题了,这次我会为你准备充足的资金,让您拍出一部精品。”
胡金全:“阿枫,咱们可先说好了,选角的事情,你不许干涉。”
叶枫闻言苦着脸道:“老爷子,这剧本是我出的,资金也是我的,你总不能让我完全靠边站吧?”
白景睿乐道:“叶先生,你要是让我来执导这部戏,选角的事,我可以听取你的意见。”
胡金全急道:“老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景睿:“人家小叶说的对呀,剧本、资金都是他的,你总不能让他白忙乎一场吧?”
叶枫:“这样吧,我向您推荐演员人选,要是您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换人,你看行不?”
胡金全:“好吧。咱们先说好,你推荐的演员,必须要演技过硬,可别弄几个半吊子来为难我。”
叶枫:“这您尽管放心,我投资的电影,绝对不会当作儿戏的。”
拿到了一个好剧本,胡金全心里高兴,便让叶枫留下来陪他和白景睿一起用餐。
也幸亏叶枫现在的酒量渐长,再加上林清霞在一旁解围,才没被那俩位灌醉。
…
午餐过后,叶枫和林清霞告辞离开。
等汽车驶离胡府,林清霞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枫问道:“阿枫,先前你们在院子里谈了那么久,有没有说到金马奖?”
叶枫:“没有,我们在谈剧本。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然都明白。你就放心吧,能帮上忙的,他们自然会帮的,不能帮的,你勉强也没用。”
林清霞笑道:“你说的对,是我太着相了。”
叶枫:“其实,电影评奖就是一个分蛋糕活动。说穿了就是在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谁的人脉广,谁就能拿奖。我觉得追求这个,挺没意思的。”
林清霞:“你高高在上,被大家追着,捧着,自然不在乎这个。我可不一样,能拿到这个奖项,我就可以完美地息影了。”
叶枫闻言惊讶地道:“你是想息影吗?”
林清霞:“我还没想好。要是息影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啥?”
叶枫:“嫁人呗,找个亿万富翁嫁了,你就是富婆了。”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忠言逆耳呀!”
…
将叶枫送至酒店外,林清霞便开车走了。
叶枫刚走进酒店大厅,就听见有位前台小姐冲他喊道:“叶先生,上午王祖苋小姐过来找您,说请您回来之后,给她回个电话。”
前台小姐说完,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他。
“谢谢!”
叶枫接过纸条,乘坐电梯回到自己房里。
进屋一看,温照伦竟然还没回来。
叶枫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听筒,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拔了过去。
电话一通,对面就传来王祖苋的声音,“喂!是叶大监制吗?”
叶枫:“是我,王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祖苋:“让你别喊我王同学,你怎么就改不了呢?”
叶枫:“不叫你王同学,我还真不知道叫你什么好。”
“你就叫我阿苋好了,港岛那边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好吧,阿苋,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王祖苋:“是这样的,我老妈说要请你来家里吃顿饭,感谢你在港岛对我的照顾。”
叶枫忙道:“还是算了吧,要是让记者们拍到,肯定又会造谣说咱俩在拍拖。”
“不来就算了。”
王祖苋说完,啪地一声就挂了电话。
叶枫苦笑着摇摇头,抬手将电话听筒放了回去。
他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又打开电视机,坐下来观看电视打发时间。
电视里放的是中视的一档娱乐节目,叶枫正看得无聊时,忽听门外响起门铃声。
他以为是温照伦回来了,忙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一开,他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外的竟然是身穿红毛衣,长发披肩的吕秀铃。
吕秀铃冲叶枫微笑道:“叶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叶枫忙侧身邀请道:“请进。”
吕秀铃走到沙发旁坐下,冲忙着泡茶的叶枫笑道:“叶先生,你不用客气,我不渴的。”
叶枫将泡好茶的茶杯放在吕秀铃面前的茶几上,又去关上电视机,这才走回来,在吕秀铃对面坐下,冲其问道:“吕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吕秀铃委屈地道:“叶先生,难道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吕秀铃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然后冲叶枫问道:“叶先生,你好像对我有戒心。”
“怎么会呢,是你想多了。”
“不是就好。我想请你吃顿晚餐,你该不会拒绝我吧?”
吕秀铃说完,一双美眸凝视着叶枫的眼睛,让他拒绝的话难以说出口。
叶枫想了想,道:“好吧,等阿伦回来,咱们一起去用餐。”
吕秀铃闻言手一抖,手里的茶杯轻晃了一下,里面的茶水洒出来一些,淋在她身上。
“呀!”
吕秀铃惊叫一声,失手打翻了茶杯,杯子里的茶水顺着茶几桌面淋到坐在对面的叶枫腿上。
“叶先生,真对起!”
吕秀铃赶紧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手绢,上前要替叶枫擦试身上的水泽。
叶枫忙伸手阻止道:“吕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吕秀铃一脸幽怨地瞅着他问道:“你是怪我不小心吗?”
叶枫无语地道:“吕小姐,你怎么这么多心呢。”
吕秀铃鼓起勇气,直接坐在叶枫怀里,柔声地道:“不是我多心,而是你的心肠太硬了。”
美人在怀,一缕幽香沁入肺腑,面对着眼前这张美如桃花的俏脸,叶枫的大脑瞬间就宕机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觉得嘴唇一热,温暖香腻的柔软压在他的胸口。
叶枫条件反射似地伸手托住吕秀铃脑后如云的秀发,热烈地回应对方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