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欲景夹着香烟的手指一顿，看不出什么神色，“哦？”
乔龙十分坦诚地相告。
从小两家父母关系要好，然后定下的娃娃亲，立下了誓约，原本一直以为是小翠，但阴差阳错，宋轻烟才是乔离夫妇的孩子。
那么，与乔龙订下娃娃亲的对象则是宋轻烟了。
“坦白说。”乔龙不太敢看这位哥哥的眼睛，却又很想表露一下心绪，大着胆子红着脸说：“我对烟烟一见钟情。”
“是么？”
湛欲景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略一抬眸看着暗沉的天幕中徐徐缓缓飘下的雨丝，嘴角扯了扯。
将手里的烟咬在嘴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烟雾随着风吹入雨丝雾气中，显得他太过高冷疏离到不敢接近。
乔龙不敢再说，低着头站在一侧。
湛欲景手里的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十分熟络的声音。
“阿景？”
“贺之，拜托件事。”
许贺之：“你说。”
“去一趟三福市梦县医院，轻烟大约两小时到。”
“诶？”
“别疑惑了，现在就去。”
许贺之轻笑一声，“好，不问。”
湛欲景挂掉电话，侧眸看一眼旁边候着的人，将嘴里咬着的香烟用手捏着再吸上一口，慢慢吐出烟雾，“到屋了把那位乔四家的事详细说来听听。”
乔龙听到声音，连忙应道：“嗯，好的，哥。”
湛欲景踏入雨雾之中，“还有你们村长，我要见。”
乔龙连忙跟上，唯唯诺诺讨好道：“哥，你放心，我送你到了屋，立刻就去请村长来，不知哥你这一路奔波了饿不饿？要不要让我妈煮碗面吃？”
“不用。”
他们往着村子里走，徘徊在村口的乔几叔们才放心下来。
……
宋轻烟开车两小时到了县医院，雨势渐大，天也完全黑下来了。
有人及早等在了县医院门口，穿一身白大褂，身长而立，戴着眼镜一脸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之感。
人物自动识别。
许贺之。
书里的剧情是从小一个圈子的，互相都认识，只是许贺之在高中之后就出国了，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宋轻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看样子是医生，并且早就等候在这里了。
“你知道我会来？”
她扶着弟弟下车，又去搀扶着外婆。
许贺之让护士推了轮椅让外婆坐上去，轻声道：“啊，两小时前知道的。”
低眸看她的样子，略带笑意。
极其浅淡，一点而过。
宋轻烟闻言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湛欲景打的招呼，难怪走之前问她去哪个医院，但是湛欲景突然这么好心？
或许是怕她不干事就跑路，所以提前准备了。
有了许贺之帮忙，就要简单许多了。
外婆和弟弟分别送去不同的科室检查治疗，宋轻烟两头跑，乔四的那个被打破头的弟弟也在这个医院，他原本怕宋轻烟跑路，但她把车钥匙压在导医台，才放心地去了病房看乔五。
乔五一个人在病房，没有人照顾，乔几个兄弟一听说狗蛋的姐姐要回村，全部都回去了，想着讨要赔偿。
就没人管这个破了头失血过多又紧急做了大手术的病人了。
护士都无语了。
看见家属来了，不仅催要手术费用等其他费用。
乔四麻木地说着：“治不了就算了。”
他这位光棍哥哥，活着也没多大价值，不如给他们创造点价值出来。
听说死人才更有价值。
……
宋轻烟被许贺之叫到诊疗室，拿着弟弟的报告单说：“弟弟受了刺激，我看了片子还好没事，可能是短暂阶段性的，在医院观察治疗两天差不多就会恢复正常了。
他身上的伤是打击造成的，还好不重，休息几天用用药，不用担心。”
宋轻烟闻言蹙着眉尖，为什么要砸乔五叔的头，是因为乔五叔打了他，才用榔头砸他头的吗？可是乔龙的妈妈说，乔五叔是后脑勺被击，像是趁其不备而攻击的。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是攒着怎样的怒气挥出那一击的？
蹊跷的是乔五叔倒在外婆家的堂屋里。
许贺之见她沉默，轻轻喊了声，“宋轻烟？”
“呃。”宋轻烟回过神来，“我外婆呢？”
许贺之：“老年痴呆症，年纪大了就可能会发生的，需要住院治疗。”
“好，就住院治疗，到时候我请护工照顾着。”
宋轻烟思忖片刻后，说道：“能否让我看看那位乔五的住院病历情况？”
许贺之沉吟一瞬，神色温雅，“通常来说是不可以的，但我在这里查阅的时候，你可以……看。”
宋轻烟秒懂，“好。”
许贺之调阅了电脑里乔五叔的入院情况，温雅神色瞬时沉了下来。
有些专业的名词，宋轻烟不懂，但是有个词她却认识。
发病前有性行为。
五雷轰顶。
是弟弟还是……外婆。
宋轻烟不敢想，撑着桌面眼眸之中有浓烈戾气浮现，“许医生，帮我查查弟弟或者外婆的身体吧。”
许贺之一愣，忽然沉眉点头。
“好。”
他站起来匆匆离去。
宋轻烟到了乔五叔的病房，他闭着眼睛满头插着的管子，干老黝黑的皮肤，毫无生气的模样。
乔四坐在一边吃泡面，见她来了以为是检查完了要回去，立刻嗦掉最后一口面，喝了口汤起来，用袖子一擦嘴，“可以走了吧。”
宋轻烟将两边病友的帘子拉了起来，乔五的病床是靠阳台的，她走到里侧将那把杀猪的刀从长外套内侧拿出来，一刀砍在吃面的乔四的床头柜上。
乔四手里一惊，往后跌退着将面碗里的汤水给弄翻了，撒了一地。
“你干什么？！”
宋轻烟又拉了拉帘子，不让外面的病友家属往里看，低声问他，“知道乔五这个光棍干了什么禽兽事吗？强一个老人，呵呵呵……”
她冷笑着，“我报了警，你们兄弟几个想讹钱，一分都得不到。”
乔四后背靠着墙震惊，“什么？”
他们兄弟知道老五一直找不到人，在村里风评有些不好，爱动手动脚，但是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你也恨他对不对，本该到手的钱没了。”宋轻烟往前走近一些，“想要钱吗？”
她的嗓子更加低沉，也透着杀机，“给你钱，把他的那个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