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啊,您走得太早了,让我们这些小辈再想孝敬您时,可怎么办啊!”
“祖母,孙女儿(孙儿)想您啊!”
“娘,儿子送您了!”
……
此起彼伏的哭喊声震耳欲聋,不过,杜浅依旧能够从其中辨别出熟悉的声音来。
杜浅讽刺的笑了笑,杜家的这些人啊,在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可没有多孝顺,如今倒是一个比一个哭得响,多半是在人前做戏呢。
果然,院子里除了杜家的主子和下人外,还有不少的来客,今日,是杜老太太下葬的日子,这些人都是特地赶来给杜老太太送葬的,毕竟这杜家是当朝帝师的本家,杜老太太算起来还是帝师的堂婶。
平日里,帝师对杜家颇多关照,这次杜老太太去世,帝师虽因为朝事繁忙未能亲来,可家眷却是来了的,帝师还亲手写了挽联。
便是冲着这些,来送杜老太太的人就不会少。
杜浅贴着隐身符,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只要杜浅提防着不要与人擦碰便好,她站在角落处,看着院子正前方的灵堂,那里停放着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几个孔武有力的小厮站在棺椁的四周,杜家人披麻戴孝,一副孝子贤孙嚎啕哭喊的模样,倒是也颇能唬人。
“老太太,浅儿送您来了,您一路走好。”
杜浅在心里默念着,恭敬的跪在地上,冲着杜老太太的棺椁磕了三个头,回想往日杜老太太对自己的好,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微微的抬起头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眼睛里的泪又逼了回去。
一番繁琐的仪式后,便要起灵了。
杜浅见那几个小厮将金丝楠木棺椁抬了起来,往院子外走去,便忙小心的避着人群跟了过去,趁着空,她悄悄的坠在了杜婷姐妹几人的身后,见她们上了马车,她便忙轻身跃上了车顶,她引气入体后学了个几个术法,其中便有个轻身术,这还是她学会后的第一次施展,所幸没有出什么差池,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惹人注意。
坐在车顶,杜浅望着前方运送灵柩的马车,心中默默哀思,回想着往日与杜老太太相处的一点一滴,但很快,杜浅便被马车内的谈话吸引了,谈话的中心竟然是她。
自从引气入体后,杜浅发现自己的听力灵敏了许多。
“还没找到杜浅?”说话的是杜家已经出嫁的大姑娘杜莹,这次她和夫婿回来给杜老太太送葬,她的夫婿随着杜家父子在前面骑马护灵,她自然是与家中的姐妹同坐一辆马车。
“没有。”说话的是杜姗,是杜家的二姑娘,也是杜莹的亲妹妹。
“守得那么严密的院子,难道她插了翅膀飞了不成?”杜莹的声音透着一丝烦躁,她担心回头找不到杜浅,会从杜家的姑娘里再选一位送给那位千符宗的真人,如今家里年龄合适的就剩杜姗和杜婷了,若是选了杜婷还好,可若是选了杜姗,她实在有些心疼自己的亲妹妹。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有人给放走了呢。”杜姗轻轻哼了一声,看着杜婷:“你说是不是,三妹。”
“这话你问我做什么,人又不是我放的。”杜婷的声音有些许的尖利,彰显着她心里的不安,那日她去杜浅的院子找茬儿,结果没多久,杜浅便失踪了,这件事情自然瞒不住,爹已经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
虽然她知道杜浅的失踪跟她无关,可大伯娘和杜姗看她的眼神便总是透着怀疑,大伯虽然没说什么,可见到她的时候,面色也严肃了许多。
所以,杜婷真的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顶替杜浅送去给那个真人做侍妾,想到那种可能,她的心里便有些微微发颤,她堂堂嫡女去做妾,姑且不说名声好不好听,可听说那位真人的癖好……
杜婷光想一想,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可要拜入千符宗的是杜正轩,是大伯的长子,凭什么用她做垫背?
“呵。”杜姗呵呵一笑:“三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杜姗你什么意思?”杜婷的声音更尖利了一些。
“婷儿,珊儿是你二姐。”杜莹微微皱着眉头,对于杜婷直呼杜姗的名字有些不满:“你这般直呼珊儿的名字,若是让外人听见了,要如何看咱们杜家?”
“大姐,我下次不会了。”杜婷到底有些惧怕杜莹,便咬牙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而且大伯最重规矩,若是被大伯知道自己直呼杜姗的名字,免不了一番说教,她看了一眼身边刚刚五岁的四妹,心中不忿,每到这个时候,她就没人帮衬,总是吃亏。
见杜婷服了软,杜莹便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这件事情家中长辈自会有安排,咱们只管听从长辈的话便是,其实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到杜浅为好。”
“可杜浅到底跑哪儿去了?”杜姗皱眉道:“这些年她出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老太太又没了,听云也被发卖了,还有谁能帮她不成?可真是见了鬼了。”
杜浅坐在车顶,听着几个人的话,暗自攥紧了拳头,听云是杜老太太拨到她身边的贴身婢女,两人感情一向很好,她知道自己被关起来后,为了能顺利的将她送给那个什么真人,肯定不会再让她和听云见面,可她没想到,杜家竟然将听云发卖了!
“可不就是见了鬼了!”杜婷低低的嘟囔了一声,马车里姐妹几个便沉默了下来,谁也没再说话。
杜老太太被葬入了杜家的祖坟,杜浅远远的看着,跪地磕头送了杜老太太最后一程。
看着杜家人和一众送葬的宾客离开,杜浅知道,自己可以彻底离开杜家了,只是,她心中牵挂听云,毕竟在杜家的这几年,除了杜老太太,就数她和听云的关系最好,如今不能确定听云是否安好,她终究心中难安。
只是……
她如今手里最缺的就是银两,她从随身灵药园里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剩几件随身的衣物了,还有就是她随身的荷包里差不多七八两的碎银子,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月例银子,至于其他的头面首饰都不见了踪影,想来定是被人拿去了,至于谁拿的,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杜婷。
既然要离开,总是需要些银两傍身的,还要找回听云,将听云安顿好,看来,还要再回一趟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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